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姑娘最先因人单势孤,同时已尝过百花谷的厉害,故只是徒然心余力绌而已。现骤增助手,也急欲前往探看。
老化子与沈雪冲毕竟年长,世故经验皆够,主张从长计议,小猴子满心不愉快,气鼓鼓的说道:“俗语道‘救兵如救火’,阿帆失陷,至今已有十多天,生死不明,怎能再等待呢?”
素月也噘着嘴说道:“-点没错,我们吃尽千辛万苦,为的是要找帆哥,现在已知他的下落,反急惊风碰到慢郎中,真不知道骗子伯伯,化子伯伯你们安什么心眼?”
老化子见他们着急的样子,不禁笑道:“徒然空急非但于事无补,反足以偾事。兵法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柳小侠的武功绝顶,尚为百花谷人所擒,贸然前去,打草惊蛇,这后来的严重性,你们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沈雪冲见众人仍有不豫之色,也补充说道:“你们此刻心境,我们也深知。假定柳小侠已遭不幸,急固是空,如未遇险,可见敌另有企图,决不会即时动手的。尤其据说百花谷之贼,乃系以淫毒闻名的‘百花仙子’,那末柳小侠的生命,更可保险了。”
女人没有不善妒的,李霞青等三人,自不能例外,起先她们没有想到“百花仙子”竟是怎样的人物,故尚不如何着急,现听沈雪冲此说,不由一致急形于色,霞青更忍不住问道:
“沈伯伯,那妖女人会把帆哥怎样?你说出来听听看。”
老化子早就知道她们的意思,知道女人酸劲大,而目前行事,更不能任性乱来,恐沈雪冲一语说出,等会三个丫头酸劲发作起来,弄坏了事,自己更负不了责任,所以忙插嘴长笑道:“老骗子别信口开河啦,我们还是商量如何去救春帆才是正事。”
青娥也把秀目向老化子一瞪道:“大姊请沈伯伯说的就不是正事吗?谁要你插嘴嘛?沈伯伯快说,那妖妇怎样?”
“千面隐怪”沈雪冲,因一句话说漏,弄来麻烦,好在他也是心机灵巧之人,马上笑着道:“传闻那妖妇习艺于西域,除了一身武功以外,尚善放各式迷魂药物之类,而且素性毒辣,不过她既出现于中原,一定跟‘仙窟’会战有关,故说柳小侠无生命之虞。”
沈雪冲巧妙的掩饰了刚才的漏洞,三位姑娘虽然精灵,这次毕竟给瞒住了。此时小猴子忽然问道:“听你们这么说,贼人这样厉害,那我们何不想个办法,使贼人首尾不能兼顾呢?”
老化子也猛然醒悟道:“对!还是小猴子有办法,我们来个三管齐下的法子,首先派人带信去隐贤谷,以免他们着急,而且还可以要他们派人来增援。”
说到这里,大家都点头称是。老化子顿了会又说道:“我们把现有的人,分成二组,一部份正面去诱敌,一部份人则潜入贼巢,乘机救人,这样岂不是三面兼顾了吗?”
房太头反应力较差,仍楞着问道“我们都去百花谷,谁去送信呢?”
小猴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骂道:“饭桶,亏你好意思开口,你腰中那竹符留着干吗?”
小猴子说完以后,又附耳向老化子说了几句话,老化子把头点了点。
小猴子很快就出去了。约一盏茶时刻,从外面进来一个鹑衣百结,精悍逾常的中年汉子。
一进屋,见了老化子,忙双腿齐屈,行过大礼,并与众人见过礼后,侍立一旁。状甚恭敬。
老化子点首答礼后问道:“这里去百花谷的路,你可熟悉,里面住些什么人物,有些什么埋伏?”
那中年乞丐躬身答道:“禀帮主,此去百花谷乃东北行约六十里地,里面以百花仙子及其贴身四婢武功最高,另外尚有飞天夜叉师徒四人,及其他羽党多人。关于里面的情形,弟子并不熟悉,但知暗伏甚多,尤其谷口的花阵,听说十分厉害,普通都视为鬼域,望而却步。”
老化子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这就是了,你立时回去派人去皖境九华山区,沧浪叟府上,说柳小侠已经在昆明找到,并急速派人来此增援。”
那精壮汉子连声答应着走了。
时近二更,众人因百花谷有花树阵之阻,霞青与青娥等人,系从“玉面神姑”二人处学得阵法,故将人数分配,由霞青与小猴子在暗中埋伏,乘机入谷救人,余人则由正面与贼人发生冲突,俾可掩护他们行动。
分配已定,一致结束出发。
一路身形犹如风驰电掣,往百花谷而来。
时值深夜,行人绝迹,故众人不惧惊世骇俗。数十里地,那消片刻,清溪横道,玉露生凉,夜风送香,百花谷业已遥遥在望。
因地近贼巢,李霞青与小猴子早将身形隐去。
余人由老化子与“千面隐怪”沈雪冲二人率领,为诱敌人出击,故一路上谈笑自若,高声喧谈,向百花谷前进。
沿溪流上行里许,已至花树阵外,众人因对此阵了若指掌,故毫无顾忌,迳向林中走进。
虽时正深夜,月牙未升;藉着稀朗的星光,枝头上累满的绿萼红苞,隐约可数,宛如身在香海雪涛,异香薰人。
沈雪冲素以风流自许,当此佳景,不禁喟然有感道:“可惜如斯仙景,成为歹人盘据之地,徒便名山蒙羞,成为含垢纳污之区,岂不可惜!”
