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法休息也行。但这场折磨人的战斗最好快点结束,别再像这样整宿整宿地持续下去了。
——这就是苏然现在第二渴望的事情。有个能够看到的终点,总比像毛驴一样蒙着眼睛,永无止境地转圈拉磨要好。考虑到乾门寨已经成了太虚疯子的庙会场,指望防守方开门投降显然只是痴心妄想,要想达成这个第二渴望,义军就必须依靠自己的手段破开城墙,把里面那位一贯道坛主连着狂信徒一起消灭光。
这个“自己的手段”,其实说的就是徐献举炮组。自从把目标改为寨墙以后,他们就一改之前的策略,只瞄准墙根而非墙头轰击。这样做的结果,一是大将军炮不再昂首挺胸,远没有以往那么威风,二是极容易把炮弹打进地面,滑稽的“噗嗤”响声活像某人摔了个嘴啃泥。即便好不容易打中寨墙,视觉效果肯定也要差上许多,基本就是沿着水平方向喷出一道尘柱,没过几忽就散的无影无踪。
苏然曾经向大先生讨教过一些火炮知识。他知道,大将军的威力并没有突然变差,每一炮都能给寨墙造成不小的的伤害。但那些软绵绵好像老头撒尿一样的土烟,也确实没办法让他兴高采烈起来。内行尚且如此,外行就更不用说了,很多义军士卒都在一边摇头扼腕,甚至还有一个满嘴刻薄的尖酸货,阴阳怪气地讲起了风凉话:
“哎呀嗨。刚得劲没一会儿,这可就萎了~病成这德行,可是得赶紧看郎中哪~”
这个兵曾经帮忙推过盾车,昨天晚上还曾经在障碍区手刃敌人。然而功是功过是过,在炮手们眼皮底下说怪话嘲讽,实在是太过分。苏然根本不用大先生吩咐,马上就冲到尖酸货的眼前,厉声呵斥道:
“多大的人了,还没我个小孩懂事!”他无畏地瞪视着那位成年士卒,根本不给对方顶嘴的机会:
“扭头!我让你扭头看墙!看见没有,墙根都是弹痕!‘行百里者半九十’,咱们只要有耐心,就一定能等到破墙的时候……你那是啥眼神?立正,挺胸!省省力气吧朱老三,破城以后有你使劲的地方——”
大将军炮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把他的斥责一下子盖了过去。朱老三不忿地靠着门板坐下,往嘴里塞了两颗干枣慢慢地咀嚼,苏然则在原地痴痴地站着,仿佛被那段深色寨墙摄去了魂魄。
在他的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种微妙的预感。苏然觉得,这次的射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劲,火药的燃烧格外充分,炮弹的弹道格外良好,炽热的实心铁弹一定能正中寨墙命门,把这条碍眼的灰色长虫给拦腰砸断——
“哐通!”
苏然本能地眨了眨眼皮。他的视线还没完全挪过去,炮弹掀起的尘柱就已经喷薄而出。寨墙墙根,一段长约五丈的区域早就被轰得千创百孔,十多个弹洞重重叠叠,看上去宛如一只发育畸形的马蜂窝。经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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