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帮主雪地飘风宋允平,甫到安家堡,就见九头枭安庆雄已率领手下伫候广场,明为迎着,实为戒备。
雪地飘风是何许人物,那有看不出之理,当下也就毫不慌张,缓步走到广场中,在九头枭对面二丈地方停身站住,双目一睁,精芒四射的扫射全场一遍,最后双目落在九头枭身后站着一个身穿葛布短衫,须发花白的矮老头子身上,雪地飘风一见此人,心中不禁暗吃一惊。
此人正是龙虎帮总堂,青龙堂香主尹华,外号人称五毒掌,为青龙堂第一高手,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手中一对“子母离魂圈”式式精奇谵秘异常,尤其是所练“五毒掌”阴毒无伦,乃采取五种极毒之液,将掌臂浸入毒液中练成,掌发中人当时昏迷倒地,六个时辰内毒发攻心,周身溃烂而死,端的奇毒无比。
这尹华本系川、滇绿林魁首,亦为龙虎帮网罗,授位青龙堂香主,颇为堂主徐文杰器重,倚为膀臂。
雪地飘风一见五毒掌尹华在场,心中虽感到吃惊,但自己一生闯荡江湖,纵横大江南北,何曾怕过谁来?明知道有此人在,今夜事情不大好办,但仍是气定神闲的站立场中,一本诙谐态度,望着九头枭道:“好个安庆雄,你眼巴巴的把我老人家请来,就是这样接待的么?你这九头枭也未晃太小家子气了。”
九头枭安庆雄一个纵步,跃到雪地飘风六七尺远近站住身形“嘿嘿”一声冷笑喝道:“老鬼,我问你,我安家堡与办何仇何怨,竟敢管我安家堡的闲事,并且远伤了我的小头目,骂我安家堡是一群狐群狗党,你要明白,别人怕你这老鬼,我九头枭安庆雄可不怕你,今天没有别的,我要你还我一个公道!”
雪地飘风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何事派人将我老人家请来,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不提起这档事,我老人家还不生气,我倒要问问你,凭你九头枭安庆雄,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竞然纵容手下,欺压善良,调戏人家姑娘,是我老人家代替你管教了他,你不来谢我,反而倒过来责问我,真是羞也小羞。像你这样不明是非,不知羞耻的东西,也枉为武林人物,真是丢尽了武林人的脸。”
他说到最后,居然一变诙谐态度,义正词严,声色俱厉,只骂得九头枭一张脸,气得变成了猪肝色,那里还能再忍得住,猛然暴喝道:“老鬼,休逞口舌之能,今天这安家堡叫你来得去不得,看掌!”
话未完,掌已发。挟着一股劲风直向雪地飘风胸前劈到,掌风凌厉劲疾,雪地飘风虽然没有把九头枭放在眼里,却也不敢怠慢,眼看掌已到胸前,距离三寸,连忙吸胸凹肚,右掌微抬,明里是封架来掌,实际是擒拿手反扣对方脉门,同时右掌也不闲着,向外一挥,直拍九头岛右肋,掌到中途忽又化掌为指,骈指直点“笑腰穴”九头枭一见雪地飘风接招还攻迅速,掌法精奇,大吃一惊,连忙撤掌缩腰旋身向横里跨开二尺,这才躲过这两招,但已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方始想起对方是威名江湖多年人物,自己适才太过气极,一时忘记,过于轻浮躁进,险于—招之中就败于敌手。