话没有说完,陡闻林中传来叱骂之声:“何处狂徒,竟敢夜入百花阵,想是嫌活够了吗?
照打!”
一道刀光如虹,霍地向老化子砍来,迅若雷霆,来势凶猛之极。
老化子岂同等闲,陡觉脑后冷风疾射,忙一个盘龙绕步,斜闪发招,五指箕张,反手一带,左掌顺势劈出-股劲风,只听“哼”的一声。
来人显然受伤隐去。老化子哈哈长笑道:“兔崽子敢是瞧我衣服穿的破,年纪大,就好欺侮哪?这下可够你受用了吧!”
一语未了,忽听哨声四起,林密乱石丛中,突然窜出一大批人,高矮肥瘦,奇形怪状,四处圈来。
老化子等人虽明此阵出入之法,但未详悉此阵究有何暗伏,敌暗我明,为防受敌之乘,故-致背心向内,结成方阵,凝月以待。
青娥素月见为首四人,仍是“飞天夜叉”与“滇中三恶”后跟一人鹰鼻碧眼,身高七尺以上,手持一柄开山大斧,雄赳赳气昂昂,显系孔武有力之辈。
“飞天夜叉”见有素月娥在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顿时怒气上冲,拉开破锣似的嗓音道:“该死小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前夜饶你不死,竟敢又来此送死,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青娥冷笑道:“小爷手下败将,尚敢大言不惭,有何本领手上见高低就是,嘴上称雄算什么希罕?”
老化子一行人志在诱敌,故小眼一翻,怪声嚷道:“大胆小辈,竟敢目无长上,逞口舌之利,还不报名受死。”
“飞天夜叉”前乃青城派门下,六派高手暨中原人物如何不识,刚才因注意力集中在青娥素月,故未曾看到老化子二人,及闻声一看,不禁脸色微变,向老化子二人拱手说道:
“没想到竟是管兄沈兄,会同日驾临荒山,何幸之有?”
老化子怪眼一翻,冷声哼道:
“你也不怕丢人,谁同你称兄道弟呀?”“飞天夜叉”自讨没趣,心头更气,但知道今天来敌甚多,可得要小心应付才是,遂仍笑道:
“管兄多年不见,丰采依旧,风趣如昔,刚见面就和小弟开玩笑。”
老化子怒笑道:“想不到你崔公朴离开青城多年,-张脸皮竟练得怎厚,也罢,收拾你自不需要我来操心,替我把百花谷的正点子找出来,让我瞧瞧,模样儿好不好。”
“飞天夜叉”见他半庄半谐,摸不清他的来意,忙笑道:“管兄高人雅兴,星下来花谷,夜访百花仙,未知真意如何?小弟始可转达。”
老化子笑道:“亏你连我老要饭的宿疾都不知呀!”
崔公朴躬身答道:“小弟委实不知,尚请示知,俾效犬马之劳。”
老化子闻言,哈哈长笑后,低声说道:“实不相瞒,老要饭的素有寡人之疾,章台柳絮,我可攀折不起,故想烦老崔辛苦一趟。”
崔公朴不知他的居心,只道真有事找他,忙笑道:“管兄有命,小弟荣幸之至。”
老化子继续笑道:“久仰百花仙子的风仪,相烦崔兄成全,俾作入幕之宾。”众人听了,不禁哄然大笑。
飞天夜叉崔公朴羞得红帐了脸,他万没想到老化子竟如此损他,要他做王八牵马的勾当。
这时沉默已久的沈雪冲,也笑得捧腹说道:“管兄行年花甲,想不到竟命入桃花,他乡遇故知,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老兄弟我也叨光不少,未知将以何物谢媒耶?”
崔公朴被他们一吹一唱,又生气,不禁怒极而发出狂;笑道:“二位身为武林前辈,奈口德不修若此?”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世上有修口德吃软饭的,真是奇闻。”
这句话,又是引得众人一致哄笑,崔公朴面皮最厚,此时也不禁面带煞气,狞笑道:
“老夫偌大年纪,怎与你们逞口舌之利,谅你们既有胆量身入此地,必大有能耐,你们准备一齐上呢?还是个别上?”
老化子大喝道:“好大的口气,真不知羞耻啦,凭你这块料一个人对付你,能受得了就算是好的,放马过来吧?”
