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的流矢,那么紧密的跟着他“噗噗”、“嗤嗤”的在他身躯前后左右飞闪着,但气煞人的却是老差那么一点而射不中——假如射得中,也就难为“果报神”的义子了。
另一个丘陵上,有七名劲装大汉一见箭没有射着敌人,先已心慌意乱,还没来得及躲闪,一只手业已如魔鬼的诅咒,那么虚无莫测的如影随形的飞来,七个人几乎不分先后的仰翻滚下,满空的鲜血乱喷怒洒,在这些血红的液体尚未在人们的瞳孔中凝形,白斌有如一头鹰鹫般,直扑上那红脸大汉站立之处。
红脸大汉几乎愕住了,自对方甫始出手到现在已直冲而上,总共也不过是只喘了两口气的时间,而这些寻常人识为短促得徽不足道的时间里,自己这面已有十五个活生生的彪形大汉变成了掌底冤魂,对方出手的这份快、这份狠、这份歹毒,真是惊魂动魄啊!
青面老人喉中低吼了一声,迅速的拔出背后的一柄短把月牙铲,他咬牙切齿的道:“周堂主,人已上来了,你还么发什么楞?”
红脸大汉立即翻腕抽出自己的金背砍山刀,边向一侧怒吼道:“立即下令马队前往扑捉老化子!”
他身侧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答应一声,高举手中长矛左右挥动,在这边,白斌已在倏闪之下,一掌击飞了两名拦路的大汉,再猛一旋身,另两名也狂嗥着朝左右跌去,在他们翻跌的一刹间,可以清晰的看儿他们的眼球,都已血糊糊的掉出目眶之外。
红脸大汉怒吼着冲来,边大叫道:“老子和你拚命,你这双手血腥的杀胚!”
白斌出手到现在,仍然只是用一只左手攻敌,他的右手安稳的插在腰襟里,而越是这样,越发显得他狂傲悍野之态不可言喻,此刻他一跃而起,人在空中一个转折,大笑道:“大堂主,骂得好,只是咱们谁也称不上善人。”
笑声中,他已连连躲开了两柄斩砍的鬼头刀,突闪之下,又是一记“鬼索魂”泻向了那红脸大汉。
红脸大汉猝觉锐风袭来,心头一震,手中金背砍山刀抖出片片金芒护体,高大的身子同时向一旁掠出,这边,那位青面老人罗小成也闷声不响的掩扑上来,手中月牙铲带起一溜寒光,直插白斌背后。
一声肉掌与重铁交掌的刺耳震响声传来,红脸大汉被击出四、五丈远,白斌的身形倏然腾起,险险让过霍然插空的月牙铲,左手一挫一翻之下,已那么巧妙不过的抹到了罗小成的颈缘。
只觉一铲戳空,一片利刃似的冷风,已逼上了脖子,罗小成惊呼一声,拚命俊仰,手中短铲猛带而回,白斌左脚微挑倏点,已“铮”的一声,将那柄回带的月牙铲蹴出,同一时间,左掌一晃突升,再劈对方天灵!
那边,红脸大汉一口气尚未喘过来,已经看见自己同伴的危殆之境,也顾不得其他,暴吼一声,手上沉重的金背恢山刀已脱掌击出,阳光下一溜金芒曳闪,力道强猛无匹的斩向白斌背脊。
时间是紧凑得间不容发,白斌的掌缘尚差三寸,便砍上了罗小成的秃头,背后的破空锐风已那么疾劲的来到,他气得哼了一哼,凌空的双足猛然一拍,人已直射而出。
砍山刀带着劲风“霍”的从罗小成耳边擦过,沉重的落向丘陵之下,而刀尚未沾地,白斌已急转而回,在他这一翻一转之间,再有三名劲装大汉惨叫着骨碌碌的翻到丘陵下面。
此刻,路上响起了有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那近百匹铁骑,已并威两排狂奔向前,目标正是路旁浅沟中的雪地飘风。
白斌狂笑一声,道:“龙虎帮的小子们,你们打错主意了!”
