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干嘛哭丧着脸,这是好事啊,跟你说,从国初到现在,一介白衣秀才,一下子擢升到锦衣卫指挥使的只有你一个人啊。何况皇上给你的条件如此优厚,连我都无法想象,你知道现在国库多紧张吗?国库紧张,皇上的帑银也不多,如此不惜一切地支持你,连经费都不限制你,你还不满意?”
况且苦恼道:“不是不满意,我也深知皇恩深重,可是期限太紧了,在半年一年内打造一个全新的锦衣卫,而且还要能深入大漠,远到海外。关键是,到了塞外要能击败蒙古各部落,上了大海要能赶走海盗,大人,您给说句公道话,这事谁能做得到?”
“怎么会这样,皇上真是这么给你下的旨意?”高拱大惊失色。
他只是知道皇上重用况且,具体事务皇上没说,他也就识趣没敢追问。
“可不就是这样,要不我好好的叫什么苦啊。这是刘守有刘大人,还有司礼监张鲸张大人两人亲口对我说的,第一批货物都到了。”
“自己训练队伍?那确实太难了,我还以为皇上允许你在锦衣卫里挑选人手呢。”
高拱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他一向是解决各种难题的能手,当初在裕王府,凡是难题都是由他出面张罗,立功丰伟,成了裕王的主心骨,他现在是皇上心里的第一人,也是多年来的功劳所致。
况且苦笑道:“若是有现成的人选我还叫什么苦啊,现在人员都得重新招募,还要训练成军,皇上还要求这支锦衣卫能担负情报侦察、收集工作。大人您也知道,戚帅是练兵高手,可是戚帅练成一支新军也得三两年吧。”况且总算找到人吐苦水了,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况且在高拱面前示弱一方面是真情流露,另一方面也是博得同情,只有推心置腹,才能拉近关系。
高拱觉得这事颇为棘手,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要求。这真的太难了,谁也做不到。高拱料理朝廷军政事务已经有几年了,在嘉靖朝晚期,徐阶就主动把他推荐到内阁参政,这也是徐阶的乖巧处,想要预先交好高拱,因此高拱对军政事务的了解比张居正要多,可谓朝中军机重臣。
戚继光在蓟镇练兵他当然知道,这是张居正的举荐,他也同意。
戚继光练兵是一把好手,满朝文武无人不知,可是戚继光练兵不受年限的限制。即便如此,戚家军也不符合皇上的要求,对于新的锦衣卫,皇上要求的分明是全能手,而不是只能上阵杀敌的军士。
“太岳怎么说?”高拱皱眉问道。
“我还没跟张大人说呢,这些烦心事我自己烦就够了,不想再烦张大人。”况且沮丧道。
“允明,别泄气,皇上这样要求你一定有道理,你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我了解皇上,他从不为难臣子,不会强人所难。你是不是还有特别的长处,没告诉我?”高拱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况且听到这句话,心里蓦然闪亮一片:看来皇上就是逼着自己用勤王派的人。只有这样做才能在皇上要求的期限内打造出皇上要求的锦衣卫。
难道慕容嫣然那次说皇上用的是驱虎吞狼之策,猜对的?只是目标不是护祖派,而是大漠游牧部落和沿海倭寇。
“我的长处就是写字画画,还有读书,这个我可是手拿把掐。”他还是苦笑。
“刘守有没帮你出出主意?他可是皇上信得过的人,而且能力非凡,脑子灵活。”高拱道。
“帮了,帮太多啦,刘大人三句不离口,总是提醒我他那里有十八般酷刑,就等着迎接我进去受用。”况且没好气道。
高拱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他是吓唬你的,你不用怕,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人家说了,这就是皇上的旨意,我的脖子现在就在案板上。”况且道。
“不会不会,皇上仁慈,决不会滥用酷刑。这一点我很清楚。”
“可是如果我把事情搞砸了,就是罪人了,那时候对我用酷刑就不是滥用了吧。”
“这个……倒也是啊。”
高拱陷入疑惑中了,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可是他不知道不对在哪里,若是别的事他能帮况且担下来,可是这件事皇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任何人不得插手。
“允明啊,我暂时不敢对你说什么,我再好好打听打听,看看司礼监那几个太监能不能透些口风,等我了解个大概,再想办法帮你。”高拱道。
“多谢大人。”况且站起来躬身一揖。
“不用多礼,等我帮到你了再谢我不迟。”
况且告辞,高拱要留他午饭,况且不肯,说是得马不停蹄地去办事,不敢懈怠。
高拱送他出去,等到况且走出大门,老狐狸高拱再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