话没说完,陡然窜身上前,欺步而进。
崔公朴上次败在李霞青手里,其记忆犹新,何以今天面对这许多人,尤其老化子与千面隐怪更非易惹之人,敢口出狂言者,乃持有后盾之故。
今见老化子说打,竟就上来动手,不免心里微窘,虽然后援尚未现身,自己当着这些人的面前,不便示弱,只得硬着头皮,拔出双叉,飞舞上来。
蓦然漫天叉影,挟着破啸风势,向老化子停身处卷来,声势好不凌厉!老化子知他艺出青城,功力不弱,又见来势甚猛,更不敢少懈,倏然身形飘忽,避开来势,右掌劈出苦练廿多年的“混元掌”挡住来势,左指如钩,捷向内公朴手腕抓下。
竟是大力鹰爪功夫,崔公朴心中一凛,身子向后捷退,右手铁叉一招“白虹贯日”向老化子分心就刺,左手长叉,横插过来。
老化子乘崔公朴后退之际,业将腰间打狗棒抽出,展开三十六式打狗棒法。
顿时杖影如山,迎向上来。
打狗棒法乃丐帮绝技,共六招,三十六式,深奥至极,明似虚招,忽变实招,看似实招,突变为虚,可点可打可劈,端的是招式玄妙,威力绝伦。
十多招后,崔公朴业已渐渐不支,出手缓慢,勉力支持。
旁观的“滇中三恶”以及持斧大汉等人,齐皆大惊,正想上前相助,但见青娥素月等人,皆按剑而待,心知如此时出手,这些人将齐涌而上,故只有空白暗急。
猛听娇叱之声,来自林外。
崔公朴心知来了后盾,精神大振,奋起余威,双叉运用如飞,势如排山倒海,老化子见其势若拼命,颇有顾忌,只得横飘三尺,蓄势以待。
众人猛见暗淡星光下,眼前衣香鬓影乱闪,场中忽多丁二位妙龄少女,衣分红黄,其中一位红衣少女,身影未下即娇叱道:“百花谷岂是你们撒野之地,深更半夜,来此何干?喔?!
原来是你这小子勾引来的帮手吗?哼!管教你们来时有路,去时无门了。”
素月一见,粉脸骤变,也不待他人多言,陡拔身形窜出,并叱道:“无知贱婢,上次用暗计伤人,这次看你往那里而逃?”
红衣少女上次与素月对掌,业已吃了大亏,故心有惧意,未待其身形落下,即纤腰微闪,避过来掌,一面媚笑道:“这次你能否生离此林,尚未可知,还敢口出大言,也不忙闪了舌根。”
素月见一掌落空,正要再度发展,猛听尖锐如同鬼嚎的哨音一响,随着贼人霎时已全部隐去。贼众笑骂之声依然,但闻声不见人影。
众人齐皆大惊,不知贼人将有何阴谋,故迅皆集聚一起,仍由青娥领先,准备穿阵而出,谁知此时尖锐的哨音,猛然提高声响,曲不成曲地吹奏起来。
青娥问道:“二位伯伯,这是什么意思?”
老化子静听了下猛叫道:“不好,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知道老化子临事不乱,沉稳干练,此叫必有用意?故皆停步静心听去。
果然在尖锐哨声中,忽闻:“咯咯!”杂声传来。
时正夜静,故此声清晰异常,由四面围来,众人令知有异,更不敢再动。
未几,咯咯之声愈来愈是强烈,而且四面八方群起应和,众人才觉得事情不妙,此时杂沓的咯咯之声,业将哨声压下。
众人运足目力看去,夜色中的林木间,隐隐可见千万发着绿色闪光之物,如飞跳来。
青娥先惊叫道:“看呀!好大的青蛙!”
众人闻声瞧去,果见丈外之远,五六只奇大异常的蛙类,飞也似的向众人停身处跃奔,后面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如潮水似的涌着前进。
老化子颇有识货,立即向众人叫道:“大家小心,别让此物接近。”
说着,双掌向为首几只毒蛙劈去,只听“呼”!的声响,那为首的一只长有尺余的毒蛙,业已首当其冲,那当得起老化子的劈空掌“咯”的一声长鸣,早已肚皮翻天死去。
可是后面的蛙群,并未因前面的蛙死去而稍停,仍似如潮涌至。
众人也忙运气排掌,如狂飚骤起,七八只毒蛙,尽遭震毙。
紧接着咯咯之声,如旱雷涛声,直涌而来。口喷黑色毒水,分八方射至。众人虽都是拥有一身武功之人,但目睹这种情况,也不禁有些心慌。
老化子反手撤棒大声喝道:“我们齐上树去,先躲它一阵再讲。”
话没说完,沈雪冲、房大头,及袁氏二妹,早同时双脚微点,跃上树梢,喘息方定,齐俯首一看,不禁使他们骤然色变。
原来此时树下方圆十丈之内,四周毒蛙,密密层层,何止千万,此际如同疯狂似的,前涌后挤,向众人停身之处扑来,口喷奇腥黑水,盲目地一个个压着,霎时堆成蛙山。
房大头与老化子同站一处,见状惊问道:“师父,那来这多的青蛙?”
老化子抹去额汗笑道:“傻孩子,那叫毒蟾蜍,生长在毒山恶水之地,以瘴雾烟雨,毒蛇猛兽为粮,口喷之毒水,较任何毒物厉害,稍沾人身,一日夜即溃烂而死,我们幸好避开其锋,要不然,那还有命在?”