在他的吼叫声里,路两侧的黑衣大汉已纷纷往这边集结拥簇,在这些扑近的人群中,有十多个更是起落如飞、行动似电,一看就知那是对方埋伏的高手。
白斌向青面阎罗与红脸大汉攻出四掌,在他们仓皇闪避中,他已长射而起,有如一道流虹般,自天空直射而下——冲向扑来的马队。
罗小成喘得几乎躺下,他大大的喘了口气,嘶哑的狂吼道:“马队注意,姓白的扑下来了!”
红脸大汉抹了一把淋漓的汗水,奋身追去,一边大叫一声道:“招呼帮中的高手往这边集中,快,快快”
在他们的惊慌混乱中,白斌已电闪而落,他双目怒睁不瞬,一双又浓又黑的眉毛高竖起,瞪着已经奔至眼前的铁骑,突然尖厉的大叫道:“寒骨令——”(勿风:呵呵呵 ̄ ̄ ̄银牛角)
他这突兀的厉吼高亢而凄怖,有如一只鬼手,蓦地撕裂人们的耳膜,空气在颤抖,阳光在翻折,前面狂奔着的几匹马惊骇的惨嘶着人立而起,马上的骑士纷纷惊叫着滚落,在这令人永不能忘怀的一刹那,白斌的右手猛的从腰间抽出了“朱玉寒骨令”
就在他这“朱玉寒骨令”刚刚出现的瞬息,他人已飞扑向前,在手臂无可言喻的迅疾抽抄中,十几匹铁骑几乎在同一刹那狂嘶着翻倒在地,寒骨令闪耀着红光,在阳光里仿佛流灿着一条条、一圈圈、一片片的银虹,那么凌厉的闪飞着,那么凶狠的纵横着,那么血淋淋的翻舞着,只是人们眨眼的一刹的空间里,三十几乘铁骑加上那些孔武有力的骑士,却已一个不剩的尸横于地。
整个马队已混成了一团,人在恐怖的号嗥、叱喝,马匹在疯狂的冲撞、跳腾,黄土路上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红,—疋一片象徵着死亡的血红,三个形容悍猛的大汉,正在声嘶力哑的喝叫着镇压他们的手下。
白斌双手染血,他双眼布满红丝,嘴唇残忍的紧抿着,一匹因惊惧而跳奔到他身边的健马,蓦地人立而起,白斌大笑一声,右手寒骨令猛砸斜挑,在那匹马儿的狂嗥声中,整个马头已被击为扁碎,马上约骑士也在一掌之下,横飞跌出去二十余步!
马队中,一个满脸横肉,手执熟铜锤的大汉正勒马向后,一面气急败坏的大叫着,道:“魏豪,你快去重整阵势,张保,你马上叫人鸣角撤退”
白斌猛一长身直射而起,他快捷的扑向那手执熟铜锤的大汉,边狠辣的叫道:“老朋友,不用再排阵势了,咱们现在可以凑合!”
在他扑落的一利间,四侧有几乘铁骑急奔迎上,马上骑士雪亮的马刀,纷纷斩向他的四肢,白斌“哈”的一声狂笑,在空中一个倒仰,银河似的光影倏闪,一片急速的金铁撞击声中,紧跟着响起了连串的骨裂声,几名骑士,有四名脑袋粉碎跌落马下,另一名的胸骨被完全砸裂,白森森的骨头插出肌肤之外,他怒瞪着眼,口里喷着血沫子,缓缓栽了下去。
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白斌悬空的身形,在一个大翻转下,换了一个方位扑向那名大汉,这位仁兄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他一边急忙抖缰奔逃,边大叫道:“魏豪,快,快围住他”
方才那三名形容凶悍的大汉之一——一个满嘴金牙的骑士已厉啸着策马街来,他手中一柄板斧高高举起,尚隔着七尺之远,已奋力向白斌掷到。
白斌“呸”了一声,看也不看,猝挥寒骨命,将这柄力重沉猛的板斧滴溜溜震飞,身形又似脱弦之矢长射追去,那名奔逃中的大汉神色一变,就是回手连轰三锤。
白赋宛如鬼魅般轻轻飘起一尺,就是那么一尺,熟铜锤已接连三次砸了个空。
白斌冷森森的一笑,道:“朋友,该上路了!”
