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险都太高,很可能事情还没办,便已经败露了。于是两人商议到后半夜,定下了以毒药毒杀太皇的计策。
计策原先是这样的,因为此行有不少陛下送给太皇的吃穿日常之物。李光弼要庞龙想办法将毒药掺进陛下进供给太皇的糕点之。特别是太皇最爱吃的龙须酥,太皇只要吃了龙须酥便大功告成了。而且李光弼心思细密,还告诉庞龙,他将会给他提供一种银针探测也探查不出的毒药,而且一旦毒后郎们也根本不懂解救之法的药物,确保事情成功。而且事后根本查不出是被毒杀而死的,便于众人摆脱干系。庞龙大喜过望,也觉得这个办法的成功的可能性更高。而且他想,即便出了干系,也怀疑不到自己的头,自己只是个车夫而已。于是乎二人商谈了些细节,便定下了这个计策。
次日行前,李光弼给了庞龙一些怪的药粉。告诉庞龙,这是丹毒石火散。无色无味的粉末状,更适合洒在龙须酥,根本看不出异样。庞龙便揣着这石火散,一路提心吊胆的跟着袁明远往成都赶。
在路,庞龙数次想动手掺杂毒药在龙须酥,但却一直未能得手。因为袁明远太精细,安排了几名护卫跟着几辆大车监视车夫们,防止他们偷东西。夜晚又命车夫们将大车推到他的帐外命人看管。搞得庞龙一直神神经经的却无法动手。
终于十几日时间抵达了成都之后,庞龙依旧在想办法下手。然而他从护卫们的口得到了太皇没在成都的消息,当即便傻了眼。因为李光弼告诉他,若不能得手便不准回来。若是敢私自逃走,便杀他全家。庞龙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在抵达成都的当天晚,四名随行的禁卫被射杀在散花楼之外后,庞龙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果然后来从其他人口,他得知了袁明远得到了太皇在成都,是王相国不愿意让他们见太皇的消息。他不知道袁明远来成都的具体任务,但显然,四名亲卫的死把袁明远吓坏了,他第二天便要离开成都回京,并且将车辆货物移交给了王源转交太皇。这样一来庞龙尴尬了,一来他再无机会将毒掺入龙须散,二来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乎他只能冒险脱离袁明远的车队,在成都城潜伏下来寻找下手的机会。好在他只是个不起眼的车夫,袁明远对他的消失也并没有注意。这些车夫都是雇佣来赶车的,车到了成都便完成了使命,至于跟不跟自己回去,袁明远可没那功夫去管。
这样,庞龙便留在了成都,住在城西的一个偏僻街道的小客栈里。他每天都去散花楼周边转悠,寻找可以动手的机会。终于,他的智商在逆境之下得到了激发,于是想出了个吸引宫内的内侍出来买吃食的办法。办法虽笨,甚至庞龙也没想到会有成功的可能,他只是情急之下的一种尝试而已,但却没料到果真奏效了。那日从看守的守卫口得知想吃粽子的是太皇之后,他便将三只掺了石火散的大粽子交给了守卫。
他没敢立刻离开成都,因为他想确认事情到底有没有成功。然而是这么一耽搁,却发现自己再也出不了城了。城开始的大搜捕逼着他到处躲藏。本以为在南城的那家已经被搜过的院子的柴房里能逃过这次搜捕,却不料栽在了一名民妇的手里。
在庞龙供述的过程,堂鸦雀无声,除了师爷手那只在供状沙沙游走的笔尖的声响之外,其余人都目瞪口呆的听着庞龙断断续续的话语。当庞龙的话语结束后许久,堂众人才忽然如同一堂水鸭子一般嗡嗡议论起来。
即便事前已经预测到了大部分情形,但当这一切从庞龙口说出来是,王源还是感到了一丝寒意。李瑁真的敢什么都做,为了皇位割地割城抵押借兵,为了避免玄宗回到长安后的不确定的麻烦,他除了暗示玄宗之外,还真的派人来要杀了他的父皇。可见,为了保住他的皇位,他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了。
“相国,口供录好了,请相国过目。”师爷捧着满纸蝇头小楷的供状走到王源面前,将口供递给王源。满心欢喜的期盼着王源的口能吐出几个字:你的书法很好嘛。
然而王源似乎并不在意他写的字的美丑,而是快速的看了一遍后递还给他。“拿去给庞龙瞧一瞧,没问题的话便让他画押。”
师爷略觉失望,都说这相国是人,怎地无惺惺相惜之心。心颇有些明珠投暗之感。
庞龙趴在地,将供状看了一遍,抬起头来看着王源道:“王相国,我全招供了,你能不要将这件事闹大么?能别让我的家眷们被他们给杀了么?”
