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有些心惊地看着裴宣眼中透出的冷色,就听裴宣脸上还带着笑,笑吟吟地说道:“父亲,你大概是忘了,你与母亲少年夫妻,跟着你那位所谓的真爱出来的时候,竟是稍微易了容,然后就堂而皇之地出现了!易容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能瞒得过真正亲近的人呢?母亲多年来在家中操持家务,只当你在外建功立业了,谁知道,父亲你竟是停妻再娶了呢!母亲也是,怎么就是看不开。母亲出身大家,竟是被教得迂了点,以我之意,既然父亲在外风流快活,另结新欢,俨然已经是乐不思蜀了,母亲若是在家觉得无趣,养上几个面首取乐也是应有之义!偏偏母亲一见父亲在外又有了家室,莫说什么糟糠之妻,竟是连家国之情也是忘在脑后了,竟是一病不起了!”
裴宣说得似乎是漫不经心,但是言语里的意思让裴矩简直瞠目结舌,他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母亲那边,是我对她不起!只是,说句老实话,你母亲固然是贤妻良母,但是我却真的从未对她生出过爱意!我这一生,若是爱,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祝玉妍,只是那其中带着一些算计,毕竟,我要统一魔门,而花间派与补天阁在魔门中势弱,阴葵派却是愈发兴旺,小妍资质极高,当时是阴葵派数百年来最有希望突破到天魔*最高层的人,我那时武功尚未大成,哪能容许小妍真的突破,因此,半是真心,半是故意要了小妍的身子!后来,我便遇到了碧秀心!”
裴矩明白,如果自己这次不对裴宣将事情说明白了,只怕以裴宣的性子,是宁可毁了邪帝舍利,也不会给他的,好在他如今对当年的那几段感情已经差不多看破,可以用一种近乎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说起来,心中竟是没有太多波动,只是陈述道:“花间派的人天生容易受到慈航静斋传人的吸引,当年我的师傅慕清流也曾爱慕过前一代慈航静斋的斋主风素卿。而且不得不说,慈航静斋出身的女子,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近乎完美无缺,而花间派天生追求这种完美,碧秀心一开始与我若即若离,但是却当真知我懂我,我那时便起了心思,也因此与小妍爽约,最终阴葵派上任掌门走火入魔而死,小妍因我负心,恨我入骨,也是理所当然!”
裴矩说到这里,裴宣一阵冷笑,这算是怎么回事呢,武侠剧变琼瑶剧了,难不成任何事情披上所谓真爱的皮囊,就能理直气壮不成?
裴矩恍若未闻,继续说道:“碧秀心拿我当做磨砺其剑心的对象,我何尝不是那她当做旗子,想要突破到花间派心法中几乎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太上忘情之境!因此,我与她都投入到了这段爱情之中,最终不能自拔,她为我破门出派,我为她甘心隐居!若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自然是一切都好!只是,我对她的爱,却是不能胜过我的野心,她对我的爱,也不能强过自己的信仰!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裴宣却是在那边慢条斯理地继续烹茶,等他说完之后,才淡淡道:“我并不在意你爱不爱母亲!叔父那边难道真的爱婶娘吗?叔父府上多有侍妾美婢,但是,叔父对婶娘敬重有加,对堂兄也担负着教养之责!妻者,齐也!你却将母亲当做了什么?人人都知道,碧秀心是你石之轩的妻子,即便是你将来身份暴漏,大家想的依旧是你跟碧秀心之间的事情,那么,母亲呢?难道母亲就活该给你们那所谓的爱情做垫脚石不成?”
裴矩哑然,他其实一向能言善辩,要不然,也不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直接搅乱了西域,又使得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只是这种事情,跟政客可以狡辩,面对裴宣这么锋利的言辞,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了他这个境界,一言一行,都是出于本心,他自认对裴宣崔玉荫母子有愧,那么这个时候也就没什么好狡辩的,因此,沉默了半晌,这才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只是我这次来,是为了……”
不等裴矩说出口,裴宣便截口道:“是为了邪帝舍利,是吗?”
裴矩默然点了点头,裴宣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多处隐秘,自然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没有邪帝舍利,他便无法不足破绽,不再是曾经那精彩绝艳,以一人之力,力压魔门两派六道的邪王。
裴宣轻笑一声:“比起邪帝舍利,杀了石青璇难道不是最简单的办法吗?嘿嘿,原来,你只对母亲狠心绝情呢!”
不待裴矩开口,裴宣直接将一粒黄色的晶体抛了出来,扔在桌子上,说道:“这便是邪帝舍利了!”
裴矩没有伸手去拿,只是看向了裴宣,他才不相信裴宣就这么容易将舍利给了他,果然,就听裴宣带着一丝恶意说道:“可惜的是,这舍利如今已经没有半点作用了!你来得太晚了!”
裴矩如今想要发火也没用,只得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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