就在这几个字的音韵里,这名大汉已狂嚎着被挑了起来,寒骨令透过他的胸腔穿过,他面色死白,四肢犹在疯狂而痛苦的挥舞。
那名叫魏豪的金牙大汉整个惊得楞住了,眼前的景色是何等凄厉,又是何等尖锐!纵使他见过死亡,闯过血腥,但血腥与死亡之间,却也分了很多级,无疑的,此刻所见到的是最残酷的一等。
白斌的身躯迅速落地,他猛然一旋,插著寒骨令的宠大躯体,已滚翻着飞出——正是砸向那名叫魏豪的大汉。
同一时间——
一匹怒马狂奔而来,马上人是叫张保的彪形大汉,他双眼血红,一条红缨枪笔直指向敌人的心口上,看得出,满口牙齿都在紧挫着,显出一付势不两立的形态!
白斌手上的尸体,甫始丢出又立即回身,对方的红缨枪在一抖一圈之下,已插向他的咽喉,他头微侧,蓦地矮身,寒骨令竟然一阵“呜”的啸声“咔嚓”一声,将那双刚待跃起的马脚硬生生给砸断!
鞍上的张保暴叱着,倏然自马头前跳下,他的红缨枪朝地面一拄,就势打了个旋转荡回,一斜身,红缨枪已怒刺对方小腹。
断了马褪后的白斌,头也未回的移出两步倒射而上,手上的寒骨令似天际闪过的一抹流星猝映猝闪“砰克”一声脆响,那条截来的红缨枪。已隔着三尺被他一击震断!
叫张保的汉子乃是龙虎帮中“飞骑队”的二头领,一身马上马下功夫十分了得,尤其在这根花枪上,已浸淫了十五年的时光,更为他赢得“铁马红枪”的雅号。此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才在交手的第二个回合上就折了兵刃,他骤觉手腕一震一轻,自己这杆心爱的枣木柄红缨枪已断了三分之一,还没有来得及转第二个念头,一只手掌已鬼影般猝然斩来。
“铁马红枪”惊骇的呼叫一声,拚命侧身穿出,就像他自己扑上去的一般,寒骨令“呜”的一声,溅闪着层层光芒,那么准确的一砸而下“噗嗤”一声闷响起处,将他的脑袋砸了个血肉模糊。
那叫魏豪的大汉刚刚接住自己大头领的尸体摆下,这里又死了一个,他的目光方才触及,白斌已彷佛就站在这里似的到了他的眼前。
惊得魏豪“哇”的一声大叫,就地一个翻滚滚出,一个生着一只独眼的龙虎帮弟子策马冲来,手中的马刀“霍”的砍向白斌后脑。
白斌哼了一声,寒骨令一抖倏翻“当”的震响中,已将那柄锋利的马刀震飞出去,紧跟着一挑“噗嗤”插入马腹直透而上,白斌一咬牙,右臂倏伸,那马上独眼大汉已鬼嚎了一声,挺了挺腰,面上五官全扭曲得变了形的摔跌下来,下体肛门之处,洞穿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这时,那白斌右臂一缩,带着热呼呼的鲜血狂扑而上,寒骨合洒着殷红的血液,猝然翻砸,魏豪只觉得满眼的红光交映,而他对这世界上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寒骨令正好重重的砸断了他的背脊梁骨。
从白斌与马队交手到现在,顶多也只是喘了十几口气的时间,但在这十几口气的时间里,龙虎帮有名的“飞骑队”却已完全瓦解崩溃!
