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来当时距离太远,即便大喊,车队中的众人也不一定听得见,射箭这一法子倒是妙极。
只可惜阴差阳错闹出了误会,使众人将他这个无辜者当成了幕后主使……
“后来呢?”她追问。
“后来毒师说,倒不如留这八王爷一命,将他带到辽城、南疆一带,时不时让他露露脸。”马脸接而道。
辽城,南疆……
秦雨缨心念微动。
这两处,分别是陆泓琛与陆文霍的封地,如此一来,不知内情的皇帝,定会以为陆文霍想兴兵造反。
否则,在骊山狩猎时何以避开众人,放那冷箭?
又何以假装失踪,擅自回到封地?
真是好一出毒计!
此计不仅能陷害陆文霍,且还可将陆泓琛一并拖下水。
原因无二,陆泓琛与陆文霍手足情深,陆文霍虽在兵部长大,但手中并无实权,无实权而谋反,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陆泓琛不同,被革职之前,他在朝堂之上可谓一呼百应,如今即便赋闲,也是不容小觑……
皇帝本就对陆泓琛十分忌惮,若轻信了那些不实的消息,十有八九会赶紧除去这一心头大患。
而陆泓琛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蒙受此等冤屈,只会有两种做法,一是忍气吞声,二是兴兵对抗皇帝。
至于解释,那是无稽之谈。
这种事,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
若兴兵,则正中陆长鸣的圈套,坐实了那谋反的罪名,待到二人两败俱伤,隔岸观火的陆长鸣,大可坐收渔翁之利。
而忍气吞声,着实不是陆泓琛的作风。
尤其,在自己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他更容易一时冲动,心思不会像平日那般缜密沉稳……
这么一想,秦雨缨不免后背发凉。
她早知陆长鸣狡猾,却不知他竟狡猾到了如此地步!
“陆文霍已在辽城‘露面’了?”她忙问。
马脸摇头:“三王爷吩咐,此事暂缓,日后再说。”
“这又是为何?”秦雨缨不解。
对陆长鸣来说,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箭在弦上,岂能不发?
“若是先前,皇帝或许还会相信这八王爷企图造反,可如今辽城、南疆一带乱成这样,粮草空虚、兵力衰弱,他靠什么造反?”马脸道。
这倒也是……
而且就算将风声传出去,也不一定能顺顺当当传到京城。
如今这一带消息闭塞,甚至就连陆泓琛失忆一事,她也直到昨日才听说。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的?”她继续问。
“你问我,我怎么晓得?”马脸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他好歹也得留点筹码不是?
若什么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那他还有何价值可言?
毫无价值之人,则无存在的必要,这一点,马脸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并不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对他来说,最为要紧的是自己的性命,至于别的,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