于是赶忙气沉丹田,一声暴喝,揉身扑进,左掌拍向雪地飘风“肩井穴”右手一招“双龙抢珠”食、中两指骈指如戟,直取双目,雪地飘风一声冷笑,立时晃肩缩颈,挥掌相迎,展开一双铁掌,一时间,只见四掌翻飞,人影纵横,打在一起。
姑娘向店伙问明了安家堡的方向,立即下楼,翻身上马,小蛮靴一夹马肚,放开缰绳直奔安家堡。
虽知这位姑娘姓方名玉珍,乃是九如师太衣钵爱徒,也是师太俗家的侄女儿,自幼即遭不幸,父母双亡,被师太带在身边,经十年苦心调教,一身武学尽得师太真传,掌中一口“聚莹剑”一套七十二式“降魔剑法”更尽得神髓。
雪地飘风成名于三十年前,与师太均极交厚。
她这刚出九圩镇,白斌亦跟踪赶来,脚下似行云流水,紧随方玉珍身后,安家堡外有一片小树林,姑娘下了马,将马拴在树林里,立即施展轻功,轻登巧纵,扑奔安家堡。
等她到达,一见广场上两人打得正激,又见安家堡中人那么多,化子师叔只有一个人,虽然她知道化子师叔武功极高,绝不会落败,但也敌不过人多哪!她这样一想,心里就急了,方玉珍姑娘又是刚离师门,初涉江湖,她可不懂什么江湖规距,加上又是那么个火爆脾气,远不是想做就做。
只听她一声娇叱,小蛮靴一点地面,竟然施展上乘轻功绝技,八步赶蝉,快似一缕轻烟,纵到场上,俏生生的立看,回手一探“呛啷”一声龙吟,一口雪白如银的宝剑已经掣在手中。白斌此时正隐身在六、七丈远的一棵大树上,对场中情形看得十分清楚,一见方玉珍姑娘小小年纪,竞然能施展上乘轻功,心中不禁暗暗惊服姑娘身手不弱,但也不禁为姑娘大胆而担心。
此刻,只见姑娘执在手中的长剑,闪着烂白如银的光芒,知为神物利器,因为知道大凡持有这种盖世神物的人,武功定必差不了那里去,于是心中也就稍稍的放了心,但远是双目凝视场中,以防万一。
这时,姑娘已经和一个使用一对判官笔的贼人动上手。
这使判官笔的人,名叫李永琪,外号人称粉蝴蝶,乃九头枭安庆雄拜弟,一身武功颇具火候,与九头枭在伯仲之间,手上一对判官笔曾得高人传授,招术奇诡异常,专攻人身穴道,本定点苍派弃徒。
此贼生性好色,原活跃于北五省道上,因采花作案过多,官方缉捕太紧,无法立足,这才投奔拜兄,在安家堡中栖身。
也是这淫贼煞星高照,姑娘一现身场中,他就直了眼啦,口里直咽睡涎,心道:“这小妞儿好美!”恨不得立刻搂着她乐上一乐。
在他心想:“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纵然会武功,功夫还能好到那里去,自己一上去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可得要当点儿心!别伤着了她,不然,就没得乐子了。”
他一想到这里,认为有便宜可贪,那还沉得住气,深怕别人抢了他的似的,忙从腰间撤出判官双笔,纵身跃向当场,站在姑娘对面,张着一双贼眼色迷迷的望着姑娘,露着一脸淫邪笑道:“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学着拿刀动剑的吓唬人干嘛?我看你还不如放下剑,跟着我李大爷,假使你言欢玩剑的话,李大爷还可以教你两套。”
方玉珍姑娘是什么脾气儿,那能听得这些污言秽语,一张俏脸儿早就气得发了青,只见她柳眉一挑,凤目一睁,猛然一声娇叱道:“恶贼,胆敢污辱你家姑娘!”
右手一领剑诀,踏洪门、走中宫,一招“飞燕掠波”一片白森森如银的剑芒,夹着一股砭骨的寒气当胸刺到。李贼一见姑娘剑招迅捷,且敢一上来就踏洪门、走中宫,才知道雌儿辣手,不敢轻视,立即心存警惕,赶忙晃身避招,揉身欺进,右手笔点姑娘凤目,左手笔直点姑娘“乳根穴”!
