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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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风比往常刮得猛，雨下如注，电闪雷鸣，若非船下有鲛鱼，海船有可能消失在黑暗之中，白鹤游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安枕无忧，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洛仙儿穿着寝衣推门而入，慌慌张张地说道:“夫君，我很害怕！”

    白鹤游睁开眼，不以为然道:“有何害怕，你又不是没经历过雷电之夜。”

    洛仙儿走到榻前，哀求道:“夫君，我能不能和你睡一晚，我真的很害怕，我能感受到了上天的愤怒，求求你了。”

    白鹤游看到洛仙儿眼露惊恐之色，一副无助的模样，心一软，点头道:“好吧，各自分头睡罢。”

    次日醒来，白鹤游赫然发现自己和洛仙儿相拥在一起，仔细一看，洛仙儿脸颊通红，秀眉紧皱，满口说胡话，他遂用手探其额头，滚烫异常，不由得心头一跳:“糟了，仙儿得了海病。”

    屋漏偏遭连夜雨，白鹤游探头望向菜园，入眼一片狼藉！昨夜的大风已掀开帆布，吹倒挡板，刮走泥土，卷走所有的菜苗，包括能治海病的狼果！

    白鹤游寻遍甲板上的每一个角落，足足找了一个上午，也没能找到一株狼果，最让他担心你事情还是发生了，由于洛仙儿连日未能吃到新鲜的果菜而每况逾下，最终进入海病的严重期。

    白鹤游无计可施，只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白天，无论白鹤游讲的故事多有趣，她总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甚至一整日说不出三句话，而且说的都是相同的话语:我好累。夜晚，无论白鹤游将她抱得多紧，她总是惊恐地说着梦话。

    在海船经过一群大小不一的岛屿时，洛仙儿忽然睁开多日未曾睁开的双眼，她努力地张开嘴，对白鹤游说出微弱的话语:“仙儿喊夫君已多时，未曾听过夫君喊娘子。”

    白鹤游心一揪，两行热泪消消流下，哽咽着说道:“娘子！”

    洛仙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软绵绵的纤手，划走白鹤游脸上的一滴泪，不甘心地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荒岛孤坟前，白鹤游举起酒壶洒酒入土里，心中默念逝者安息，再次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悄然泪下。

    食铁兽看不下去，抱怨道:“都怪上天，不让小师娘去寻仙也就算了，非要安排她痛苦地死去，而且还做得天衣无缝。”

    白鹤游摇头道:“怨我，我明知天意不可违，仍然抱着一丝侥幸让她留在船上，是我的私心害了她，对不起她的人是我。”

    虎妖皱眉道:“要我说的话，该怪师娘自己，从头到尾一意孤行，不遵从天意，不听从尊师的安排，就如一只天真的飞蛾，明知扑火会亡，依然义无返顾。”

    白鹤游呵斥道:“休得在你师娘坟前大放厥词，郡守临终前将女儿托负给我，我却没能让她平平安安地活着，这便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郡守，我必将为此愧疚一生！”

    坟前语声断，独闻天空海鸟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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