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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现在小易在美国,张妈在女儿身边,没有谁再需要我,如果不是瞿墨身边,待在哪里都一样。
推开沉重的木门,光影明灭中,我走了进去。
一样的场景,如似人非,犹如穿梭时空回到了过去。只是这个过去,没有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只有形只影单的我。
轻车熟路的推开楼梯下面那间屋子的房门,我径自走过去在床上躺下。过去这漫长的24小时,发生了太多事,各路人马粉墨登场,而我从天堂到地狱,大喜大悲耗尽心力。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陆芷遥如愿以偿的把所有人都拉进了痛苦的沼泽里,无一幸免。
太累了,几乎是沾枕就睡,梦里兵荒马乱。有初始带着小易的颠沛流离,也有和瞿墨缱绻缠绵的画面,梦的最后定格在某个夏日午后,墨园的花园里,一架子的书,我坐在边上盯着晒书。
正午的日头正毒,饶是我坐在树荫底下也觉得热,大汗淋漓。
张妈站在门口笑着叫我,声音里透着无奈,“欢欢,你个傻孩子,这么晒你可不得晒中暑?快到屋里来,我给你煮了绿豆汤。”
我倔强的摇头,“不行的张妈,我得看着晒书。你不知道这里鸟儿真多,我要走了,他们保准在上面拉屎,这些书就毁了。这些可都是墨少的宝贝呀,我得看好了。”
张妈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门口,我收回视线。真热呀,身体里的力气都被热气蒸得软软的,我抬头朝二楼看去,落地窗里面,瞿墨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侧影,我心里比喝了绿豆汤还凉爽。
“来,喝吧,要真的中暑了,一会儿墨少该怪我了。”
张妈端着绿豆汤走到我身边,我对她甜甜一笑,伸出手去接。谁知手怎么都动不了,我急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人却一下子重重的栽倒在地。
我叫张妈帮我,好一会儿没动静。我抬头一看,面前哪里有张吗,连一园子的书也都不见了。心下大骇当即抬头朝某个二楼看去,没有房子,更别说烂熟于心的身影,眼里只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和树林。
我收回视线,发现自己躺在茂密的荆棘里,赫然就是秦牧言哥哥死亡的那片树林,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血腥味。
胃里翻腾得厉害,几欲作呕,却吐不出来。一阵风吹来,我只觉得冷,用力的抱紧自己,才发现自己身上滚烫。在这种冷热交替下,很快意识昏沉,只觉得一会儿像泡在冷水里,一会儿又像被炙烤在太阳下,无比难受。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话。
“老天,怎么这么烫!”
“啊!40度!怎么办,怎么办……”
“退烧药在哪里。”
脚步声来来回回,期间我的嘴巴被人掰开,口腔瞬间充斥着苦涩的液体。我竭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很快黑暗再次袭来,意识陷入混沌之中。
这一次没有做梦,一觉香甜,醒来的时候房间光线依然昏暗,和我才躺下去一样。我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有些错乱。
直到房门被推开,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来人时惊讶的忙坐起来,“晓静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坐到半空手一软,人又倒了下去。
“叶子。”
张晓静叫了一声,快步走过来,把手上的碗放在床头柜上,“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是,是墨少让你来的?”
张晓静嗯了一声,伸出手探我的额头,尔后长长的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终于退烧了。”
我怔了一下,原来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发烧了。只是瞿墨摆明了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又为什么会让张晓静过来看我?
张晓静扶我坐起来,等我躺好,面色凝重,“今天早上五点我接到墨少的电话,让我到别墅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会有人来接我,然后我就被张子送到这里来了。一来就见你正发着高烧,全身烧得通红。我被吓到了,这里没有药,门卫又不让我带你出去看病,我只有麻烦张子去山下的镇子里买药,还好烧终于退了。”
她顿了一下,终于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我们分开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你说去超市,可怎么才几个小时,就……”
“墨少知道我就是欢欢了。”我打断她。
张晓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怎么会?你不是说不告诉他的么?”
我摇头,“不是我,是陆芷遥。不过,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吧。”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