白斌大吼一声,再度闪掠,往回十余丈,在这十余丈距离内的骑士一共有六名,然而,却在他这闪电般的去还之间,六名骑土没有一个能侥幸生存。
马队的残遗者,像疯狂了一般尖叫嗥嚎着滚滚奔逃,他们策骑街驰,有的因坐骑失蹄翻倒,有的互相撞跌,有的连人带马冲上了丘陵,于是,马儿残踏着马儿,人们推挤着人们,惨叫与悲嘶响成了一片,血淋淋的,不能卒睹的一片。
此际,两边丘陵上的黑衣大汉已差不多奔下来了一半多,但是,他们却全被眼前的这短促时间里所起的惊人变化而震慑住了,无数双眼睛直楞楞的瞧着这边,每个人的脸色都在泛着青灰,充满了恐惧,布满了畏怯。
青面阎王罗小成也呆了一呆,他蓦地省悟了什么,急怒的大吼道:“快布阵势排好弓箭手,都在发你娘的什么楞?”
白斌冷冷一哼,却忽然发觉那红脸大汉正拚命朝路边浅沟奔去,他手中已另拿了一柄鬼头刀,嗯!现在,他已隔着老化子容身之处不足三、四丈了。
白斌并不担心雪地飘风受险,凭红脸大汉一个人绝无法得逞,所担心的是老化子被流矢所伤。
眼珠子一转,白斌用脚尖挑起地下遗留的一柄马刀,马刀被挑起的一利,他已猝而踢射向青面阎王身上。
一个声音惊恐的大喊道:“执法,快躲!”
正在慌乱移动中的龙虎帮人马,包括青面阎王罗小成在内,听到这惊恐的喊声,俱不由心头一震,纷纷四败逃避。
白斌豁然大笑,身体彷佛是那柄马刀冷芒的一部分,紧跟着猝然射出,在半空中他双臂用力向后一挥,像是夜空中一颗流星,那么快捷的眨眼之间,已飞越了马刀,宛如生着光辉的曳尾长掠而回。
唔!那边红脸大汉已逼近浅沟的老化子,现在,白斌隔着他们尚有近十丈之遥!
尚有八丈——
红脸大汉已扑近了老化子身前,他手中鬼头刀闪起一抹冷芒直扑而去,浅沟中的雪地飘风蓦地大呵一声“降龙伏虎掌”法展开,两人展开激烈的搏斗。
白斌双臂倏振,人又腾空三丈,在空中,他凄厉悠长的两度啸叫:“寒骨令——”
这声音的确是太恐怖,太悲惨了,宛如冤魂夜哭,幽灵长嚎,又似恶魔的嚎啕,阿修罗地狱里传来的受刑厉鬼的惨嗥,有那么多不平,那么多愤恨,那么多无尽的仇、无尽的冤。
红脸大汉刚刚才展开第一回合,不待第二招递出,这一个颤抖而充满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凄厉啸叫字音,钻入他约耳朵,骇得他猛一哆嗦,不由自主的“蹬瞪蹬”退出了三步。
对了,白斌就是要这三步,就是要这一丁点在别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时间。于是,他瘦削的身形一闪而落,准确无比的落在红脸大汉与老化子的中间!
红脸大汉又是打了个寒栗,再退后了五步,一张红脸已吓成了紫色,手中的鬼头刀也在不停的抖擞。
白斌残酷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道:“老哥哥,你受惊了?”
老化子哈哈笑道:“周尚义这混账,他还没有能耐伤得了我,倒是老弟你这厉啸,却几乎唤了老哥哥的魂去”
白斌没有表情的一笑,半侧身朝红脸大汉道:“周尚义,早曾说过你莫试,你却非要证明一下,如今你大约已经得到答案了,现在,你是自己动手抑是白某成全你?”
红脸大汉,哦!他斗周尚义——颤抖了一下,目梢子急速往两侧一斜,那边,在青面阎王罗小成率领之下,龙虎帮剩下的人马正缓缓往这边移近,他们的强弓全对正了这边,刀锋映着日光泛着寒芒,只是,一个个面色都是青中发白,不大正常。
老化子宋允平的话声忽然自后面传来,道:“小心了,小兄弟!有三个不怕死的角色正从陵堆子上掩了过来,他们忘记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在地下”
白斌的目光注视着右手的“朱玉寒骨令”寒骨令的根部雕镂着极细致的花纹,他淡淡一笑,低沉的道:“周尚义,不要再瞟了,他们救不了你。”
眼前这位龙虎帮铁马堂的堂主已慌得完全失去了主意,他再犹豫了一下,蓦然身形暴纵,刀光一闪,狂风骤雨般朝白斌砍来十九刀。
白斌长笑道:“好!”寒骨令又稳又准又狠的倏而砸击,在一连串金玉震响声中,对方的十九刀已经吃他硬生生架出,令尖一闪突掠,周尚义狂吼一声,左臂已裂开了一条长有尺许的翻卷血口子,热血顿时进溅,流了他一臂一襟。
悄声无息的,陵堆之上三条人影猝然扑下,一柄倒勾剑、一把狼牙棒、一条钢骨鞭,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却在同一时间猛击而来!