素月不禁好奇地问道:“管伯伯,这些东西怎会只向咱们这边来,难道它们认识人吗?
要不,它们怎不往别处去呢?”
沈雪冲独自躲在另一株树,先已闻及老化子的话,这才忍不住插嘴笑道:“你也傻,这些无知的东西怎会认识人呢?一定是这花树阵内系有机关,可以控制制每一株树或每一地区,可能是用刚才尖锐哨音,和其他有异味的气息始将这些无知之物,引得如醉如狂地出来。”
青娥此际业已神剑出鞘,闻言后,似信未信地用鼻子嗅了嗅道:“那有什么气息?我怎么嗅不到呢?”
沈雪冲见了她这副样子,不禁好笑道:“这异味在复杂的花树阵里,我们人怎能嗅得出来呢?这些东西大概平时嗅惯了,所以才会熟练地跃过来。”
说完以后,大家再向蛙群看去,果见前面的毒蛙到了一定之地,即停步喷水,任凭后面蛙群如潮涌至,它们更均视若无睹,一只只被压得如肉饼似的,仍不稍动。众人瞧见这些毒蛙慷慨赴义悍不畏死的傻劲,不禁齐皆暗暗赞叹不已。
青娥此时忽问道:“咱们坐困于此怎么办呢?况且霞姊她们不知怎么了?”
老化子向四周看了会说道:“东北角上蛙较少,随我来也!”
说着,大喝一声,凌空而起,恍如巨鹤掠空,飘出三丈外,复降身飘点树枝,借势腾空,起落之际,业已降落蛙群以外。
众人见状,均腾身紧随,形如倦鸟归巢,齐向老化子停身处飞跃。
众人此时业已脱险,惊魂方定,正准备看好方位,以寻出阵之路时。
忽闻右侧角有人冷笑道:“老叫化老骗子果真有一套,且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老化子一听是“飞天夜叉”之声,不禁勃然大怒道:“有种的出来明枪交战,偷偷摸摸的算什么玩意,惹得老要饭的高兴起来,不一把火烧掉这鬼地方才怪。”
飞天夜叉又是嘿嘿冷笑道:“死到临头尚敢逞凶,管教你们这些人尝尝万蛇钻心的滋味吧”
话没说完,但闻尖锐的哨音愈来愈响,余音袅袅,间杂着尖厉难听的怪声,及沙沙之声。
老化子一生与蛇结为不解之友,而且见多识广,闻声之下,骤然色变惊呼道:“不好!
有毒蛇!”
说着,忙叫房大头等多加小心,同时从自己的破布袋里,摸出一块块黄色的东西来,二人都塞在口中,乱嚼,嚼了一阵,迅速拿出来,捏成一条细长的线,在众人停身的丈余方圆之地,围起一个黄圈。
虽然老化子与房大头的手脚迅速,但他们快,蛇游得更快,黄圈将要完成之际,袁素月猛然惊叫道:“看呀!来了!”
众人抬头看去,蛇群已到。齐皆倒抽了口冷气,失声惊叫。
老化子与房大头二人此时虽手舞足蹈,大忙特忙,闻众人惊叫之声,恐怕坏事,边忙着,边喝道:“大家别慌,更不可离开此圈一步,否则出了事,老要饭的可不能负责。”
众人虽知老化子有避蛇进袭之方,毕竟未见识过如此奇景,一致故作镇静,放眼看去。
见前面一条身长丈余,粗如人臂,全身斑斓五色,一颗比人拳头还大的头,呈三角形,血红舌头,约有半尺来长,一伸一络,状极可布。二目发出惨绿光芒。
此时仰首伸颈,如飞驰来,似若蛇王,在前领导,后面黑压压一大片蠕动着头,涌集而来,沿途发出沙沙的巨响,尤其领头的大蛇,更发出嘘叫的怪声。
但说也奇怪,大蛇以及后面的蛇群,刚游到黄圈旁边,齐皆受惊似的,退出丈余,状甚狼狈。
后面的蛇群挤上,前面的蛇群后退,这些凶恶之物,那顾得什么,顿时蛇阵的秩序大乱,动物界弱内强食的天性暴露无遗。
大蛇吞小蛇,小蛇再与小蛇拼斗,尤其那领首的大蛇,口中不停地喷出一阵红雾,一股奇腥之味,从圈外飘来,众人正聚精会神在看蛇斗,不防及此。
故顿时齐皆感到一阵头晕“啊呀”之声连起,身子不自主地摇摇欲坠。
老化子此时也急得搓手蹬脚,徒急无方,青娥神智较清,猛省拔出佩剑,就剑鞘上取下一颗黄色珍珠,先在口内一含,觉得一阵清凉,沁人心脾,头昏立止。不禁大喜叫道:“大家别慌,这里有善解百毒的宝珠,可治蛇毒。”
说着,持珠送到各人口边,一个个对着宝珠,猛吸几口气,各人的头昏皆止。齐皆兴奋不已。
尤其是老化子,从青娥手中接过仔细看了一遍,不觉脸露惊奇之色道:“好呀!你这娃儿竟敢在老要饭的面前藏私,有了这样的奇物不讲,倒害我空急了一阵。”
房大头虽然知道此物之用处,而且曾用此珠救过柳春帆的命,然不知此究系何物,故忙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老化子笑道:“老要饭的空活了七十二岁,总算开了眼界,这颗珠子,定是千年雄精晶结而成,非特能治蛇毒,而且所有毒物,皆能手到病除,但不知你这娃儿从那里得来此不世奇物?”
