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殷笑咧着嘴,眸光转动间,险些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就在她左手边不远处……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浑身衣衫褴褛发丝凌乱,靠着泥土的墙壁抱臂蜷缩着。目光直勾勾朝她这边看来。
殷笑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靠在了土壁上。随即她猛地想起什么,顾不上指尖的疼痛慌慌张张地从领口内扯下那枚老银戒指紧攥在手心。
僵硬的金属沾染着她的体温,并不冰冷。而她也忽然有了底气,试探着冲那女子“喂”了一声。
可对方仍是那般坐着动也不动,仿佛只是静止的影像。
殷笑将眼前歪掉的石片扶正,仔细看着她追问道:“喂,那边那个女鬼还是什么的……刚刚是你在说话么?”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眼前的女子凭空消失不见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殷笑不由一怔。紧接着听见有杂乱地脚步声远远响起,正是她来时那个方向。
果然是留下她一口气,另有用途!
决不能再被他逮住,否则这次真的性命不保。
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拔腿往漆黑地地道深处逃去。
然而不过又前行了百米,便已到了尽头。
土质完全不同,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地道明显被人堵死了。周围也没有任何能够供她藏身的所在。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似乎有着什么魔力。那急促的节奏,竟令人油然生出一种从未感受的恐惧和惊慌。
她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混乱嘈杂……
“他们又来了……”
“不……不要……”
“求求你们不要……”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噗……”殷笑咬破舌尖,吐出了那一口腥咸。
疼痛令她镇定了少许。
那脚步声已经很近很近了,应该随时便会出现在眼前。而她也几乎可以断定,那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心跳早因为紧张不成个数。
她松开手,看着掌心那枚花纹古怪的银戒咬了咬牙,仿佛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般,表情艰难地将它套进了指端。
…………
虽还不足两百里之隔,青州府的气候却显然要比安阳城还有寒冷许多。
淮春楼的包房里温暖如春。
白冉拿着铁钳捅了捅炉中碳火,忽闻走廊上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略显单薄的灰色身影快速闪身进入室内。
“抱歉,来晚了。”那人边说着,边在他对面落座。头上的斗笠摘下,露出的是一张毫不起眼的脸,只是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叫人难以忽视。
“无妨。”白冉斟了杯热茶推到他近前,“你一定叫我再逗留一日等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人接过茶杯转动了两圈,说道:“你想要找的人,我帮你找到了。”
他要找的人?!他最近没要找什么人啊!
白冉面上露出几分疑惑,随即猛地恍然……他最近要找的,不就是殷笑那神神秘秘,不见首也不见尾的师父么!
竟这么快就找到了?!
那人仰头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语气里隐约多了丝笑意,“城东吴记铁匠铺掌柜的父亲,二十多年前曾经在沈府做过一段工,或许他会知道些你想要的东西。”
呃……白冉一怔,心头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怅然。
仿佛掩饰一般,他笑着冲对面的人举了举杯,“有劳你了。”
结果对方却毫不留情的戳破,“怎么,以为我找到的是你那小心上人的师父?”
“灰枭!”白冉眉头微皱,有些不悦,“我和殷姑娘清清白白,你不要平白坏了人姑娘家的清誉。”
“呵……”被称作灰枭的男子笑了声,很是不以为然,“坏了你就负责好了。张阁老家的大小姐温柔贤淑,对你一往情深,虽说是不错的正妻人选,但久在闺阁有时候未免无趣。现在正好,再来个傻白的小丫头,左拥右抱……”
“嘎巴”一声脆响,描着青花的瓷杯在白冉手中应声碎裂。
杯中茶水顺着指缝流淌,他从袖中扯出帕子随意擦了擦,然后冲着对面的人勾唇一笑,“抱歉,手滑了。”
“反正赔钱的不是我!”灰枭冷嗤了一声,识趣地不再调侃。
“没关系。”白冉唇畔的弧度比方才扩大了几分,“托你帮忙找消息的银子,就先欠着好了。”
灰枭哼笑两声,对白冉的话倒也不甚在意。
“走吧!”说着,他率先站了起来,“那吴老头儿是个瘫子,腿不能动。得劳烦白公子亲自和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