这一来,可引起了姑娘真火,刹时间剑招一变“刷刷刷”猛攻三招,只逼得淫贼左闪右躲,方始避开姑娘这三掐猛攻。
浮贼手底下也确实不弱,避开姑娘三招猛攻过后,立时一声暴喝,展开双笔招数,敲崩点打,招招不离姑娘周身穴道。
方玉珍姑娘一声娇叱,展开了七十二式“降魔剑法”打了起来。
姑娘剑招虽妙,无奈这淫贼滑溜已极,方玉珍曾几次想凭手中宝剑削断对方兵刃,但淫贼却也识货,知道碰不得,不等姑娘剑到,便已撤招让开,最可恨是淫贼口中秽言秽语,只气得姑娘差点咬碎银牙,恨不得立时将淫贼一剑劈死,有几次姑娘气得几乎想施展“降魔剑法”最后三招,但一想起恩师的谆谆训诫:“珍儿,此三招威力极大,不到万不得已时,切不可使用。”终于忍住未曾出手。
其实,凭武学、功力,姑娘本可置淫贼于死地,只是姑娘缺少对敌经验,加以淫贼污言秽语,逗得姑娘心浮气躁,因此姑娘功力便打了个折扣,淫贼也才能和她打个平手。
老化子雪地飘风自从玉珍姑娘一现身广场,便不由分了神,虽然他没有把九头枭放在心上,但九头枭武功火候却也不弱,加上一套掌法曾得过名师传授,招式颇为奇诡,雪地飘风要想在一、二十招之内赢他,却也不是易事。
他这里心神一分,便连遇险招,几乎闹得手忙脚乱,于是赶忙收摄心神,抢制机先。晃眼三十多招过去,仍未能将九头枭败于掌下,这下子,老化子可动了真火,蓦地一声长啸,立时掌法大变,老化子竟然施展出生平不常用的丐帮镇帮绝学“八方回环掌”法,一时间只见掌影翻飞,人影纵横;四面八方都是老化子人影掌影,把九头枭困在其中。
这时,老化子存了速战速决主意,时间一长,他恐怕方玉珍姑娘遇险,虽然知道姑娘的武学深奥,剑招奇妙,只是火候尚差,安家堡现有在场人物,除了五毒掌尹华外,余者可说无人是姑娘敌手,但姑娘可说毫无江湖经验,自己对付尹华势难兼顾,若九头枭与粉蝴蝶联手对付姑娘,则姑娘定必不支,老化子一想到这里,因此手就更加的加紧、加狠。
晃眼七、八个照面过去,眼看着一、二招之内就可将九头枭毙于掌下,忽闻一沉声喝道:“安堡主请退,待老大会会他这‘八方回环掌’法!”
喝声刚落,一股强动的掌风已经震到,硬生生的将两人身形逼得连退数步,方始拿桩站稳,雪地飘风一看,五毒掌已站立当场,正注目凝视自己,双目开阖之间精光逼人,雪地飘风心中不禁暗骂,五毒掌尹华果然内功精纯,掌力浑厚。遂一声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尹香主。”
尹华一声“嘿嘿”冷笑道:“老叫化,少废话,你家香主今天要领教你这名震江湖的‘八方回环掌’法,究竟有多大威力?”
话落,挫腕扬掌,单掌向外一挥,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向老化子胸前劈到,老化子知道这一掌要是挨上,五脏六腑马上就得离位,魂归地府,那敢怠慢,连忙运功挥掌相迎,两掌相交,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雪地飘风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五毒掌也被震得身形连晃,这一对掌,两人心里都有数,双方功力不相上下,经此一来,两人都各自心存警惕,再不肯对掌,以内功相拼。
雪地飘风展开“八方回环掌”法,只见他一双铁掌纵横翻飞,掌掌都带着一片“呼呼”风声,周围丈余左右,皆是掌风,只震得地上尘上飞扬,威势端的惊人。
尹华也展开一套成名的“旋风掌”威势亦不稍弱,一个是名震大江南北的丐帮帮主,一个是扬威川、滇的绿林魁首,两人正是旗鼓相当,棋逢敌手,一场龙争虎门,只看得在场的人暗暗心惊,目瞪口呆。
九头枭安庆雄退下阵来,已是汗湿重衣,略一喘息,便目注场中,一看五毒掌尹香主兴雪地飘风老化子两人,各凭所学,打得甚为激烈,正是势均力敌,看情形,百招之内,难分高下,再一看拜弟粉蝴蝶与那小姑娘,立即大吃一惊,只见小姑娘剑招神妙,剥势凌厉已极,一片雪白如银的剑光,围住了粉蝴蝶,这时粉蝴蝶不但守多攻少,且脚步已显凌乱,眼看个出十招就得落败。
九头枭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武林规矩了,也不管对方是一个小姑娘,一拉腰中围着的“蛇骨鞭”就要纵入圈内,双斗方玉珍姑娘!
