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府很气派,本来就是按照亲王府邸级别建造的,富丽堂皇超出一般规格,不过徐家人口不多,所以大部分地方都很冷清。
木婉晴走到徐梓卿继母住的地方,想了想走了进去,看到他父亲、继母、弟弟正在听戏,屋中乐声弥漫,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她站在暗中,看着满室辉煌,忽然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我没有家。
在那座房子里,没有人会在乎我。
我想,有一天我死了,或者,与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吧。
她伸了伸手,摸着门柱,忍不住想着,他是否也曾与我一样,在这里默默的看着一室辉煌?
“晴儿?”后来传来容若担忧的唤声。
“我没事。”木婉晴转过了头,淡淡的笑着,对容若摇了摇头,“我没事。”
凡事都有代价,她不会让他们总这样逍遥下去的。
“你的脸色不大好。”容若没有放过她的推搡,看着月光下她惨白的脸色。
“我最近的脸色,又好过吗?”木婉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越过他走了出去,“走吧。”
接下来的路,他们没有说半句话。灯光循着小径越越来越暗,到最后便是满院寂寥,除了明晃晃的月光之外,再无半盏灯亮起。
“他住在这里?”容若张望了一下,也不由得皱了起眉。这地方他在“梦中”住过,所以并不算梦中。不过梦里头,此处被精心修缮,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处处流露出一种疏于打理的荒废感。
“看到这里才意识到,他走了有多久。”木婉晴猜测自从徐梓卿走了之后,徐家人大约就没有派人来整理过,所以院中飘满了落叶,四周的花木不是疯长便是枯萎,呈现出一派疏于打理的面貌。
走上台阶,推了推门没有开,才发现被人锁住了。木婉晴以目示意,容若走上去摸了一把锁,然后伸手一推,大门开了。
“小心。”他伸手替她挡住了从上面掉下来的东西,本以为是什么暗器呢,灯光一照才发现竟然是灰尘。
这门也不知道几个月没开了。
木婉晴早就料到会如此,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竟然掩口一笑,接过了灯笼,“”
“你不生气?”容若抬头张望着四周,这地方是他一直好奇的,他见过它后来的样子,第一次知道这里曾经如此的简朴,简单的都不像是王府了。
“他不爱奢华,所以住的地方一直都很简单。”木婉晴站在这里,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他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走来走去。
徐梓卿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生在锦绣堆里,反而对着这些东西都不大在意,衣食住行只要舒服就行,金银玉器的摆设更是嫌麻烦,都在库房的箱子里收着,谁爱拿着用就去用,他也懒得管。自己最初嫁过来的时候,看着这屋子的布置吓了一跳,本能的觉得他是讨厌自己才弄成了这个样子,所以颇感委屈。父亲又是个爱夸富的,所以母亲来着转了一圈之后,便又运了许多东西,让着自己将这地方装饰一新。
想来,他那是也是极其不耐烦的。多年的生活步调被打乱,谁也不会开心,可他除了黑着脸盯着自己之外,却什么也没阻止,任着自己照着自己的喜好将着这地方弄的面目全非。
木婉晴摸着那熟悉的扶手,一步步往楼上走,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回忆,好的,坏的,经过了一世,却仍然历久弥新。
站在二楼的卧房里,看着那后来被丢掉的桌椅板凳,换掉的窗帘幔帐,木婉晴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却摸到满手的灰尘。
“这里的下人们也太敷衍了。”容若走上来,看着四周积灰的样子,十分不满。
“嗯。”木婉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在这房间慢慢的走着,在摸到窗台的一张桌子时,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容若见着她忽然站住,以为她又触景生情的伤怀了起来,当下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木婉晴抬起了头,对他笑了笑,“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可以吗?”
容若猛然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帮着她点燃了屋里头的灯,“那你在这里,我,我去楼下等你。”
木婉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等着容若走出去之后,自己拉着椅子学着徐梓卿的样子坐在了桌前,伸手在桌底摸来摸去。
当初她丢了所有人的家具,唯有这张桌子徐梓卿不让她动,现在想起来颇有蹊跷。
“果然,”她又敲又试了半天,在桌子下方发现了一个暗格。
里面,是一叠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