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吆喝下,有人围拢过来,开始是询问,当第一个人掏钱买花后,也开始渐渐有路人掏钱买花。
一对小情侣走过来,那姑娘摇着男孩儿的手臂,两眼放光,“哇,蓝色妖姬耶,你看那颜色多正。我之前在鲜花网上看过,只有进口的花朵才会这么饱满,蓝得这么好看。”
我对她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好眼光,一下就被你看出来了,这些可都是从国外运回来的正宗进口货。”
男孩儿掏出钱夹,“你喜欢我就给你买。”
姑娘拍下男孩儿拿钱夹的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进口的蓝色妖姬可贵了,要100块钱一支,你这才卖10块一支,十分之一的价格,不会是墨水染的吧。”
我笑着抽了一支给她,“看你是懂花的,你自己看看,这支不要你钱。”
姑娘接过花,仔细的看了花朵的形状,又将花朵凑到鼻子前细细的闻了闻。等她再抬起头来时,又恢复了之前两眼放光的模样,“居然是真的。”
我得意一笑,“真货就是真货,不惧任何形式的检验。”
虽然这是妖精男请君入瓮的诱饵,妖精男也不会没品到用冒牌货来糊弄我,他说进口肯定就是进口,在这一点上,我还是相信他的。
男孩儿买了52支花,姑娘捧着男孩儿的爱心心满意足的走了。
围在周边看热闹的人也开始你5支我10支的买起花来,其中买花的不乏大爷大妈。他们自然不是为了浪漫,而是抱着捡便宜的心态掏钱买花。他们的心理我太清楚,100一支的进口蓝色妖姬,现在只要10快,买一只就赚90,多买多赚。
谁料花才卖了一小半,开始下起雨来。真是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广场上的人都开始往家里跑,路边的行人也少了。
雨渐渐下大,广场上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了。
雨水落到身上打湿了我的头发衣服,我没有找地方躲雨,就着身后的凳子坐了下来。倒不是舍不得花,而是太累了。先上了八个小时的班,后被妖精男折磨得心力交瘁,不久前还跟着贺姐跑了几个小时的花店,到现在晚饭都没吃,哪里还有力气。
我靠在凳子上闭上眼,今天就没有消停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雨停了,我睁开眼,在看见头顶上方一把黑色的大伞时,久久没回过神来。
“花我全要了,多少钱?”
熟悉的嗓音,低沉清冽,直叩心门。
顺着伞柄往下看去,引入眼帘的是修长的手指,接着是精瘦有力的手臂,再是衣袖半挽的胳膊。胳膊往上再往上,是那张丰神俊逸的脸。
没有几个小时前的冷酷,表情平静,连浑身的气势都收敛起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瞿墨,只是一个英俊好看的男人。
我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动弹。
瞿墨单手打开钱夹,取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把花搬到我车上。”
我看着面前红色的老人头,猛然回过神,腾地一下站起来,“对不起,这花我不卖。”
“不卖?”
瞿墨声音一沉,身上骤然迸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这是他发怒的征兆,我顿时冷静下来,认清事实——这个男人是瞿墨,偶尔表现出来的无害只是假象。我这个时候再触他逆鳞可不是明智之举,他能三言两语让妖精男放过我,更能动动手指就捏死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些花已经被雨水淋坏了,怎么能让您花钱买坏的东西呢。”我呵呵一笑,不和他的视线接触。更何况,说到底他才是这花的主人,我可不想找死。
瞿墨说道,“我一定要买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敢说不吗?形势比人强,就算他这会儿要卖的是地上的泥,我也只能用手扫一扫给他捧车上去。
“不用买,全都给您。是给您搬上车吗?车就在那边是不是?麻烦开一下门,谢谢。”识时务者为俊杰,尽管我不知道瞿墨到底想干什么。
还滴着水的蓝色妖姬在瞿墨的示意下放到宽敞的后座上,真皮座椅被弄得一片狼藉。我暗道了声暴殄天物,关上车门。我后退两步,作微笑欢送状,“好了,请慢走。”
我等了两分钟,车子也没有动,我心说难道车子坏了,叫你要如此折腾,活该。
“上车。”
不容拒绝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脚下没动,两条腿就像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牢固。余光打量着周围,我在认真考虑逃脱的可能性。
我再迟钝也知道瞿墨买花只是幌子,说不得是两人离开后妖精男在他耳边吹了什么风。刚好我在这卖花好死不死被他撞见,决定给我点颜色瞧。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瞿墨显然耐心耗尽,我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