这情形,白斌隐在树上,看得十分清楚,虽已看出姑娘武学神奥,颇得真传,可能尚不止此,对付一个敌人,当然游刃有余,不过,要是对付两敌联手,可能不行,而且方才目睹九头枭与雪地飘风对敌,知其武功较之跟姑娘对敌的贼人要高,今见九头枭竟然不顾江湖规矩,要联手合斗一个小姑娘,不禁暗骂一声:“无耻!”
正当九头枭一抖手中“蛇骨鞭”腾身纵起时,蓦地一股强大劲风迎面拂到,硬将自己一个刚刚纵起的身子,逼得连连向后踉舱退了五、六步远,方能拿桩站稳。接着眼睛一花,从六、七丈开外的大树上,像一只飞鸟似的飞下一人,落地轻如飘絮,点尘不染,微笑的站在当地。
九头枭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一个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九头枭不由一怔,看这年轻人虽然相貌英俊,体格雄伟,但看其眼神及两太阳穴间,觉得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刚才却明明看见他从六、七丈外的大树上,疾如飞鸟般纵落眼前,这可把九头枭弄糊涂了。
其实,九头岛又怎会知道,白斌此刻任、督二脉已通,功力已达神光内蕴,藏而不露的地步呢!
就在这一错神之间,粉蝴蝶李永琪已连遇险招,九头枭一看,也无暇多考虑这突来的少年人了,一挺手中“蛇骨鞭”猛的一声暴喝,身形二度纵起,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也不知对方用的什么身法,竟又拦在自己身前,神情仍是那么闲逸,微笑的望着自己。
这一来,九头枭可怒极了,一声暴喝道:“乳臭未乾的小鬼,竟敢拦阻你家舵主,你这是找死!”
一抖“蛇骨鞭”鞭身笔直,一招“乌龙出洞”直奔白斌头顶“百会穴”打下,九头枭是恨透了白斌,两次拦阻他纵出的身形,存心要一格置白斌于死地,因此一出手就是毒招。眼看鞭尾距离白斌的头顶只差寸许就要击中,也不知对方用的是什么身法,只见他人影一晃,便已失了踪迹,赶紧挫腕收鞭戒备看时,那少年还不是站在原地没动过么?
白斌脸色一沉,朗声道:“堂堂龙虎帮一舵舵主,竟然不顾江湖规矩,要联手合斗一个姑娘,真是无耻之极。要不是你家少爷一念仁慈,像你这样对你家少爷,出手第一招就如此狠毒,就得要你当场毙命。”
九头枭一听这少年语气狂傲逼人,那样子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内,自己在武林中也算是个成名露脸人物,几时曾受人这等轻视过,连气带羞,脸都变了颜色,一抖手中“蛇骨鞭”正要再次发招进击,忽然一声惨叫过处,拜弟粉蝴蝶李永琪,已被方玉珍姑娘一剑穿胸而过,当场倒地死于非命。
九头枭一见拜弟毙命姑娘剑下,便舍下白斌一声喝道:“贱丫头,胆敢杀我拜弟,还不纳命来!”
一抖手中“蛇骨鞭”猛扑过去,他这里猛扑姑娘,姑娘猛一抬头,恰看见两番相遇的白斌,姑娘对他还真有好感,一见他站立场中,不由大吃一惊,因为白斌飞身跃入场中,两番拦阻九头枭时,姑娘正值打斗激烈,全神贯注之际,故而一点也个知道他何时来到。
此刻乍见他文绉绉的站立场中,那得个惊,一时关心过甚,情下自禁的一声惊呼,纵身跃列白斌身侧,伸手就要拉他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大胆?”
可是这白斌微一旋身,姑娘的手竟拉了个空,不禁一怔,心道:“好啊!原来你也是个会家子。”
九头枭猛扑方玉珍,她已跃身离开当地,因此九头枭一招扑了个空,就在姑娘伸手要拉白斌没有拉着,微一怔神的当儿,九头枭又旋身跟踪扑到,手中“蛇骨鞭”一抖,—招“苍龙入海”挟着一股劲风,鞭头直奔玉珍姑娘背后“灵台穴”袭到,姑娘业已警觉,正要翻身扬剑迎敌,白斌“呼”地一声喝道:“鼠辈,敢施暗袭!”