白斌异声而笑,身躯不闪不动,那么准确的将手中寒骨令在适当的部位与角度俐落的击出,人影瞬间晃掠之下,那三名猝击者都已踉跄不稳的退了出去。
周尚义窥准时机,大吼一声抢身而进,鬼头刀上插敌人下颔,半途一偏转向对方右胯,左掌一挽突出,再猛劈敌人胸膛,一招三式,又急又狠。
“呸”了一声,白斌仍然不移不进,寒骨令一闪“当”的一声,震开了鬼头刀,左掌出一招“鬼索魂”倏平倏斜,恰好撞上了对方劈来的掌势,于是,这一下就成了硬碰硬了!
在一声突起的“克嚓”声中,周尚义尖嚎着暴退跃出,连鬼头刀也摔在地下,白斌冷冷一笑,如鬼影般随形而逼进。
大吼一声,那三名被震退的朋友又拚命合拢围上,三件兵刃带着破空锐风凶狠的招呼上来。
白斌身形微侧“噗”的一声俯向地面,三件兵刃呼啸着自他背部擦过,当他们来不及再做应变时,寒骨令已在“呜”的一响中,硬生生砸断了三双人腿。
三个人悲惨的噑嚎着问后跌倒,周尚义亡命般向后奔逃,白斌口中大声叱喝,故意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
周尚义左掌已齐腕震断,只剩下一层皮连着,臂上也带了伤,血似泉涌。他满头大汗,面色泛青,一面奔跑,一面嘶哑的大吼道:“救救我来人呀快来人救救我”
白斌快步跟上了一段,提高嗓子厉吼道:“姓白的这就过来与你们一清新仇旧恨,我也不怕你们放箭,你们堂主先挡在前面,这就叫‘投鼠忌器’!”
白斌的吼叫声清晰得传到十丈开外的龙虎帮众人耳中,他们已成惊弓之鸟,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已逼到了跟前,而他们深深明白,只要让对方插了进来,则又是一场血染黄沙的悲剧重演无疑。
青面阎王罗小成眼皮跳得很厉害,嘴角也抽搐不停,他心脏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痉挛着,拿不定主意如何是好,整个形态的组成,代表着一种深沉的颓落与绝望,他踉跄的向这边奔跑着,喉头不停窒息般的吼声。
他猛一咬牙。手臂往下一挥:“放箭!”
甚至他这两字还在嘴里打滚,一片强劲的弓弦机括之声已“夺夺”响起,千万支尖锐箭矢闪泛着晶莹的蓝芒,呼啸着蓬射而去。
白斌的嘴唇抿起一道优美的半弧,寒骨令“呼”的带起一道彩虹似的光芒,一层层的、一重重的,无形的澎湃气流在光芒涌气的同时已啸叫着廻荡涌激,飞来的箭矢像是萤虫撞着巨瀑,无声无息的消弭失踪,或是四散崩曳。这情景是美妙而罕见的,似是一蓬蓬正月的火炮射在空中,却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一丁一点也不剩下。
在这些蓬飞混乱的箭雨中,周尚义甚至连闪避的念头还没有兴起,身上已被射中七、八箭,他嚎叫着跌倒在地,凄厉的翻倒哀叫道:“罗小成你你好狠啊你好没良心啊”青面阎王直楞楞的站在那里发呆,他目注着自己的伙伴在箭伤之下作垂死的哀嚎,心里有如刀割,但是,此刻,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瘦削尖脸的小个子奔到他的面前,惶急的道:“执法,箭已快用完了,弟子看,还是速召埋伏丘陵另一边的人马前来助阵才是,否则只凭我们是挺不住了”
青面阎王心里哆嗦,脸上也沉不住了,他急切的道:“各堂好手还有几人?”
