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一张白卷上交,自然是落得个出局的境地。
好在好歹也是个进士,最后这一出也未曾广而告之,仅仅只是给了个末等了事。
文举殿试末等,那可算是史无前例之事了。
这科举,尤其是文科,自开国皇帝起,基本就从未出现过末等,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哪怕是倒数的第一,那也是不曾有的。真评出个末等来,不论其他,这简直是直接扇嘴巴子么?
扇个考生当然不可怕,可这经过层层选拔之后还能进入这皇宫殿试之人,在当地总算是顶尖的吧,这一个末等,扇的可就不是一个考生这么简单了。
那简直就是地图炮啊!
可今个儿,还就太阳打西边来——离了大谱了。大家不知情啊,尤其是看到那末等下的署名,更是惊了一呆。
“步成!”
“这名儿……怎么就这么耳熟呢?”看榜的可大多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虽说“穷文富武”,可真正的百姓那可是连书都读不起的,哪会在这关心什么科举,还不如多给自家田里除除草,多长点粮食好过冬。
发问的乃是一位老汉,弯着腰,歪着头,花白的头发由于疏于整理,有些散乱,颤悠悠的杵着根看似不甚值钱的拐杖。
“爹,那小东西不就是步家那个侄子么?”一旁,一位也是蓬头垢面的男子上前将老头儿揽住,扶着他走。
“就是因为他?”老人侧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深处杀机森然。
淡淡微风吹落雨,点点春意绿盎然。
刚过完年,现世那边的步成也是经历了一场鏖战,身心俱疲。
作为一位年龄已然不小了的青年,过年家长必问的一个问题就是——有没有找对象。
好似这是所有长辈一致认同的开场白,这教其烦不胜烦,身心俱疲。
刚毕业的他,在小镇上摸爬滚打,到处都是惹不起的大佬,又或者说,他谁也惹不起。
市井小民一个,最后也就只能与大多数在工厂打工的人一样,沦落为一个社畜。
刚下夜班的他拖着一副几近虚脱的身体,头昏脑涨的开着车回家。两个通宵夜班下来,还真是神也扛不住。
到家后,洗脸刷牙,随后上床睡觉,看似这一天又过得如此的平凡。可真的平凡吗?
闭着眼洗脸的步成自己不知道,在那一刻,对面镜子中的自己却没有擦脸,而是笑兮兮地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眸子中,一对漆黑而无光的眼珠静静地凝望。
“原来阴魂竟然在这里,难怪,难怪……”
就在步成洗完脸,睁开双眼的同时,一丝黑烟散去,一切重回宁静,还是那样的平凡。
话分两头,老头龇着牙恨恨地盯着榜单上那个垫底的名字,不错,他便是先前的刘老。
如今嘛,已泯然众人矣。
扒去红袍,摘了官帽,一介凡夫走卒,就连家宅也被充了公,现如今真是苦不堪言,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别人他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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