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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建国走后,郝秀琴问常兰:
“你这里有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
“没有。”
“那你住哪里呢?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你今天只能住宾馆。”
“住宾馆给报销吗?”
“哪可能呢,哪有单位报销住宿费的。”
“那来时的路费给报销吗?”
“我们单位从来未给任何新上岗的干部报销过路费,我也从来未听说过。”
新上岗的干部报销路费,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大学毕业生报到时就有的事,几十年过去了,这里的人还没有听说过。常兰心里想,嘴上什么有没说。
“这样吧,你今天先不上班,你去找房子,找到了房子把行李搬过去,找不到房子你就先住宾馆。”郝秀琴说。
郝秀琴打电话叫来了办公室主任于建国,简单的说了一下常兰的情况。于建国听完后说:
“那今天只能住宾馆了。”
在办公室主任于建国的带领下,常兰住进了供销宾馆。
宾馆很脏,味道刺鼻,于建国说,这是本县最卫生的地方了,其他地方比这还脏。常兰住进这个县城里最干净的宾馆后,被连日来持续的奔波迟钝、麻木的大脑却一下清醒了。住宾馆太贵了,得赶紧出去找房子。于建国前脚走,常兰后脚就跟着出来找房子。一个多小时,她把整个县城的所有的街道跑了一个遍。她拨通了所有贴在墙上、广告牌上、电线杆上的房屋出租广告上注明的电话号码,却没有一个称自己的房屋还空着的,都说已经租出去了。
常兰返回宾馆,躺在床上,四肢很冷,头脑却很清醒。想起朱建国那副嘴脸,她的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坐起来,看看时间,时间离晚上下班还很远,干脆也不休息了,到单位去上班吧。
常兰来到法院,到政工科找到郝秀琴,向她汇报了找房子的情况。郝秀琴听后说:
“这个地方房子少,要租房子的人多,就是拿着钱也找不到房子的地方,有人找一个月都找不到。”
“那我要住一个月宾馆吗?”
郝秀琴不回答,她另有话题:
“朱书记说,先把你安排到综合三庭,我现在带你去见一见综合三庭的庭长。”
郝秀琴说着,就带着常兰从二楼走到一楼,一进大厅向右拐的第一个办公室。
郝秀琴对办公室里的人介绍说:
“这是常兰,我们单位来的新干部,她暂时在你们办公室。”郝秀琴说完,转身就走了。
常兰站在那,不知自己应该坐在哪。
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叫郝飞,身体很胖,坐在那把沙发椅装的满满的。他并不在这个办公室办公。郝飞说:
“这办公室一共是三张桌子三个人,看哪个桌子空着你坐哪儿就行啦。”
另一个叫陈小武,身体很瘦,瘦的让人感到他的体积很小。陈小武说:
“先坐这吧,这个小伙子要被借调到外单位去了”
常兰刚坐下,就听有人一边向里走一边说:
“听说我们又来了一个新干部?”
“就是我,我叫常兰。”常兰从座位上站起来说。
“这是我们庭长。朱建华朱庭长。”瘦子陈小武向常兰介绍说。
郝秀琴明明说把自己带到综三庭长那,怎么两个人都不是庭长?常兰心里想。
“听说你在省城是律师?”庭长朱建华问。
“是的。”
“你在哪个律师事务所?”
“在蓝天云律师事务所。”
“你们主任是谁?”
“蓝天云。”
“奥,知道他,好像是律师协会的负责人。”
“是省律师协会的常务副会长。”
“你们所有多少人?”
“总所和分所加起来有一百多人。”
“还有分所呢?”
“有,分别在北京和广州。”
“那你都代理过什么案子?”
“哎呀,没法说,我没代理过公司上市的。”
“代过交通事故的吗?”
“代过。”
“劳动争议的呢?”
“代过。”
“婚姻家庭纠纷的呢?”
“代过。”
“故意伤害的?”
“代过。”
“邻里纠纷的呢?”
“代过。”
“合同纠纷的呢?”
“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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