。
“聪颖个屁,路都不会走就想跑,咋不上天呢?”渔舟怒道,“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若敢这么教,我跟你没完。”
“我都听你的,以后孩子自然也听你的。你说,我们是先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好?”宣大人眉目含情,处心积虑地想把爱妻带偏。
可惜渔舟并未上钩,扯着他的袖子,扣着袖边的花纹低声问道:“庭芳,嫂子被欺负成这样,你说会不会是钟离若瑜在外面有别人了?”
粉嫩的指甲,白皙的玉手,光滑的肌肤,一切都是如此秀色可餐,宣大人觉得她挠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袖子,而是胸口,若不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一定会按入怀中好好爱抚一番。
软玉温香,娇柔旖旎,宣大人心不在焉地说道:“看表哥的为人处世,应该不是那种糊涂的人。但是,身为怡红楼的老板,红颜知己前仆后继也说不准。”
“果然,男人一旦有了红颜知己,红着红着就黄了。”渔舟忿忿不平地说道。
背后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钟若瑜满脸羞愧地说道:“请妹妹和妹夫到书房说话。”
“若是商量娶新妇的事情,我们就不瞎掺和了。”渔舟冷冷地刺道。
“小舟,没有的事情,别听人家道听途说。”钟若瑜诚恳地说道,“表哥确实是有事求你,关于我岳家生意上的事情。”
渔舟这才收了冷嘲热讽,携宣竹去书房。
沿途躺着的婆子已经被处理了,偏房丫鬟进进出出,正在搬东西,不远处有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步履匆忙地赶来。
三人进了书房,在钟若瑜开口之前,渔舟先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揠苗助长》,另一个是《伤仲永》。
钟若瑜默然良久,最后轻声叹道:“这是的确是我太疏忽了,年前回府就听说她染上了风寒,后来又因为岳家的事情东奔西走,没想到她竟然病得如此厉。”
“这就是让她任人欺负的理由麽?”渔舟对于这种说辞自然是极为不满意,“身为枕边人,即便是小小的伤风感冒,也不该听之任之。你本就常年在外,居无定所,她病倒了你都不过问,让府中人作何感想?她又如何自处?府中下人惯会察言观色,捧高踩低,你不知道麽?”
“府中有奶奶和各位长辈,我以为……”钟若瑜小声地解释道。
“你以为女人多了,就可以相互体谅了?你以为有长辈在,嫂子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了?”渔舟恨铁不成钢地道,“宫里为什么是非多?归根结底还不是女人太多了?先师的前车之鉴,你还记得麽?”
“哥哥知道错了。”钟若瑜垂首道。
“我给嫂子把过脉,郁结于心,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再这么折腾下去,熬不了多久,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渔舟冷哼道。
“请师妹教我。”钟若瑜低声恳请道。
任他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男人终究还是疲于应对内宅手段。
“你们府上的情况是比较特殊,但是也逼得太过了。嫂子是生了个女孩,但是女孩怎么 了?女孩也是血脉传后人!就算一心要男丁,那不该是找你麽?打个粗俗的比喻,田里最后长出黄豆还是黄瓜,不是取决于种田的那个人麽?难道还去问那一块田地要黄豆和黄瓜?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庄稼汉不懂就算了,你一个读书人怎么也不懂?长辈时时刻刻拿子息说事,你这个正儿八经的当家人就不能好好与他们说道说道麽?”渔舟冷笑道。
渔舟这个比方实在是太过形象生动,钟若瑜被驳得哑口无言。
看得津津有味的宣大人怕爱妻口干舌燥,立刻殷勤地递了一杯茶过去。
“还请先生教我。”钟若瑜作揖道。
渔舟垂眸喝茶,视而不见。
钟若瑜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宣大人,宣大人做了个快刀斩乱麻的手势。
“她们……她们都是忠烈遗孀,又是至亲,恐怕是不怎么妥当。”钟若瑜迟疑地说道。
“哼!”渔舟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寒声道,“遗孀?我看她们就是仗着遗孀的身份为所欲为!你见过哪一个遗孀执掌中馈?你见过燕京哪一个遗孀把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逼得钻狗洞的麽?你又见过哪一个遗孀为了飘渺虚无的彩头把侄媳妇逼得命悬一线?遗孀就该有遗孀的样子!”
钟若瑜无言以对,垂头丧气,宛若犯错的学子。
渔舟顿了顿,放缓语气说道:“这本来是你们府中的事情,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我与嫂子一见如故,也受到了你的诸多帮助,希望你们一家能够和和美美,这才忍不不住多嘴。你若是心中不喜,或是外头有人了,那就当我们夫妇没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