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让时间都静止了,等人们立定仔细寻着声音看过去时,发现地上有两截断剑,而另两个半剑分别被两个男人握着。
一高一矮。
握剑之人互视。目光平静,仿佛他们不是对手一般。
站在远方,山老头眯眼,自言自语:“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不亏为四大名侠。”
大街上,乌同的马车前,高个子问:“你是谁?”
姜美初抬起被削的短剑,“这下更短了。”
“你是谁?”高个子剑客再次问。
姜美初轻轻一笑,“我是谁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高个子眯眼问道。
姜美初马上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还没等高个子反应过来,姜美初大叫一声,“报仇的还不快上!”
黄义士和少年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几乎同时拔脚。
高个子马上伸剑,可他的剑被姜美初挡住了,“长侠士,别人家的热闹最好别掺和。”
长虹双眼倏的眯起,“你知道我是谁?”
“如雷贯耳。”姜美初一边回答,一边看向那两个刺杀人。
“狗贼,还我铺子,还我家人……”少年挨了一戈也没有退缩。
看着两人逼进,乌同缩回马车,大叫:“挡住……挡住……”
静立的人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挥动手中的棒子和卫卒厮杀起来。
大街小巷内围观的人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回头拿趁手的家伙,慢慢的,人群由几十到百,再由百到千。
长虹和姜美初两人夹在人群中,一挡一击,一直过招到……
“死了,死了,乌贼死了!”黄义士用尽全身之力,把剑刺进了乌同的身体后狂叫,突然,砰然倒地,他血流枯竭而亡。
“义士……”
“义士……”
少年拐着腿跪了下来。
西贾也带着伤跪了下来。
人群也纷纷落跪。
“太子到——”里二的声音划破悲伤、穿透而来。
长虹和姜美初两人同时松了剑,各自退后,让出了道路。
马车车棱上,乌同的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剑,剑柄上没有任何装饰,就如同倒地的黄义士,纯朴而简单。
“义士……”少年哭道。
“公子在,不得喧哗。”里二严肃制止。
少年在中年男人的搀扶下连忙跪到公子面前。
公子无夏淡然而立,“为何要刺杀贵人?”
“贵人不仁。”
“有何不仁?”
少年悲怆道:“抢铺夺币,还把我们的家人贩卖为奴。”
“尔等为何没能成奴?”
“我们是男丁,要交人头税。”
“来人……”
“公子——”
“请大司寇。”
“诺。”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小民无罪。”
有人带头,蒙蒙的人群终于意识到太子殿下要干嘛了,赶紧叫道:“小民无罪,小民无罪……”
……
声音越来越响,仿佛要震动翼都。
跪在死去的黄义士身边,西贾呆呆的看着激愤的人群,好像傻了一般。
公子无夏背着双手转身。
少年见太子转身连忙爬着跟上他,大哭道:“太子殿下,请为我们做主。”
“太子殿下,请为我们做主……”
“太子殿下,请为我们做主……”
……
民众的声音再一次震天。
公子抬头看向齐齐落跪请求的平民,轻轻颔首。
“多谢殿下!”
“多谢太子……”
众人齐谢。
“尔等且稍安勿燥。”无夏缓步而走,立在长虹身前,勾嘴一笑,“齐人?”
“然!”长虹揖礼。
“那就回齐国去吧。”
长虹吃惊的抬头,“殿下不想抓了我?”
“人是你杀的么?”
“可我有杀人动机。”长虹直言道。
听到此人的话,姜美初的眉毛差点没竖起来,难道他也是穿越时空的家伙?
“哈哈……”晋太子仰头大笑。
“殿下笑什么?”长虹不解。
公子无夏停止笑声,“昨天晚上,还有人跟我争什么是侠客,什么是刺客,现下,我明白了,汝是侠客,晋国不拘侠客,你可以走了。”
长虹眉头皱起,却还是把半截剑收入鞘中,双手揖礼,“多谢了!”说完后,看向姜美初:“吾不管你是深藏高手,还是无名之辈,都要和你决战。”
“么……”姜美初没想到惹出这么个麻烦,“大侠,你已经名动天下,何必为难我一个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的剑术居然在我之上,怎能算无名。”
“呃……”姜美初道:“没啊,大侠,承认让了。”
面无表情的长虹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可没有让。”
“可……可我不想我任命决战啊!”姜美初发现自己混不过去,无奈道。
长虹道:“这由不得你,否则让我们这些人如何立身。”
“你做你的大侠啊,我做我的无名小卒中,就跟以前一样,大家互不干扰。”
长虹摇头:“可吾已经知道汝了,来年春日,我要和你决战。”说完大步而跨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跪在地上的人群蒙蒙的看着他们,来是谁,他们不知道是谁,去者又是何人,他们亦不知。
“喂,喂……”姜美初拍脑门,这算什么事。
公子无夏正在安抚发愁的小女人,老态龙钟的大司寇到了,他连忙过来行礼,“臣拜见殿下,殿下金安!”
