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照例跟随时年回到他的公寓里。风尘仆仆地赶路一天,她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才得到片刻休息。
时年本来坐在床上,伸直双腿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浴室门开的那一刻,他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黎洛。
黎洛一沾床,就被时年死死抱住,他在她耳边低低呢喃:“睡觉。”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可是这才……”下午六点。
没说完的话被一个吻全部封住。
黎洛放弃思考,顺从地闭上眼,遵照时年的指示好好睡觉。
此时才下午六点,她在飞机上还睡过觉,现在不可能睡得着。她闭眼酝酿睡意失败,耳畔萦绕着时年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一睁开眼便看见他紧闭的双眼。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铺陈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眼底乌青浓重,像是许久不曾熟睡的失眠者。
黎洛费力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缓缓叹一口气。
时年将她抱得很近,几乎是无法动弹的地步,他总是这样,似乎一直在害怕她抽身离开,无论她向他保证多少次都毫无用处。
黎洛拿他没有办法,她稍稍伸长脖子,深呼吸一口气,再度闭上眼睛迫使自己进入睡眠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捱了多久才睡过去,在梦里,她梦见自己是一条缺水的鱼,长大嘴巴也呼吸不过来。
黎洛猛地睁开眼睛,使出浑身力气从时年怀里挣扎出来,捂住自己满是冷汗的额头拼命喘息。
感觉要被时年勒到窒息了。
她坐在床边,休息许久才勉强恢复过来,咕咕叫的肚子又在提醒她眼下的饥饿。她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吃个夜宵正合适。
时年也没吃晚饭,黎洛想试试能不能把他叫起来,扭头只看见他紧紧闭着双眼,还处在沉睡之中,她只得叹口气,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走向厨房。
冰箱里放得有一些蔬菜,她轻车熟路地用蔬菜和面条给自己下了碗面,吃干净后将厨房收拾好又刷个牙洗个脸才返回卧室。
推开卧室门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一声压抑的低泣。
黎洛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她啪地一声打开灯,明亮的白色灯光立刻驱散整个房间里的黑暗。
没有鬼,不是鬼。黎洛拍着自己的胸口,只差没说幸好幸好。
下一秒她愣在原地。
她离开前,时年是腿半曲侧躺在床上,眉眼舒展,整个人看上去很放松。但现在,时年像婴儿一般蜷缩起来,双手握拳,眉头紧皱,像是被困在最深的梦魇里无法清醒。
这样的睡姿通常代表极度缺乏安全感,他含糊的梦呓似乎验证了这一说法。
黎洛连忙跑过去,用力摇着他想要把他喊醒。
噩梦之中,时年被父母间最恶毒的诅咒与辱骂包围,那些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根根铁钉被打入他的脑子里,他在最残忍的地狱里早已放弃奢求救赎。但在这个时候,世界忽然变得亮堂,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像是来自天堂的呼唤……
“时年时年!”黎洛用力地推着他的后背。
时年猛地睁开眼睛,在新鲜空气进入肺部的同时,他将黎洛扑倒在床上,埋首在她颈间,声音颤抖而沙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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