青娥尚未及开口,素月忙嘟嘴气膨膨的说道:“她凭什么得到此物,还不是脸皮厚,向帆哥讨来的。”
老化子听了又是柳春帆所送,遂笑了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帆哥偏心是吗?”素月仍然生着气道:“当然啦,她跟大姊每人都是一柄剑。”
老化子接着笑道:“就是你没有是吧?可是跟我讲有什么用呢?”
素月听了语塞,粉面霞飞,众人亦皆大笑。
这时,黄圈外的蛇群,经过自相残杀吞噬以后,死伤累累,甚且逃亡大半。而且遍地都是蛇尸,奇腥薰人,幸而此刻青娥有了避毒珠,散尚幸未遇损伤。
躲在暗处操纵着花阵机关的飞天夜叉等人,见老化子一行,非特避过毒蛙阵,而且竟毫不费力地破了毒蛇的围攻,齐皆大惊,正想另发动机关之时,猛听百花宫中一阵大乱,且阵阵警钟急响。谅系宫中来了高手,急待去救。红梅青莲二使女早就窜回宫去增援。
但此毒蛇豢畜不易,弃之可惜,故飞天夜叉忙匆匆吩咐蛇奴吹笛召回蛇群及蛙群,自己率领滇中三恶,也赶回百花宫去了。
原来李霞青与小猴子二人,暗随老化子一行,进入花树阵后,隐身于林密花荫之处,及待飞天夜叉等人现身,双方对阵之时,好在霞青对阵势熟悉,即潜身渡过花阵,进入谷内。
谷口岗峦并列,怪石迎面,穿过一条崎岖山道,两侧丘陵起伏。
峰回路转,疏淡里辉下,隐现红墙一角,穿越几丛林木,一座巍峨庄院呈现眼前。
时正三更,眉月新升。
庄院外绕松竹,紫瓦红墙,辉煌壮丽。
一路上空山寂寂未遇人迹。二人齐感惊奇,将近院墙,忽然一股疾风,直向二人身后冲来。
李霞青与小猴子二人身躯向左右闪开,小猴子反手就是一杖,击个正着,只听汪汪一声。
小猴子骂道:“可恶的畜牲也敢来欺人。”
说着轮起右手碧玉杖,睁眼看去。暗淡的月光下一只奇大而狞狰的卷毛黄狗,正跛着后腿,裂着森森白牙,盯着二人,似在警戒状态。
小猴子乃化子出身,生平最厌狗,故跃身一点,杖头捷如星驰,直向狗头点去。
忽闻汪的一声,卷毛黄狗倏退一步,闪让开去,竟把小猴子-杖避过。
李霞青一旁看了,不觉微惊道:“看不出这畜牲竟懂得武功?你小心哪。”
小猴子瘦小的脸上微窘,以笑掩羞道:“别把我看得那么脓包,我就不信真会栽在一只畜牲身上。”
说着右手杖势疾沉,左手突施迷踪神拳中的擒拿手法“银河捞月”左手仲动之间,抓住巨犬后腿,借势一抡向外-推,只听一阵厉声惨吼,手中这只巨犬,早巳轻抛在丈余外之墙壁惨死。
小猴子虽然霎那之间,将巨犬摔死,然紧跟着一阵狂吠之声响起,从墙角的二侧,迅即窜出与刚才一般大小的巨犬三只,一花一白一黑。
滋牙裂嘴,状甚骇人,分袭李霞青与小猴子而来,二人虽不惧它咬啮,然吠声惊人,足以引起贼人注意,故李霞青迅从袋内掏出银子一块,将银子捏碎成粒,捷如电光石火般打去。
只听得三犬各自惨哼一声,即时倒地毙命。
李霞青二人,虽知自己行踪,被巨犬发现,因知老化子一行,已在花阵诱敌,故颇放心。
为迅雷不及掩耳之计,迅即双足轻点,上了院墙,再展开晴蜒点水功夫,起落之间,业已飘过内院。
夜风轻拂,花香送鼻。
李霞青陡然将小猴子衣袖轻扯,低声说道:“哎哟!有人来了,快躲开。”
二人身形刚藏定,但见内厅恍如惊鸿一瞥,从里面窜出一红一黄二条身影。
如二股轻烟似的向院外飞去了。
李霞青虽不认识黄衣少女,但穿红衣的一定是红梅无疑。
二人仰首见大厅建筑,气象不俗,高檐牙琢,画龙雕风,简直如官宦之家一般。
而且屋脊毗连,二人不知柳春帆被禁于那一间,而此地又无人可予问讯,故沉吟了会,二人身形微晃,跃上屋顶四眺。
见这庄院布置得十分精巧。
假山洞壑,荷塘亭榭,点缀其间,真乃巧夺天工,赛似图画。
尤其眉月如水,映照之下,如笼轻纱。
园中长廊四面贯通,高下曲折,若隐若现。
二人穿过大厅,跃下后园,见假山前,隐约有人声,二人大喜,忙蹑足窜去,只听一个年纪较轻的人口音说道:“水牢里刚空了二天,又关进二个人来,害得咱们日夜提心吊胆,多麻烦。”
另一个人说道:“老汪,听说有个小子功夫非常了得是么?”
