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冷风发狠的往人衣领里钻,陆孝卿被一阵凉风袭头,懵然恢复了几许理性,但见阎小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结结实实的披在了她的肩头。
阎小叶被陆孝卿的动作唤回了心神,因着那一股胡思乱想,连眼帘也不敢再轻易抬起,浓密的睫毛低低的扫在下眼睑,轻轻咬了咬下唇,说:“孝卿,我们相识多年,我对你不可能没有情,但我对你的情,是友情、是亲情!这一次,是我不好,我利用了你,伤害了你,可我除了对你说抱歉之外,真的给不出你想要的答复。我想,我们……我们……也许不该再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会在出了月子后带可恩搬回‘国花社区’,我能为你做的,只能是这样了……”
陆孝卿呆了一瞬,旋即强烈的反对,“不!我不要你搬走!可恩的情况你我都清楚,不仅如此你还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儿,你一个人搬回城北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该怎么办?谁来照应?”
阎小叶心中惋叹,被迫抬起眼眸,目光折射出期待,道:“虽说搬出去住生活上缺少照应,但我和崇云会有更多亲密共处的时光,这对我来说,可谓最大的补偿,平时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陆孝卿呆滞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好似在审视一个初初认得的陌生人,无边无际的痛楚蜂拥而来,令他一时承受不及,成熟理性的躯壳溃败成渣,如孩子一般央求道:“我不是司徒悠雪,你能不这么对付我么?”
陆孝卿一语点中了玄机,阎小叶这才发觉自己用心计已成自然,枉然的同时,生出一股自厌的心态,脸色因羞愧和抱歉而通红一片,当下感到实难自处,别开头颅草草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怕可恩醒来身边没人,她会害怕的。”
说罢,拢紧了肩头上的外套,自顾调头就走。陆孝卿的身影伫立了片刻,无奈间,缓缓动弹,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前面那一位急于脱离这次面谈,走得又快又急;后面那一位兴叹自己夭折的希翼,走得又慢又乏力。
终于,阎小叶一步跨到了门廊下,无法忽视的担忧终使她顿足等候,可是,长久的等候换来的是人影无踪,待她耐不住回头查看,孝卿的身影已隐没在了大院的大门口……
这一夜,在林家上下都睡了个好觉的一夜,阎小叶却失眠到天露微白。
孝卿的外套挂在床头,上面淡淡的肥皂香好似蛊惑人心的迷迭香,不断向始作俑者发送着主人的信息,不断的对心藏愧疚的阎小叶诉说同一个主题——陆孝卿、陆孝卿、陆孝卿……
生活中的孝卿是当之无愧的君子,工作中的孝卿是一等一的佞臣克星,他低调内敛、风度翩翩、看似难以把握的冷淡油滑,实则君心不移的踏实可靠。
是了,这就是陆孝卿,他是足以让女人心动的,特别是当他那蓄满万语千言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某人,那便是无声的承诺,是一生一世不更改的执着,谁能全然对这种情深款款的男人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