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岸跟着坐地铺上,不免多看了两眼,相框是老式木框那种,边缘严重脱漆了,里面的照片也已经发黄褪色,但是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很是精神,五官周正,倒不大像山里人邋遢颓唐的模样。
江临岸:“原来你长得像你爸啊。”
沈瓷笑了笑,把擦干净的相框一起压到谢根娣遗像上面。
“对啊,小时候村里人都这么说,而且我爸模样长得确实好,搁现在也是帅哥,只可惜,走得太早了。”言语里还是带有不舍与惋惜,尽管她父亲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江临岸听完低头笑了笑。
沈瓷:“你笑什么。”
江临岸:“没什么,只是觉得起码他还陪了你几年……”
沈瓷心思一沉,想到江临岸的身世,三年前曝光的时候也算一桩丑闻,闹过一阵子,但是那时候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到后来沈瓷只身离开甬州,也一直没机会问。
加之这几年他声名在外,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媒体也不敢随意再翻那些旧事,慢慢就无人提及。
沈瓷稍稍吞了一口气,试探着问:“你亲生父亲…?”
江临岸:“走了!”
沈瓷:“走了?”
江临岸:“也是去年的事,大概四五月份的时候。”
沈瓷一愣:“你去见过他?”
江临岸:“不算见吧,只是坐在车里远远看了一眼。”
沈瓷:“没去跟他相认?”
江临岸:“没有!”
沈瓷有些不解,“为什么?”
江临岸嘴角扯开笑了笑,一时也没回答沈瓷的问题,沈瓷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她并不是喜欢盘根问底的人,都打算放弃了,却听到坐在地上的男人又开口。
“他是甘肃张掖人,退休前在一家当地印染厂当技术工,退休后找了份保安的工作,有个儿子,比我小几岁,从我查到的资料来看应该过得还不错,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起码安逸。”
“所以你就觉得不想去打扰,放弃了跟他相认的念头?”
江临岸垂头又想了想:“其实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只是……”
他回忆两年前去张掖见那男人的场景,按着查到的地址在他单位门口等了两小时,好不容易等到人出来,他又一时没勇气上前打招呼,于是开着车子跟了对方一路。
男人出了单位,去了一趟附近的幼儿园,很快接了一个孩子出来,从年龄推断应该是他的孙子,之后一老一少又去了菜场,买了菜,再带孩子吃点心,不是什么高档料理,只是菜场门口摆的露天摊,三元一碗的小馄饨,他只点了一碗,自己不吃,喂孩子吃,吃完给孩子擦嘴,戴帽子,手牵着手再拎着菜往家走。
整个过程江临岸都一路看着,看着他牵着孙子的手进了附近一个老小区,直到一老一少的一双身影消失在夕阳中,那一刻他忽然就释怀了,放弃了。
“未必一定要相认,三十多年了,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地生活,没必要因为一点血缘关系就非要绑到一起,更何况他过得不错,我也没有多余的感情,互不打扰或许才是最好的方式!”
沈瓷听完也笑了笑,是啊,亲情这种东西很难用言语表达,血溶于水固然对,但是若没有感情基础,未必能相处得来,更何况他们已经过了三十年截然不同的生活,现在相认,也不仅仅只限于彼此两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好几代人。
沈瓷:“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江临岸稍稍瞪了她一眼。
“你只是好奇?”
“怎么,不能说?”
“倒也不是,只不过,嗯……”江临岸眯眼思索着,大概在回想对方的样子,“不胖,个子挺高,其余走在路上跟六十岁的老爷子也没什么区别。”
他寥寥数语就描述完了自己的嫡亲父亲,沈瓷懒得细问了,只说:“那他和你妈……?”
江临岸:“两人年轻时候认识的吧,三十几年前他从张掖出来打工,我妈那时候也刚到甬州,两人在一起处了一段。”
这点沈瓷也能想象,两个背井离乡到大城市求生存的年轻人,无论是真情实意还是抱团取暖,看对眼的机会都很大。
沈瓷:“那后来怎么又和江晏在一起了。”
江临岸突然嗤笑:“这倒是个很狗血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