那瘦小汉子左右一看,忙道:“铁马堂与上隆堂合起来尚有十一人,加上红旗之下的‘五条鞭’,共有十六名撑得起场面的”
罗小成一跺脚,吼道:“快通知鲁护法来援!”
瘦小汉子答应一声,嘴里尖锐的打了个唿哨,箭手中的一个已迅速弓上弦按搭支烟硝火箭,猝溜溜的射上高空。
一声狂笑起处,白斌已在一片红芒闪耀中,带着四溅分射的满身红霞电般掠进,这情景真是令人目眩神迷,他已能将体外的光辉融沾于本身的躯体上,这虽是刹那之间的幻象,却也够得上匪夷所思了。
前面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退后,寒骨令已幻起一道光影,一阵连串的骨骼碎裂声加杂在凄厉的嘶嚎里传来,热血迸溅中,已似狂风扫叶般栽倒了二十几名大汉。
青面阎王罗小成大叫一声,舞着手中短铲直掠而上,惨怖的大吼道:“姓白的,老夫与你拼了!”
白斌倏忽落向地下,上身微弯,寒骨令一抖猝扫,七名大汉打着转子摔了出去,他脚踵突旋,寒骨令上下交舞,翻滚有如长江大浪般浩浩而去,在这阵翻滚之中,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传来,马刀、弓箭满天飞舞,鲜血、人头凌空跳掷,瞬息之间,地上已躺下了四十多具新添的尸体。
一个大翻身,白斌狂笑着追上了青面阎王罗小成,寒骨令闪晃起千百条匹练也似光带暴卷而去,照面之间,已将罗小成逼得左抬右拦,狼狈退后。
两条人影厉叱声中,自两侧扑来,一条倒须鞭和一条蟒皮,在空中打着唿哨分缠白斌的上下盘,白斌哼了哼,寒骨令一扬直捣,左掌却划过一道飘忽的点线颤抖着劈去,攻击者“嘿”了一声,迅速后退。
白斌身形蓦地腾空,在空中一个急旋,寒骨令洒出万千晶点“呜呜”的嚎叫声响宛如冤鬼夜哭,那两名使鞭者还没来得及再退,已像突然喝醉酒似的双双摇晃着倒下,他们身上,俱皆布满了拇指粗细的窟窿。
一咬牙,白斌左掌闪电般朝再度扑上的罗小成劈出七掌,寒骨令已自一名掩到身后的高大敌人胸膛内插进又拔出,合尖映着烈日一晃,斜偏着左右砸飞了两个手执短戟的壮汉,手肘猛缩之下,寒骨令硬磕飞了一把三环大砍刀,令身一擦忽起,那名大砍刀主人的脸上五官已被擦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
白斌发狂了似的一挫身,寒骨令呼啸着急攻青面阎王罗小成,在一片汪洋般盖下的银光里,罗小威素以擅长的“万宗铲法”竟已丝毫施展不开,七招之下,他的短柄月牙铲已被震飞!
一个满嘴蓄着大胡子的大汉拼死扑来相救,他肌肉突虬的双臂一圈猛推,劲风旋舞中,双腿倏扫白斌。
白斌闪电般侧身斜转,寒骨令飞点敌人双目,银光浩荡中,他的左掌一平倏斜“鬼索魂”猝斩那大胡子踢来的双腿。
“克嚓”一声刺耳的折骨之响传来,大胡子厉吼一声,重重摔倒,白斌低沉的道:“大胡子,抱歉了!”
“了”字出口,寒骨令的尖端已插进了大胡子的小腹,此刻的罗小成面色全变乌紫的在地下连连翻滚而去,他的双手虎口全已震裂,鲜血淋漓中,他的目光震骇的发觉己方之人皆已在这瞬息之间奔逃一空。
心惊胆裂之下,他急忙挺身跃起,当他尚未及回头注视,一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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