“签字画押,废什么话?我家大帅要怎么做,难道还受你约束不成?”谭平喝骂道。
庞龙长叹一声,提起笔来在供状下方颤抖着画了押。但听王源的声音响起道:“押下去,好吃好喝的待着,不准欺负他。”
几名亲卫将庞龙押出门外。堂众人依旧在议论纷纷。王源摆了摆手,众人安静了下来。
王源沉声道:“诸位,事情你们都亲耳听到了。这件事事关重大,诸位都是知情人,但我希望在座众人都不要乱说话。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我想还是等我禀报了太皇之后在做定夺。”
众人明白,王源这淡淡的几句话便是封口令,这里绝大多数都是神策军的军官,当然都不会违背王源的命令。
王源转向韦见素和颜真卿道:“韦左相,颜平章,这件事我希望你们也不要传出去,一切待见过太皇后再定夺,你们看如何?”
韦见素点头道:“全凭相国定夺。”
颜真卿也白着脸道:“对对对,不能乱说出去,此事必有蹊跷。这人一定是在胡乱攀咬,陛下和李光弼怎会指使他做出这等悖逆之事?这完全没有理由,他是在胡乱咬人。相国,你不能信他。”
韦见素皱眉道:“颜平章,口供俱在,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颜真卿道:“口供不足以说明一切,动机何在?陛下为何要在背后指使人毒杀太皇?这根本没有道理吗。这么荒谬的事情怎能教人信服?”
王源甚是无语,苦笑着道:“颜平章,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是不是要陛下和李光弼亲口承认了?那恐怕永远你也得不到真相了。”
高仙芝在旁冷声道:“颜平章,动机还不简单么?太皇在成都被人毒杀了,那么是谁之过?谁将担负这个天大的责任?”
颜真卿咂嘴道:“你是说,陛下命人来害了太皇便是为了栽赃陷害王相国么?这完全说不通嘛。你们怎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你们真怪,莫忘了你们是大唐之臣,怎敢如此亵渎陛下?妄自揣度?陛下怎会对相国这么做?袁明远宣旨时我可是在场的,那是多么大的恩典,足见陛下对相国的尊敬和恩宠。你们不是都听到了么?”
高仙芝欲待反驳,王源忙摆手笑道:“好啦好啦,莫要说了,这件事本没有定论,二位也不必为此争执。口供确实不能说明一切,颜平章有保留意见的权利。高帅便莫要跟他争执了。”
高仙芝知道王源是不希望自己跟颜真卿当堂争执,因为跟颜真卿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好争执的,这个人要不是装糊涂,要不是迂腐不化,争执也无结果。于是便也不再多言。
王源转身扫视堂众人,沉声道:“再重申一遍,所有人出了此门都严禁谈及此事,不管你们心里对此有什么见解和想法,都给我闭紧了嘴巴。我要去进散花楼去探望太皇,各位散了吧。”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起身拱手缓缓散去。王源和高仙芝并肩也往堂外走。身后颜真卿快步跟来到:“相国,此刻去探望太皇恐不妥当吧。相国若是将这人攀咬的口供禀报太皇,恐对太皇龙体是个打击呢。”
王源转身看着颜真卿道:“颜平章,我是何人?”
颜真卿愣了愣道:“你……是相国啊。对了,还是西平郡王。”
王源道:“所以我的官职在你之,爵位在你之是么?”
“这个……当然。相国何意?”颜真卿不解道。
“既然如此,我要做什么,大概无需你颜平章批准吧。颜平章,做人可以迂腐任性,但不可没没下。我敬重于你,所以才对你不分下之礼。但你若以为这样便可放肆,对我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话,便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摆正你的位置。你退下吧。”
王源淡淡说完,转身和高仙芝并肩而去。颜真卿张着嘴巴呆呆的站在那里,周围的将领们从身旁经过,鼻孔里都发出冷哼之声,目光也带着冷漠。颜真卿觉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都抛弃孤立了一般。
“我怎么了?我颜真卿自觉一切为了朝廷为了大唐着想,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质疑这些难道不对么?王相国,我并非故意让你不高兴,我只是事论事啊,难道这样也有错么?”颜真卿心里也觉得甚是委屈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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