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证明自己的态度。
和路泽告别后,她回到家里,先喝了杯牛奶,才洗澡躺回床上。
因为疲倦,她几乎沾床便熟睡过去。
此后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差不多,吃饭、睡觉、看书、和时年联系,几乎没什么新意。
她的情绪一直很平稳,相比之下,时年则饱受噩梦的困扰。
时年已经习惯了黎洛陪伴在他左右的生活,寒假到来,她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尽管他一再告诉自己,她很快就会回来,但他还是觉得她就像突然抽离,以至于开始患得患失。
黎洛一定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只是放个寒假而已。大脑里理性的一部分如此告诉他。
谁知道她会不会安全地回到你身边,说不定她回不来了,只有你无时无刻注视着她才能放心,不是吗?心底的恶魔在咆哮。
理智逐渐被蚕食,那只恶魔被释放,逐渐占据他的大脑。
他惴惴不安,他患得患失,他就像掉进一个无底洞,不停地向下坠落,没有触底的时刻。
正因如此,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境很单调。
一个空旷的大房子,一对沉迷于吵架的男女,一个在角落里哭泣的小男孩。
房子灰扑扑的,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那个男人表情扭曲,神色凶恶,语气狠厉,女人头发蓬乱,毫无尊严,任人侮辱。他们打骂推搡,大喊大闹,没有任何体面可言。他们看不见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孩,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或者说,没有把他当人。他只是一个被用来维系婚姻的工具,有用的时候攥在手里,没用的时候便一脚踢开。
每天早上,时年都在冷汗里醒来,耳朵里尖锐的吵架声迟迟不散,仿佛在来自地狱的低吟在他大脑里不停回响。
表面上,他看起来和从前一样,风轻云淡,波澜不惊。但他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眼球上布满红血丝,大脑思维同样越来越迟钝。
时年觉得自己大概率是疯了。
又或许,他从来没有正常过。
除了黎洛,他什么都不想要。除了黎洛,谁也救不了他。
她说过的,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她是他的药,也是他的病。
她会包容他所有的一切,对吗?
黎洛按照原定计划,提前几天回到漳城,一出机场,她几乎是立刻被拥入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微微一愣后,她反应过来,笑着伸手反抱住时年,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要松开手时,却忽然被抱得更紧。
她隐约察觉到时年不太对劲,用了力才将他推开。时年垂着头,前额的刘海将他的眼睛掩盖在阴影里,眼睛下方的乌青浓厚到无法忽视。他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阴沉许多,甚至还有几分颓靡。
黎洛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心脏生疼:“出了什么事?”
“没怎么睡好。”时年的低沉而沙哑,他握住黎洛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拖着行李往机场外走。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黎洛的直觉如此告诉她。
仅仅是阔别一个寒假,她却感觉时年和从前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
黎洛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