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临岸表情讪讪,摸了下额头:“应该的,一顿饭而已。”
“那…你这么说我们也不见外了,不过下次,下次可一定让我们做东!”
大舅妈似乎一秒放晴,打包剩菜打包得更欢,至于沈瓷,她从头到尾就像一个局外人。
临到饭馆门口的时候大舅妈还故意客套。
“小慈,今天午饭这顿是江先生结的账,要不这些打包的菜你拿回去吧,晚上热一下你们就能吃。”
沈瓷自然不会要,正要推辞,岂料旁边江临岸却主动接了过去。
“谢谢,那就不客气了!”
沈瓷:“……”
双方在饭馆门口分了道,离开的时候大舅妈脸色极其难看,等走远了沈瓷才转过身来,江临岸依旧站在饭馆门口,一身剪裁精良的休闲呢大衣。
沈瓷低头苦笑,走过去,瞄了眼他手里拎的两袋子剩菜剩饭。
“江总,晚上您真吃这个?”
江临岸眉头挑了挑:“要你管!”
说话间对街铺子刚好跑出来一条狗,江临岸喝了一声,拎着塑料袋小跑过去,沈瓷就见他一路跑到铺子面前,把塑料袋卷着口子一个个搁地上,小狗闻到味道立马贴过去。
沈瓷觉得又可气又可笑,真是白白长了这岁数,居然还像三年前那么幼稚,可是景致真是好看啊,他一袭长款大衣,身影颀长,蹲在这穷街破巷里喂狗的画面实在叫人挪不开目光,可转念又想到刚才饭桌上大舅妈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当时好像并没给出答案。
江临岸是鼓着一肚子火把打包的菜喂了狗,幼稚是幼稚了点,但确实解气。
喂完狗之后他又回到饭馆门口,沈瓷正把手插口袋里看着他。
“别盯着我看啊,只是气不过你那位势利眼的舅妈!”
沈瓷也被逗乐了,终于笑了笑:“是啊,她何止势利眼,简直有眼无珠,不识抬举!”
江临岸:“……”
沈瓷:“不过换我就不会去抢着埋单,她最心疼钱,让她出点血不是更解气么?”
江临岸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勾了下唇:“下次吧,下次吸取教训!”
沈瓷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将笑容收尽,别过脸去,两人又在饭馆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江临岸提议:“时间还早,不如逛逛?”
……
一顿饭吃得很不顺心,但好在那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沈瓷印象中似乎是她回凤屏这几天最好的天气。
两人沿着街道随意往前走,并无目的地。
这几年凤屏也在发展,镇上开了好些新铺子,江临岸兴致浓厚,竟一间间都要走进去看看,沈瓷虽兴趣不大,但可能是因为出来走了一圈,加上被太阳光照着,身上汇集几日的阴郁之气也散了许多,所以心情也随之好转,两人便在镇上逛了大半天,中间话不多,但并不沉默,时有问答,也会开几句玩笑话,总之并排走在路上的模样就跟普通情侣无恙。
只是临近天黑的时候气温明显下降,风也大了起来,两人随意找了间还算干净的小饭馆解决了晚饭。
临结束的时候江临岸去埋单,回来又问沈瓷:“回去?”
沈瓷:“天都黑了,你还想去哪逛!”
江临岸笑了笑:“那我去找辆车子。”
沈瓷:“还是我去吧,你对这也不熟悉!”她把围巾围脖子上,拿了包就跨门出去。
江临岸在店里等着,中间还接了一通于浩的电话,又被数落了一通,大意无非就是新年伊始,公司里堆了一堆事,可他这位老板倒好,又一声不吭凭空消失了好多天,中间还经常断了联系,这点来说还是要怪中国移动,发展这么多年了卫星快要覆盖全宇宙,可有些山区旮旯还是信号不通畅。
挂掉于浩电话后江临岸又在饭馆里坐了一会儿,渐渐觉出不对劲,沈瓷出去找车都找了快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重新拿出手机想给她打通电话,可转念一想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她的联系号码,气馁又无奈的情况下,江临岸只得走出店门去找。
好在镇上并不大,下午逛了一圈已经摸清大致方位,记得街口那边就有几辆私家车在兜客做生意。
江临岸寻着方向往街口走,边走边找,这才发现山里的夜风真是又凉又刺骨,如此找了一段,结果还没走到街口就发现了沈瓷的身影,她正站在一家店前面,直挺挺地对着门。
“沈瓷!”
江临岸在这边喊了一声,喊完才发现不对劲。
沈瓷正对的刚好是间旅馆,掉漆的木门,发黄发霉的灯箱,一间很小的门面藏在越来越密的店铺中间,实在不起眼,可是江临岸知道这间旅馆对她意味着什么,纵使时光荏苒,她还是没办法跨过去。
江临岸在这边等了一会儿,寒风刺骨,而对街那枚身影似乎并没要离开的意思。
真TM冷啊,他有些经不住,终于鼓足勇气抬腿往对面走去,穿过那条并不算宽的街道,走到沈瓷旁边,她还是维持着直立的姿态,眉眼淡淡,并无表情,只是眼波中的涟漪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江临岸不忍,磨了下牙根,走过去敞开大衣把她兜头裹到了怀里。
“别看了,跟我回去!”
怀里的人倒也没有动,只是重重喘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揪了下江临岸的大衣,撑着站直。
……
回去坐了一辆面包车,山路崎岖,颠颠荡荡,一侧大山像黑影一样压过来。
一路沈瓷都没有说话,江临岸也不敢多言。
回去之后各自洗漱,等江临岸弄完进房间的时候见沈瓷已经窝在被子里貌似睡着了,原本要劝的话他也只能咽进去。
夜里冷得要命,江临岸毫无例外又被冻醒了,在一点热气都没存的被子里翻了几个身,却发现床上被子撩开了,并无沈瓷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