身形一晃,便已越过姑娘身后,左手一伸,硬抓“蛇骨鞭”九头枭一见,心道:“好小子,你这是找死,我这条鞭上是何等威力,你这小鬼有多大点功力,竟敢伸手硬抓,且让你抓上,尝尝我这条‘蛇骨鞭’的威力!”
他这念头也不过像电光石火般在脑中一闪而过“蛇骨鞭”已被白斌抓着,九头枭赶紧堤气运功,力透鞭身,猛地一抖一震,吐气开声,喝道:“撒手!”
他想得倒是满好,认为这一抖一震之力,最少也有三、四百斤力量,白斌必定撒手被震跌出去,不死也得重伤,岂料白斌非但没有被震跌出去,连身形也没有晃动一下,依然抓着鞭身,且鞭身还暗暗透过一股潜力,反而震得他虎口生疼,右臂发麻,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当前这俊美少年,竟然是身怀绝技的高人。
这股潜力越来越大,手中“蛇骨鞭”已渐觉把持不住,势作撒手不可,但这条“蛇骨鞭”是他成名的兵刃,在这条鞭上曾下过不少年的工夫,练武的人丢掉了手中的兵刃,无异是丢掉性命,因此只有咬乎强撑,暗运内力抵御,谁知不运劲还好,这一运劲,反震之力更加奇大无比。
九头枭头上青筋暴露,两眼圆睁,额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往下直落。白斌却仍是那么气定神闲,若无其事,显见这二人的功力,实在相差的太远。
这时方玉珍姑娘正睁大着一双秀目,凝注在白斌身上,心中说不出是惊是喜?惊的是这少年人竟有这般高的功力,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喜的是她却说不出来,反正喜就是喜欢罢了!一想到这里,姑娘便觉得粉脸儿有点在发烧。
也就在这时,猛听得那少年人朗声喝道:“还不与我撒手!”
只见他抓着“蛇骨鞭”的手臂,微微一抖一震,但闻一声惨叫,九头枭一个庞大身躯,便被震飞出五、六丈开外摔倒地上,昏死过去。
白斌震飞九头枭,丢弃手中“蛇骨鞭”转身一望姑娘正呆立当地,秀目满是惊奇的望着他,四目相交,白斌便朝她温和地一笑,这一笑,只笑得姑娘芳心卜卜直跳,脸儿飞红,低下了头。
白斌可没理会这些,他缓步走到雪地飘风身后四、五丈外站着,目注这两个打得激烈的高手。
雪地飘风与五毒掌,这时已斗过一百五、六十招,两人仍是势均力敌,只见两条人影快似奔雷,疾若电闪,相丛扑击,稍触即分,错非是内功深厚的人,已难分得出敌我,忽然雪地飘风左手一招“手弹琵琶”攻向五毒掌“期门穴”右手一招“云龙探爪”直抓对方左肋,中途变招化抓为掌打左肋,五毒掌尹华猛地缩肩退步避开“期门穴”挫腕扬掌硬接雪地飘风右掌“砰”地一声暴响,雪地飘风被震得“蹬瞪瞪”连退数步,方拿桩站稳,五毒掌却借势腾起身形,向后飘退丈余落下。
五毒掌尹华身形一飘落,只见他满头花白头发,根根竖立,双臂微曲,一步一步向雪地飘风逼来,雪地飘风一见心中大惊,知道尹华要立刻施展他那绝毒无伦的“五毒掌”遂也赶紧运功蓄势以待,准备硬接他这一掌,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一掌是否能接得下来,但江湖上讲求的是:“宁愿人亡,也要留得名在!”
他这念头刚刚转好,五毒掌尹华已逼近到身前丈许站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听身后有人喊道:“宋前辈,容我来接他这一掌。”
一阵微风飒然,身侧立刻多了一位年轻人,正好挡住自己身形,他虽然不认识这年轻人是谁,但从背影穿着上看,已看出这年轻人正是刚才在饭馆楼上的英俊少年,他刚要喝退这少年,忽听得五毒掌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小子,黄毛末退,乳臭未乾,居然也敢来挡你尹香主的‘五毒掌’,就凭你这胆识,你家尹香主就不忍用‘五毒掌’伤你,不过,你也必须接住本香主三招两式,才能放你逃命。”
白斌剑眉一挑,微微冷笑,朗声说道:“老贼,休得卖狂,别说是三招,就是三十招,你家少爷焉会惧你!”
