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贵人都是矜贵高傲的,哪里想到,安笙笑得这样平易近人,竟然还好言好语地同他们打商量?
他们村里的里正还尚有几分架子,不肯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为伍呢,这位穿的这样华贵,生的这样好看的小姐,竟然这般和气?
正出神之际,就听安笙又道:“孩子哭得厉害,你们若信得过,我就先瞧瞧,若是信不过也不要紧,我们安排你们先入城,可好?”
安笙有些着急,这孩子的情况一看就有些不好,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可是,这对夫妻若坚持不想她替孩子瞧病,她也有些难办。
若只是她自己,她纵使强出手也不要紧,可是,眼下她跟林氏和陆铮在一起,万一哪里做的不妥当,连累了林氏和陆铮,可就不妙了。
那对夫妻听到安笙追问,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劳烦小姐了,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我们没齿难忘。”
安笙见他们松口答应了,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对鲁镇道:“孩子给我吧。”
陆铮闻言,立即将孩子递了过去,扶冬坐在车门边上,见状忙先接了过去,然后抱着孩子入了车厢内。
安笙见扶冬抱着孩子进来了,便又对那妇人道:“请这位夫人一同上来,我要问些孩子的事情。”
那妇人一听安笙说要她上去,不禁有些局促,生怕自己污了贵人的马车。
林氏看出她的局促,虽放缓了声音,道:“夫人不必担心,请上来吧,孩子要紧。”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妇人的顾忌。
是啊,孩子要紧,在一位母亲的心里,没有什么是重过自己的孩子的了。
妇人跌跌撞撞地上了车,青葙见她手脚笨拙,忙搭了把手,妇人拘谨道了谢,这才爬进车厢。
一进去,就更不知道手脚要往哪里摆了。
林氏为了怕安笙来回颠簸,是以马车选的最大的,内里布置的十分舒适暖和,比之一般人家的卧房还要好。
那妇人不过一介乡野村妇,哪里见过这样的地方,一进到车厢里,就缩在门口,不敢动弹了。
安笙知道她不自在,也没强求,一面接过扶冬手里的孩子,一面问那妇人:“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都有些什么症状?”
问话的时候,安笙手上也丝毫未停,三指已经搭到了孩子的腕间。
小孩子脉象弱,手脚又软,把脉是件极为不易的事情。
这孩子现在又发热,哭闹不停,所以脉象就更加难诊了。
但安笙并未慌乱,凝神举指搭在孩子腕间,小心诊脉。
那妇人原本觉得安笙年纪不大,不大敢相信,但如今一见安笙这个架势,不知为何心就定了一半,恍惚般答道:“孩子是昨夜里发的热,找了村里的游医给看的,开了副药喝了,起初还有些效果,可后来就不行了,今儿一早,情况就更重了,我们没办法,才想带着孩子进城瞧瞧,哪知道来了,却连城门都进不去。”
说话间,妇人又哭了起来,显然是心疼担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