“平身。”
“谢太子。”
“老卿士自己看看吧。”
大司寇目光随着公子无夏的目光看过去,倒抽一口冷气,此刻,乌同身上插了两把剑,无数个木棒,像针筛一般。
“公子,乌大夫这是……”
公子无夏眸光微深,朝少年道:“有事道给卿士,他定会禀公执法。”
“小民叩谢太子恩。”少年又朝大司寇道:“请贵人为小民作主。”
大司寇神色一凛,“老夫现在看到是乌大夫被尔等庶民杀了,尔等庶民犯了死罪,吾要捉你们进监以偿贵人之命。”
“卿士……”少年大惊。
众人听到,相互看了一眼,突然齐齐涌向乌同,等他们再次散开时,那里还有乌同的影子,地上只余一团肉内。
老卿士大惊失色,“反了……反了……”
“杀贼人,还我铺子,还我家人……”
“杀贼人,还我铺子,还我家人……”
……
众人竟不理大司寇,齐齐往晋宫方向而去。
“这……这……”大司寇手发抖指向众人而去的方向。
公子无夏道:“卿士,为仕不仁,天道可遣。”
卿士脸色大变,“乐等庶民给吾站住,给我吾站住……”
领头少年听到声音,“贵人是来主持公道吗?”
“公……”老卿士看向晋宫的方向噎下自己的话,“然……”
“多谢卿士!”少年跪下,双手呈上血书,“这是我等小民含冤血书。”
“这……”老卿士又看向公子无夏。
公子无夏锐利眸子一眯:“国家奉养尔等,就是让你养老的么?”
“唯……唯……”老卿士吓得立即跪地。
“禀公处理。”公子无夏眸光灼灼。
“唯……唯……”
公子无夏冷冷转身,周围的平民马上自动给他让了道,并齐齐呼谢,“谢太子恩、太子英明!”
“谢太子恩、太子英明!”
……
声音回荡在翼都上空,久久没有散去。
老卿士咬牙想跺脚杀了乱事的平民,可是目光触及到变成肉饼的乌同,他老眼转了转。
公子无夏立上了马车,马车悠悠的向朝殿进发。陈阳担心的问:“卿士会放过这些庶民吗?”
公子无夏闭眼假寐,“法不责众,他会抓几个领头人。”
“这些民众怕是不会让他抓吧。”
公子无夏没有吭声。
陈阳揭开帘布朝后面看过去,大司寇好像正在抓为首的少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都城的市坊已经萧条到门可罗雀的地步,而形成这样原因的无非就是贵、士族巧取豪夺。乌同也许不过是个开始。
大街上,众人见贵人放过了他们,个个高兴的喜开颜逐,可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他们就被贵人的动作搞蒙了。
“为何要抓炯良?”
“为何要抓一柱?”
“为何?”
……
众人的情绪马上激昂起来了:“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
大街上围上来的平民越来越多,他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奋。
大司寇眼看着就要被平民围攻,吓得他的随仆大声叫道:“保护卿士,保护卿士……”
人群外,姜美初等到挤出来的壮三,“没受伤吧。”
壮三摇摇头,“主人,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
看向人群,平民沸腾的声音冲上了云宵,姜美初神色复杂的说道,“是,也不是。”
“主人……”
姜美初叹道:“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唯,主人!”
上朝的其他贵人都避开了这条道,绕着进了晋宫。
乌同被杀事件已经报到晋候面前了,他刚想发火,大司寇迈着老太龙钟的步子进了大殿,“主公……主公……”
“何事,如此喧哗?”
大司寇吓得脸色发紫:“禀主公,那些刺杀乌同的民众拥到宫门前了。”
“放肆,杀了吾的臣子,竟还敢闹事,给我都杀了。”晋候大怒。
众臣大惊。
原本想看热闹的宗老不得不出列,“主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你不记得‘国人暴动’了吗?”
何谓国人暴动?,发生在西周时的镐京,因不满周厉王的暴政,国人集结起来,手持棍棒、农具,围攻王宫,要杀周厉王。
国人,我们在上文中有提到过,住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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