五毒掌一听,不禁怒喝道:“小鬼,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口出狂言,待老夫先教训了你,再找你老鬼师父算账,惩他一个收徒不教之罪。”
白斌一听,顿时怒火上升,猛然一声断喝道:“老贼,住口!你少爷是何人门下,你还不配问,只要你能在少爷手底下走上二十招,少爷就免去你口放狂言的死罪。”
这话一出,不但安家堡的人尽皆大怒,即连雪地飘风也觉得这少年语气太狂傲,有点不悦,要知道刚才老化子和尹华对掌一百五、六十招,未分胜负,功力相等,少年这番大话,五毒掌在他手底下走不上二十招,也就无异是说老化子在他手底也走不上二十招,虽然这少年是友非敌,也不禁生气。
只有方玉珍姑娘,面含微笑,秀目凝注白斌身上,她可知道少年身怀绝世奇学,武功高深莫测,刚才她曾亲眼目睹,这少年只在一举手之间,九头枭一个陇大的身躯就被震飞五、六丈开外,虽然她也有一点不大相信,五毒掌在他手底下走不上二十招,但她已看出这少年忠实厚道,没有十分把握,绝不敢说这大话。
五毒掌一听这少年语气狂傲已极,只气得须眉怒张,猛然纵身倒退丈余,暴喝道:“好小子,休得狂傲乱啖,先接老夫这一掌试试。”
话出掌出,右掌一挥,夹着一股狂飚,直向白斌打到,白斌仍站原地,身形连动也没有动,只是面露冷笑,好家若无其事,对掌风袭来,简直视若无睹。
这一来,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大惊,认为这小子也太狂傲。五毒掌也不禁微微皱眉,心道:“你这小子总共才有多大年纪,就算你一出娘胎,就开始练功,练到今天又能有多大功力,老夫这一掌,虽只用了七成功力,但少说也有五、六百斤力量,你竟敢视同儿戏,要不把你震飞上半天才怪哩!”
雪地飘风一见,更是大吃一惊,虽然很不满这少年语气太狂,但总是自己人,而且刚才还称呼自己为“宋前辈”哩!心中一急,正要挫腕扬掌解救,这时只见白斌俊脸一沉,他上身微倒,左掌挽起一道圆弧,掌势自弧心中直奔而出“砰”的一声震响中,他身形一晃,五毒掌却已歪歪斜斜退出了四五步。
要知“果报神”一生浸淫武功,所向披靡,那所包融的全部武学,岂同凡响,白斌又是他的义子,更助他冲过天地之桥,生死玄关,打开任、督两脉之门,距离以意克敌程度,虽说尚远,但防敌护身却是有余,他这猝然的一掌,正是那“摩迦八掌”中的一招“冤冤报”
姜还是老的辣,一见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掌便把自己震退,心知这少年果然身怀奇学,难怪他口出狂傲,但对方这一掌究竟从什么角度击来,自己根本未曾发觉,更何况要说出这招名目。
这一掌也把五毒掌击得怔立当地,脸色变成了铁青,生平纵横西南川、滇之间,几曾吃过这样大的亏,今天居然阴沟里翻船,吃瘪在一个年轻人手里,将来传出去,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吗?心中略一思索,就不禁横了心,一咬牙,双手从腰间撤出不肯轻用的一对“子母离魂圈”双圈一碰,发出一阵龙吟,猛一上步,一声厉吼喝道:“小鬼,速亮兵刃,老夫要你在这对圈下受死!”
说罢,双圈一挫,交叉胸前,目射xx精光,凝注白斌。
雪地飘风一见五毒掌撤出“子母离魂圈”心知这老儿已动了真火,存心拚命,虽然已看出这少年的确是身怀裔技绝学,功力、内力火候均比自己还高,可是细看这少年,身上实在没有带着什么兵刃,白己有心想去把他接替下来,可是少年人总是逞强好胜,又怕他不高兴,而且自己也是多年下用兵刃了,身边也没有带着兵刃,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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