说到这里,李霞青二人,猛然心动,如风飘落叶般隐身假山石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复听前一个说道:“谁说不是呢?据说哀牢山的长山尸魔还经不起他打呢?”
李霞青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小猴子也跃跃欲试,但恐万一之失,故只得耐心听下去。
“这小子一定是个傻瓜蛋。”
年轻的一个又接着说。
另一个小贼接着问道:“你怎知道他傻呢?”
年轻的小贼笑着说道:“怎不傻,咱们仙子用尽了方法,想嫁给他,谁知这小子脾气真牛,相应不理,恼得仙子将他送到水牢,限他考虑三天,三天如仍不答允,就送他回老家去,现在已经二天了哟老刘,你干嘛?”
“我好像看到有人。”
“别瞎说了,咱们百花谷何异龙潭虎穴,机关密布,就是苍蝇也飞不进来,怎能有人进来呢?”
那被称为老刘的小贼说道:“那说不定呢?刚才我好像听到前院,咱们几条护院藏犬叫了几声呢?”小汪似有充分信心地笑道:“别疑神疑鬼啦!就算有人混进,还能逃过咱们仙姑的手去。”
老刘仍然意有未释地说道:“我看还是小心些好,俗语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百花谷虽然从未发现敌踪,但目前有了这小子,麻烦可就大了,不听说前几天红姑娘遇到敌手,崔老头去帮忙,反把一柄神剑都丢了呢?说不定,啊”二个小贼正在聊得起劲之时,猛见前面不及三尺处,站着一个尖脸尖嘴,骨瘦如柴般的矮小之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方想张口大呼,蓦然二人腰间一麻,全身便失去劲力,耳目已骤然失灵。
以小猴子这等身手,擒拿二人,自不费吹灰之力,可以手到擒来。
这百花谷既为百花仙子藏垢纳污之地,何以容许李霞青二人,能轻易进入?
这也是柳春帆命该得救,而且百花谷地处西陲,何尝见过大风大浪,所以养成他们夜郎自大的心理,自恃无人敢入。
同时,大部份羽党,已为老化于一行人所诱,齐赴花阵迎战,故沿途均无人阻拦。
至于百花仙子及其四艳婢,自柳春帆决意不从后,匆匆又过三天,百花仙子虽爱之愈切,怎奈郎心似铁,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百花仙子一怒之下,本想杀了他,然一方面因他已迷住了她的心窍,另方面她想得到“仙窟”的消息,故于二日前,将其禁于水牢,并声言三日之内,如不答允,将以极歹毒的手法,将其挫骨扬灰。
然柳春帆业已决定一死,当然不会屈服,目前虽因商门气海穴道被点,行动不得,然豪放之气,溢于言表,丝毫不受百花仙子威胁利诱所动。
百花仙子虽将柳春帆禁于水牢,然这二日神思魂迷,终日以酒浇愁,日以继夜,以致泥醉不醒,四艳婢侍奉在侧,不敢少懈。
刚才传惊,红梅青莲赴援,剩下秋月冬秀,更不敢擅离一步。
小猴子擒住二贼后,李霞青亦已从假山上跃下,一掌拍在小汪后心。小汪双目一睁,已恢复了神智,见一蓝衣书生,与一形若猿猴,衣著破烂的人,站在身前,小贼不知死活,猛然跃起,双掌分击二人,手脚似也不俗,身子刚起,掌已递到。
小猴子微一冷笑,左手向上一举,五指箕张,顺着来势,轻轻一把捏住寸关,小贼骤觉手骨欲折,痛入心肺,顿时额污如雨,心知来人厉害,但贼人一生凶狠,耐住痛喝道:“哼!
那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此地撒野,我虽被擒,可是你们也别想能生还。哎唷!”
小贼虽被小猴子所制,依然悍不怕死,想用话威胁二人,俾乘机脱逃。
小猴子那容他使刁,而且看此人年虽二旬左右,容貌狞恶可憎,又见他仍敢发狂,不由心中更气,微一用劲,小贼不禁痛得叫出声来。
小猴子将手微松笑道:“鼠辈!死到临头,还敢发狠,可想尝尝小要饭的分筋错骨法的滋味吧!”
