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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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鹤游师徒在村庄歇息一夜后，次日清晨便动身出海，临行时白鹤游特地来到安置洛仙儿的住宅前敲门，奈何大门紧闭无人应，白鹤游放心不下，将海船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见洛仙儿的一根毛发，这才喊话海中的鲛鱼拉船出海。

    旭日迎面来，白鹤游站在望楼顶上，呆呆地望着海中疾行的鲛鱼，鲛鱼叼着船锚，额头上的剑柄清晰可见，睹物思人，他回想起教洛仙儿练剑的光阴，彼时，他看着洛仙儿一本正经地挥舞着极海寒剑，嘴角便不由自由地往上扬，就这么一个骄里娇气的美人儿，本应呆在闺房里捏着绣针有模有样地刺绣才对，而她却出现在无边无垠的海面上舞剑。

    洛仙儿幂幂之中好似能感受到他的念想，于是在他耳边轻语道:“夫君，你是不是想仙儿了。”

    白鹤游下意识地点头道:“嗯！”言尽，忽然感觉不对，急忙循声望去，看到洛仙儿在门口扶着门框掩嘴轻笑。

    他一时语塞，半响才憋出一字:“你……”

    洛仙儿走进门口，以胜利者的口吻对他说道:“不劳夫君盘问，仙儿自会坦白相告，以解夫君心头之痒，唉，千言万语从何说起，不如说一说仙儿新买的鞋子罢，夫君瞧瞧，我这新鞋漂亮么？”

    白鹤游看到洛仙儿脚上穿的赫然是登天履，不禁气道:“好你个洛仙儿，偷了我的登天履也就算了，竟然还将它改小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你一大早穿着它躲在船侧，然后趁机爬上船。”

    洛仙儿摇头道:“错了，为了预防万一，我昨夜在船上过，天刚亮，我便在船尾悬绳，然后躲在船尾静等夫君出海，为了让夫君消除送我回岛的念头，我让海船拉着我行出大老远才呼唤巡船的虎妖拉我上来，对了，我从箱子里取登天履时想到夫君平日里待我很好，于是顺便多拿了一件天蚕丝袍。”

    白鹤游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颔，凝视着她的双眸，问道:“仙儿，你不怕死么？”

    洛仙儿无畏他的眼神，直言道:“怕，我怕死了就见不到夫君，但我更怕活着见不到夫君。”

    听到洛仙儿发自肺腑之言，白鹤游眼泪几欲脱眶而出，慌忙将她拥入怀中，耳语道:“你我注定此生不能相爱，你又何苦呢？”

    洛仙儿紧紧抱着他，轻语道:“如果没有夫君的出现，仙儿已死在青蛇手中，此生仙儿只属于夫君一个人，能陪在夫君身边一刻，仙儿便快乐一刻。”

    确实，在往后的日子里，洛仙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陪着他坐在望楼顶上，静静地听着他讲航海经历。和他穿梭于菜园中，亲手种下给人带来美好希望的菜籽。陪着他坐在船边上，一起享受钓鱼的乐趣。月出天海时，陪他漫步在海上，或月下舞剑，或追逐玩乐。月上半空时，她独坐在望楼顶上弹奏月光曲也很快乐，因为她知道，悦耳的琴声会悄悄地进入情郎的梦里头。

    与其说快乐的光阴短暂，不如说鲛鱼行驶之快夺走了光阴，短短数月，海船已行程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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