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地砖上轻踮一下又弯腰朝后一踢,身后的裴先河猝不及防的捂住胸口,那脚力极重,才一倒地,嘴角便是腥红从嘴角溢出来。
裴先河刚想先发治人给生叔一拳,生叔已经大掌一开,稳稳接住来拳,包住后,反手一拧,裴先河冷汗直冒的往地上缩去!
生叔又补了裴先河一脚,让其倒地不起后,大方的扛着裴歆瑶往内院走去。
裴歆瑶终于疯了一般的大叫,“爸!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你把他还给我!”
裴先业不死心一般还要爬起来去追,裴海站起来,几步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干脆今天打死你好了!怎么样?”
汪凤鸣听到裴海这样一句狠辣绝决的话,也失去了理智,看到申青就冲过去揪住她的大衣,挥起手来就是一巴掌,“申青!你这个害人精!若不是你擅闯禁园,我们怎么会来!都是你!都是你!”
申青因为内疚没有还手,汪凤鸣见这样的申青,更是又抓又打,申青又被打了几下才推开她。
裴海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儿子满眼怨恨,心口抽痛得无比厉害,他抚了抚,然后强行摁住!
阿生重新出来,内院里还能听到裴歆瑶的哭喊声。
裴先文被季容死死拉住,季容跪在地上,“先文,求你了,别再惹爸爸不高兴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啊?”
本来所有的小辈都被两个太太赶了出去,这时候又跑进来一个人,是三房的太太蒋琳。
蒋琳看到自己的丈夫躺在地上,握着手腕起不来。
她进来的时候很急,可以看到裴先河的时候,长舒一口气,然后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揉着他被生叔拧脱臼的手,语气淡淡道,“先河,跟了你二十多年了,你要是不待见我们母子,为什么不早点说?耽误我二十几年的大好年华。如果你觉得跟我和锦宣生活在一起,真的那么痛苦的话,我带着他去死好了,不会让你看着难受。”
“蒋琳!”裴先河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太太,“你说什么!什么叫你带着锦宣去死?”
裴先业闻之亦是大惊!
蒋琳讽刺一笑,“你都这样了,还要管我们死活吗?”
“我哪有不管?”
蒋琳缓缓站起来,又转身给裴海跪下,磕了个头,“爸,请您原谅我鲁莽闯进来,我可不可以带先河走?”
“嗯。”裴海淡淡的应了一声。
蒋琳又是一拜,“谢谢爸爸。”
站起来后,转身过去弯腰向裴先河伸了手,“我数一二三,你不向我伸手,我就走,如果你可以侥幸活着,就拿着你丧偶丧子的户口本再娶个老婆,生儿子,你还年轻,二十岁的女人,也娶得到。”
“一”
“二”
裴先河颤颤的伸出没有受伤的手……
蒋琳咬着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下落下来,拉起自己的丈夫,搀扶着往禁园外面走去……
裴海已经老了,他不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挥刀洒血,手起刀落,他被亲情牵绊,害怕失去,才会在蒋琳进来拉走裴先河的时候,没有原则的同意。
可是裴先文和裴先业的固执让他痛心!理智濒临崩溃!
申青至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过,汪凤鸣和季容跪在裴海跟前,哭诉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申青。
申青跪在地上静静的听着,时间太久,跪得麻木,这次和上次接受家法的心态全然不同,上次是心不甘情不愿。
就算这次被陷害,但明知是禁园就不该进来,不该抱着侥幸的心态,一定是爷爷有不愿意揭露的事态被她揭了出来。
公婆,二叔二妈的命今天都握在她的手上,多四个人,自己的结果都是一样。
“爷爷,都是我一个人的错,罚我一个人就好了,雪球就放了吧,锦弦送我的礼物,我真想好好保留着。”申青鼻子一抽,眼泪滚下来,“爸妈,二叔二妈您就让他们都走吧。”
如果能保住雪球,也是好的。
那是丈夫的礼物,千里迢迢从海城给她带过来的。
裴海松了脚,看了一眼地上的儿子,转过身去,眼里水光被他迅速敛去。
裴海让阿生叫过来的老人都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强行把裴先文和裴先业拖出了禁园!
锦凡才得到消息,要往禁园里冲,却被生叔叫来的人全部拦在外面,不准靠近。
锦凡拿出平时哭闹吵叫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裴歆瑶的哭喊声在丁字路口再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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