小贼见小猴子略松,缓了口气,仍然怒目突睛吼道:“大爷失手,落在你们手中,要杀就杀,何必多言,瞧你家大爷可是贪生怕死之辈。”
小猴子冷笑一声道:“好个硬汉子,谅你身处贼巢,也非良善之辈,平素作恶多端,想痛快一死,那可不行。先教你尝尝分筋错骨再讲吧。”
说着,迅然出手如风,在贼人手部及背部各穴轻敲了下。
霎时间,贼人骤觉全身酸痛异常,但仍咬牙忍着不说话。
半晌,全身犹如万蚁钻心,再也忍受不住,向后一倒,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头上的汗流如雨,这滋味确实难受,只得叫道:“好请饶了我吧!小人不敢了”
小猴子也怕他痛死就不好办了,故闻声以后,向他后心一拍,贼人痛苦尽失。
此时始知二人委实厉害,忙跪下叩头哀求道:“请二位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下有稚龄弟妹”
小猴子知道贼人使诈,那容他捣鬼,遂伸脚举起欲踢道:“少废话,你们这套太陈旧的台词,还想来骗我哪?我问你,要老实的回答我,如有半句不对,小心刚才那滋味就是。”
小贼此时威风尽消,连连叩头道:“小人说就是了!”
小猴子冷笑道:“别像磕头虫一样啦,何必前倨后恭呢?我问你,这里可是水牢?”
小贼见说,骇得猛打冷战,颤声笑道:“是是的。”
小猴子又问道:“这里面可是关的柳春帆?”
小贼一听是柳春帆的同党,骨头都软了,忙点头应着是。
小猴子望了望门上粗大的铁闩,又厉声喝道:“这里面可有机关?如何进去?”
小贼此时业已层白脸青,微抖着身躯,点头道:“有,这水牢一共有三道门,每道都有暗钮,而且锁孔上都有极细极尖的钢针,犹如毛笔,浸有巨毒,要是外人进入,如触及该锁,必定中针,一周时内,猝然倒弊,无药可救。”
李霞青二人见说,知道暗箭难防,倒也不敢大意,小猴子复面色一沉道:“现在放明白一点,跟我们进去,如想暗中捣鬼,小心你的狗命就是。”
说着,挟住小贼,随着李霞青,轻跃近假山下的石洞边,见里面漆黑,阴气直冒。
霞青忙把神剑取下,拔出剑来,剑光向铁闩上轻轻一削,如切豆腐般,信手而断。
两扇铁门,呀然而开,霞青救人心急,正想跨进之时。
猛然小猴子在身后叫道:“姑娘小心!先叫此贼进去。”霞青及时停步,猛见一股劲风,迎面罩来,力贯足跟,一个“金鲤倒穿波”捷退五尺。
骤听“哗啦”一阵,大门打开时,门侧二边,突射出无数钢珠,险些将李霞青打个正着,饶是这样,仍把她儒衫下摆,打了个突出窿。
二人齐说一声“好险!”
走进洞后,因里面漆黑,光线不透,故李霞青迅将剑鞘上的夜明珠取出,顿时石洞大放光明。
见石洞约有三尺宽,如石壁长巷,然二旁阴气逼人,一股霉腐之气,令人作呕。
李霞青与小猴子二人万不料柳春帆受到这样的苦,心里更急,捷如灵狸,行约十余丈,见前面一盏油灯。
这种油灯本不明亮,绿悠悠若鬼火一般,在这深黑的石洞里,更频添无限阴森之感,尤其在夜明珠光之下,黯若豆粒。
灯光下面就是一重深锁的铁叶门,门上依然挂把大铁锁。
二人挟着小贼,问明开启之法后,仍用神剑削断铁锁,门开处,二人因知有极厉害的毒雾喷洒,故一方面后退丈余,一方面凝睁望去,见一片黄色液体,由一龙头口鼻眼耳中喷出,细如毛雨。
据小贼说,此毒雾极为强烈,中人在一时三刻以内即骨肉尽化为浓血。
听得二人皆张嘴吐舌不止。
待毒雾喷完,门亦大开,霞青只道暗器既已放完,想已无他危险,故迳往门内走进。
足尖尚来用力,身形猛向前冲,那块地面突然陷塌下去,露出一尺见方黑洞。
霞青忙将真气一提,左足一点“呼”的身形飞跃后退,忽然洞内射出一阵乱箭,分向四面八方射出。
已骇得她冷汗直冒,暗说声:“好厉害!”
甫进门,便听到潺潺之音,与叹息之声,李霞青与小猴子二人,心情陡然紧张起来,小猴子忙大声叫道:“阿帆!阿帆你在那里,听到我在叫你吗?”
只听里面洞深处,柳春帆微弱的声音答应道:“小猴子,快来,我在这儿。”
小猴子与李霞青业与柳春帆分离半月有余,骤闻其声,心情格外紧张,正想举步前进,李霞青陡见小贼脸露得意色,心知有异,忙叫道:“小猴子别慌,这是最后一层门户,贼人必有更凶险的机关,我们先问清后再进去不迟。”
说着,又转向小贼喝道:“这室有何机关?快说!”
