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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江边漫着雾霭的入夜,暮色迷离其中,拉长姜离单薄的身影。
下坡的石板路上,卖鱼虾的渔民将刚打捞上来的河鲜摊满一地,老妇人捏紧荷包讨价还价。河堤附近改造中的主干道差不多完工了,施工车辆还三三两两靠在路边,但陆陆续续已有行人穿梭。
姜离的背影很好认,像她这样上了大学还中规中矩背咖啡色书包的人,不多了。更何况她上身还穿着杨慎行早上丢给她遮丑的黑色外套。
衣服背后泼墨似的金漆在黑暗的幕布之下发着光,但姜离浑然不知。
她抬手压低帽檐,手臂垂在两侧,跟一般下晚自习回家的学生无异。
将近十一点,河边人散了,整条街只剩一家卤菜店没打烊。
姜离就停在这家店右侧的第三个巷子口,背靠墙壁,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紧盯着不远处航远纺织厂的后门。四十来分钟,没挪动过一步。
按往常习惯,周五这个点儿也该喝完酒了。
几个并排骑车的纺织厂工人一闪而过,紧跟着的酒瓶晃荡、塑料袋跟浩大的夜风作祟的声音,才是姜离敲碎了骨头也能拼凑出来的熟悉感。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姜离迅速顿下身,系紧已经快变成死结的鞋带,掖住在码头捡来的麻袋。
等眼前的人丝毫没有觉察地从她眼前经过,背对黑暗时,姜离扑上去一把将麻袋套在了那人的头上,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许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霎时酒瓶碎了一地,“操!是哪个孙子阴我……老子等会儿打……打死你……”那人边叫嚣边扑腾,也许是醉酒的原因,力道大到连他自己都惊讶。
姜离抬脚狠狠踢到他膝盖上,手里攥紧了麻袋口上的绳子,磨得她掌心一阵撕裂的疼。趁那人跪倒在地,姜离猛力将推倒在墙角。
工牌咯噔一声掉了出来,署名“姜思崇”。
姜思崇面朝下不好再动弹,麻袋束缚其双手,姜离单膝压在他背上,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往他工作服的长裤口袋里掏。
姜思崇剧烈地扭动着上身,姜离差点被他弹开。
姜离只能手上使劲,几乎将绳子拉扯至僵直,她喘着粗气,帽子被撞落在地,那人大声骂咧道:“姜离!是不是你这个死丫头想谋害老子!”
“……”
“死丫头!跟你那个贱货老娘一样,狐媚胚子,将来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老娘哎,儿子给老姜家丢了人,死了以后怎么有脸下去见你吶……”
……
姜思崇喝醉了酒,整个人胡言乱语念叨了好些陈年旧事,间隔几句骂回姜离,说她白眼儿狼,一毛钱都不肯拿给他云云。
姜离听烦了,弓起手臂,拿手肘用力磕到姜思崇背上。
他哎哟喊了几声疼,又开始胡乱数落:“我晓得了!你他妈是陈韬……怪我平时总骂你,你就给我来这一出……”
……
骂累了,姜思崇突然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姜离膝盖发麻,以为他醉酒晕死过去,刚一松开手,姜思崇便猛地翻了个身慌乱之中一脚踹到姜离小腹上。
力道不轻,姜离本能地叫出声:“……嘶。”
她仓促地猛推姜思崇一把,趁他往后踉跄几步时,企图伸手拉紧绳索,却在触及那一刻,眼见姜思崇被人一棍子打晕。
姜离愕然:“……”
杨慎行把棍子随意一丢,拧了下胳膊,“眼睛瞪那么大吓唬谁呢?”
“你怎么在这儿?”姜离踢了踢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姜思崇,往巷子口看了一眼,挑眉问杨慎行:“你跟踪我?”
“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
“……”
杨慎行走近一步,手插在袋里,吊儿郎当地说:“不知道是你对自己太自信,还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怎么我看起来很像有空跟踪你的人?”
姜离别开脸不看他,“……不是闲的也有可能是变态。”
“那为了证明我不是变态,不如我现在报个警。”说这话时,杨慎行已经将手机掏出来,他神色突然冷冽下来,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姜离反唇相讥,“那你就是共犯。”
“试试,看哪个警察敢带我走。”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杨慎行有这个底气。
对峙之下,姜离先服输,“你想怎么样?”
杨慎行怂了下肩,抬下巴示意姜思崇:“你想怎么样?”
姜离说:“私事。”
杨慎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拿手指戳了下姜离的脑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是私事,还能是公事不成?”
姜离看他又扬起手里的手机,无奈说:“……能不能别问?”
“哟,那我这算是又多管你闲事了。”杨慎行想起那天在散酒铺子发生的事,他想替姜离出头,却没想到她出言阻止,嘴角闪过一丝轻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事儿都做了,别白来一趟。”
“……”
被杨慎行闹得差点忘了正事,姜离赶紧蹲下身,趁十二点下夜班的纺织厂职工大波来袭之前,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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