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丈夫以外的人选,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他在内心鄙夷,在鄙夷的同时,不由一怔,她心心念念宋柯,是否当初与自己的一年多婚姻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当他最终以离婚协议让自己从那段婚姻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也许真正成全的对象是季璃昕,她在等那个机会很久很久了,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此时的闻人臻,思及此,心中一点胜利者的喜悦,立刻荡然无存。
他在得意什么,他跟冷天澈,其实也就彼此彼此而已。
“她还没醒来”,这寥寥数字,轰然的一声在冷天澈的脑海中炸开了锅。
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等等,小昕是孕妇,安全的。孤男寡女,这男人也做不出什么龌龊的事儿来。
只是,他耿耿在怀亦然,小昕跟这男人同室相处,定然不是在冷宅里,昨夜她难道一夜未归?跟这男人在一起。
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她能够……
想到这男人跟她同室一晚,他整个人烦躁,愤恨极了,甚至有了杀人的冲动,隔着手机,他却连人都看不见,甚至不知道是谁,他真想砸了这手机,杀了这男人,以供发泄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话,我挂了。”
闻人臻自己心情也被影响,不打算再跟冷天澈瞎扯下去,这寥寥旖旎的话语,估计够他心烦了,前提是如果他重视季璃昕心中有她存在的话。
他想,冷天澈会不会当天就赶回来呢?
他说他去了英国,难怪昨晚接到严可欣的电话,也没接到冷天澈的,自家老婆一夜未归,当丈夫的若是察觉了,定会追问。
被人挂断了电话之后,冷天澈连调整时差的心情都没,他拨了家里的电话。
是母亲接起来的。
严可欣昨夜一夜睡得不好,被闻人臻那个电话给折腾的。
听到天澈的声音,吓了一跳。
“天澈。”
她稳了下自己慌乱的心思,怕泄露了端倪,让他察觉,他出差在外,家里的事情,她不想让他担忧。
“妈,小昕呢?她手机不知为何我就是打不通,你叫她接电话。”
冷天澈修长的手指,扣着落地窗的窗橼,五指缓缓扣紧,竭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隐忍。
严可欣这下右眼皮直跳,她一只手抓过一个靠枕,借机掩饰着自己内心莫名的情绪。
她低头,发现自己将靠枕抓成变形了,余光触及楼梯拐角处,缓缓下来的那个人,是雄哥。
她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松手,搁在膝盖上的那个橘黄色的靠枕滑滚到了地上,孤零零地躺着,手足无措,正如此刻的她一样。
她听到自己下面的话说的很顺,“天澈,小昕碰上了个朋友,说要去朋友家住几天。”
而且,分外熟悉,迎上客厅沙发对面坐下雄哥的那双黑眸,她恍然惊悟,她昨晚,已经跟人说过的,同一套说辞,换汤不换药。
在沉默中,冷天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仿若被一桶千年寒冰融成的雪水从头淋到脚。
从小到大,母亲从未骗过自己,冷天澈根本没有怀疑过母亲的话。
朋友?
还住几天?
那个男人是她的朋友,这听上去,还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三年来,围着她转悠的男人,除了自己,便是赶不走的宋柯。
他们两个十分有默契地,赶走了一切接近她的花苍蝇,尽管她对那些只形形色色的碍眼苍蝇无动于衷。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分之一的机率,他们也要掐死,他跟宋柯,关起门来内斗,出了门,同仇敌忾。
如今宋柯不见踪影,连带地,他的士气,也跟着萎靡不振了,可能是因为回国,苍蝇还未普及的缘故。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一直以为能够跟他一争上下的,唯有宋柯,没把其他的男人放在眼里。
但是他似乎忘了,三年前她曾怀孕过,而且是在A市。
难道这个接电话的男人,是三年前让她怀孕的男人吗?
旧情复燃?
冷天澈的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他的手指,顺着透明的玻璃窗,缓缓滑落。身子也有些疲软,他干脆顺势蹲下身来,坐到了铺着驼色长绒的毛毯上。
豪华的五星级套房里,明明温度适宜,为何他却感受到了寒意,空调是中央空调,并没有吹风口,也没有对着他吹。
这只是一种感觉,在母亲说出那句话以后,他就开始遍体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