小贼心知瞒也瞒不住,只得惊惶的说道:“二位爷别生气,让小的说就是,这间房子地下全是剑林刀山,地上到处都是翻板,稍不留神,翻了下去,万无生理。”
二人果见此室地上均是光滑滑的,用一块块石板拚合而成,一块白石,间隔三块黑石,状若图案。其他并无异状。
李霞青复用脚在附近几块石板上轻点,每四块中,倒有三块是空的。忙又问道:“怎不说完,这里翻板如何走?”小贼忙答道:“四块石板中,仅中间一块黑的是实,故行走之际,必须跳起进行。”
二人恐怕有诈,命其试走一遍,好在此时不怕他逃脱,故小猴子将他放了。小贼此时战战兢兢走了一转,二人这才放心,步步走近内洞里壁。
将及门,水声愈觉清晰,李霞青复将门锁破去,此时已无机关,故小猴子与李霞青进门后,踏着石阶走下,只见柳春帆与另一黑脸大汉,被捆在水中木桩上。
水淹及腰,衣衫皆湿。
因李霞青手中夜明珠放光,故柳春帆骤见二人,疑是梦中,及二人走近,始失声叫道:
“啊霞妹!小猴子,我在这儿!”
李霞青与小猴子骤见柳春帆,虽半月未见,面容消瘦,憔悴如斯,不禁一阵心酸,热泪盈眶,正想转身问小贼,如何将二人救起,返身一看,刚才带二人进来的小贼,业已不知去向。
同时,陡闻铃声震耳,到处乱响,李霞青心知不好,忙叫道:“小猴子你在这里接应,待我去把帆哥背上来。”
说着,二足轻点,宛如飞燕掠空,带着银虹,落在柳春帆被捆之木桩上,把绳子挑断。
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更不管水池中污水沾身,将柳春帆抱起,跃过水池,将他轻放地上。见他全身软绵只道是受了什么重伤。
小猴子忙将柳春帆下半节衣衫的水绞干。
霞青秀目含着盈盈泪珠问道:“帆哥!你受了什么伤,怎不能动呢?”
柳春帆苦笑一声道:“伤倒并没有受,只是商门气海穴被那妖妇点了,所以全身软绵,不能用劲。”
李霞青听说并未受伤,心中大宽,忙扶起柳春帆,对中后背一拍,只听他呀然一声,一口浓痰吐出。
他因为十多天来,穴道被禁,真气虽然未耗,但人已困倦难支,而且手软足疲,仍不能用力。
故在李霞青与小猴子二人扶持之下,运气调息起来。
柳春帆内功之法,习自“仙窟”而系集各派精华所成,融合儒佛道于一流,乃上乘内功奠基之学,五年以来,迄未中断。
故一经静坐,心神俱静,立时神气内敛,气血周行一转,下至涌泉,上达十二重楼,中行五脏六腑,并未受阻。
心念更定,骤觉一股热流,由丹四冲上内腑,透穴走脉,缓缓流向四肢,此时头上热气蒸蒸上腾。及待半晌醒来。周身骨节如放连珠鞭炮般响了一阵,周身顿觉舒畅异常。
顿时从地上跃起,虽仍感周身乏力,但容光焕发,一如往昔。
李霞青与小猴子二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忙走上前去,三人重又抱头大哭。
盏茶以后,小猴子才忍住说道:“阿帆!我们走吧!这下可要捉些妖女人和兔崽子,来替你出气了。”
霞青也替柳春帆抹去泪珠笑道:“老化子他们正在前面等我们呢?我们要再不出去,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出事了呢?帆哥,我们走吧!”
柳春帆点了点头,正想举步之际,猛闻一声低哼之声,这才骤然想起,停身向小猴子说道:“对了,小猴子你快下去把那位邱兄救出来以后,我们再走。”
小猴子连忙答应着去救起,也是被点穴道,逐将其解救后,由其自行运功调息。
李霞青因不明白此是何人?忙趁此时问道:“帆哥!那黑汉怎也会被禁在此?”
柳春帆笑道:“我们二人是患难之交,说来不是外人,霞妹你可记得在镇江时的‘苗疆三妖’吗?”
李霞青不禁奇道:“苗疆三妖怎与百花仙子有什么过节?他是苗疆三妖的什么人?又怎被妖妇禁在此地呢?”
柳春帆接着道:“他就是苗疆三妖中,‘无敌金刚’邱天龙的弟弟,人称‘黑面金刚’邱天虎。他怎样来此,说来也话长,我们因为在此想聚了二整天,所以他很详细的告诉了我。”
原来“长山尸魔”首先蛊惑“苗疆三妖”东下时,即存下了恶意,想假手柳春帆,将其三人杀掉,自己可以坐收渔利,以并苗疆于其魔掌之中。
谁知人算不知天算,柳春帆并未将之杀害,反点化三人,嘱其速归滇西,以防“长山尸魔”之阴谋。三妖恍然醒悟,即日西返。
谁知三妖返西一看,铁戈洞邻近之三十六峒苗族,早已叛了大半,并皆依附于“长山尸魔”一帮。
三妖当然不会甘心,即号召部份心腹,及未叛之苗族,与之战争,双方三战,胜负未分。
及待“长山尸魔”失意归来,因“仙窟”之希望极小,故图统一滇境西疆之心愈急,虽然此刻其二徒“笑面勾魂”勾世雄,及“吴天姹女”秦美英,因被“南天一怪”派往淮阴柳宅行刺未归。
然老魔的功力,岂是“苗疆三妖”所能敌得;故另一次战争中,三妖大为失利。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