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魏岚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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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不是很明白。”魏岚如实说。

    皇上拿起供词，摊在桌子上，说：“虞沧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两人的供词不简单啊。隆亲王年纪大了，不想参与纷争，这么快认罪情有可原，可是靖亲王还年轻得很啊，还是条硬骨头，他竟然也交了供词，你想谁在这里面起了作用？”

    “虞沧澜！”即使魏岚再笨，父皇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也知道是虞沧澜在后面动了手脚。

    “虞沧澜只是一廷尉，没有兵权，在朝中关系也很简单，没有什么权力，虽然掌管天下刑狱，但是平时谁会想到他呢。靖亲王这么快认了罪，虞沧澜肯定是做了保证，而他也料到我必然会同意他这么做。靖亲王已经享够了荣华富贵，虞沧澜肯定不会蠢到用财富和地位换得靖亲王的认罪，而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靖亲王府上下到时候肯定无一幸免，靖亲王自己肯定也很清楚，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换回靖亲王的认罪，那就是留他一条血脉，而他有三个儿子，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那父皇默许虞大人的做法？”魏岚小心翼翼地问，毕竟虞沧澜无钱无权，治他一个欺君之罪谁也不会替他求情。

    “为什么不呢？”皇上端起茶杯，揭开杯盖，氤氲的热气四散开来，龙剑茶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虞沧澜知道我的底线，我最多只会留一个，但是靖亲王却有三个儿子，你说我该留哪一个呢？你知道人为了生存可以放弃任何底线吗，当初我二哥也就是你叔叔，在我面前为了求得一生，甘愿做任何事，我便扔给他一把匕首，让他把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父皇杀掉，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插进了他的胸膛。如果他拿着匕首敢跟我一搏，我还算看得起他，至少不会杀了他，可是他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啊，所以，我只能让他陪着父皇去喽。现在又有这出戏了，我为什么不看？我还要让靖亲王，让其他所有的大臣都来看看，看看还有谁对我这皇位有非分之想。”

    皇上的声音越来越高，响彻整个房间，坐在另一边的魏岚听得心惊胆战，平时一向和颜悦色的父皇此刻在他眼里却如陌生人一般，让兄弟几个人自相残杀，甚至让自己的兄弟自己动手，如此心计岂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就算自己再怎么心胸狭窄，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亲兄弟开刀啊。

    也许是太激动了，皇上多吞了几口龙剑茶，舒缓一下，见到魏岚愣在那里一言不发，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啊……”魏岚掩饰不住自己慌乱的眼神，只好找个借口，“父皇提到了虞沧澜，儿臣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他的女儿。”

    听到这话，皇上顿时一阵大笑：“哈哈，也难怪，虞沧澜自己长得不怎么样，生个女儿倒是挺漂亮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姑娘了，改日有时间我找虞沧澜说说去。”

    本来只是无心之说，没想到却被父皇放在了心上，再说自己本来就对虞瑶略有情意，有父皇出面说媒，虞家必然不敢轻易拒绝，到时候自己加把劲，说不定就能打动虞瑶，想到这里，刚刚还心惊肉跳地看着父亲发怒的魏岚，转眼间就因为虞瑶的事喜上眉梢。

    魏岚赶忙走上去，又往茶壶里添了些热水，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父皇正仔细地打量着他。

    “没想到你都这么大啦。”皇上突然感概，而魏岚的心里则一头雾水，不知道父皇这话里到底有什么意思。

    “想当初，你小的时候，很安静，不哭不闹，不像你弟弟整天吵得人连觉都睡不好，你们两人啊就是完全不同的脾气，想想我年纪也这么大了，将来有一天你就要坐上我的位子，就你这性格脾气，怎么管得住下面的那些大臣啊。”皇上继续说着，脸上风轻云淡，之前的激动早已烟消云散，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叔。

    当魏岚听到要坐上皇位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激动的，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父皇还有丰厚的羽翼，二皇子对自己来说也是不确定的因素，再有完全的把握之前，自己还是得小心翼翼，于是当父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魏岚连忙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颤颤巍巍地说自己还很年轻，还需要父亲的教诲，希望父皇多多提点。

    虽然看不到父皇的神色，但是从他的语气中，魏岚知道，父皇对刚刚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需要等，需要等一个成熟的时机，而这个时机现在看来还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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