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云一夜没睡。
天刚亮他就从床上坐直身体,走到窗边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开始默默的祈祷。
他之前没有信仰,虽然有时候会被薇拉叫去教堂,情急之下也偶尔喊两声上帝,但他一直对把命运交给虚无飘渺的存在这种事,嗤之以鼻。
过去不能改变,未来遥不可及。
哪能是吃一两天素食、周末去做做礼拜能改变的。
不过哪怕是几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楚逢云双手合十,希望西方的上帝、东方的佛祖,能在这朝阳初生的时辰里听见他的声音,保佑南枳能够平平安安的继续她想要的安稳生活。
祷告结束,他睁开眼睛,推门离开了房间。
走廊尽头的屋门紧闭,南枳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起床,楚逢云是特地挑了个时间,他一点都不喜欢离别,谁都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
楚逢云走下楼梯,他两手空空,一件行李都没拿。
老旧的木制房子,空气中萦绕了一种时间发酵的味道,楚逢云吸了吸鼻子,正准备离开,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舍不得,人啊,真是奇怪又善变的动物。
他矫情的心思在短暂的时间里疯狂的泛滥,脑袋里面黑白两个小人不断的说出诱哄的话,白色翅膀的小天使说:你应该去再见他一面,另一个乌黑的尖鼻子小恶魔晃了晃手中的三叉戟:他说得对。
楚逢云差点就被蛊惑,他面色古怪的站在大厅的正中央犹豫了好一会,拖鞋在木板上蹭来蹭去,他深吸口气,正准备悄悄的上去看南枳一眼,余光就瞥见餐桌上放了个裹了保鲜膜的空碗。
昨天没有收拾桌子吗?
他走上前,准备在临走之前把房间收拾好,至少能留个稍微不那么差的印象,楚逢云叹了口气,自暴自弃的想。
手掌刚刚碰到碗边,就被白瓷上滚烫的温度刺激的微微一颤,楚逢云愣了愣,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昨天忘记收拾的空碗。纯白的搪瓷大碗,里面盛了满满的皮蛋瘦肉粥,看样子才出锅没多久,热气升腾,在保温膜上形成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在碗的侧边,木制的筷托上还放了一把白瓷调羹。
要不是早就过了相信海螺姑娘故事的年纪,楚逢云可能会感恩戴德跑出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活物过来报恩。
可他已经长大了。
比谁都清楚的知道,所谓的海螺姑娘,是楼上房间里那个特地起了个大早给他煮东西吃的笨蛋。
楚逢云揉了揉眼睛,坐下来认真的吃光了碗里的粥,连一粒米都没有浪费,他抹了抹嘴,把空碗端到水槽里清洗干净,又回到客厅放房间收拾透彻。
等到所有能拖时间的事情全都做完,他也不得不离开。
二楼的卧室悄无声息,仿佛里面的人真的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楚逢云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眼见时间从早上快走到了中午,他起身活动下僵硬的关节,穿上外套,略一犹豫拿上了衣挂上的围巾,经历了血与尘土的洗礼,它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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