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的。仔细想一想,戈巴尔,在你的一生中,你一直都渴望着赎罪。这是希尔的母亲给你留下的影响。告诉我,她究竟为你付出过多少?告诉我,在你小时候像希尔那样不听话的时候,你的父母是不是会打你?而在你父母打过你之后,谁会安慰你?谁会用润湿的毛巾来擦拭你这懦弱的小子的伤势?你的哥哥?还是她,你们都爱着的人?”
“我没有挨打过!我一直虔诚......我......”
对杜恩来说,洞察屠夫的灵魂比翻一本旧书还要简单。从未经受训练的人心实在太......
易于度量和分析。
“不,我看到的东西有很多,戈巴尔。”杜恩说。“你畏缩在你父母的手掌和木棍下,夜里醒来低声哭泣,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爱着信仰更胜过你......除了希尔的母亲,没有人知道你,也没人安慰过你......”他把自己迄今为止推断出的一切说成他从黑暗中预见的未知。对世俗中人来说,空洞而毫无依据的“预知”比理性的“推论”更加可靠。向来如此,很少会有例外。
“告诉我,”他逼迫对方承认问题,“对你来说,究竟哪件事情更让你难过:是祭司们残酷的定罪让你再也不能见到她,还是你明白了,你所做的事情和你兄长毫无区别?”
“不——不是!”屠夫的眼里满是恳求,除此以外,还有一如既往的愠怒,“我和菲伊奇不同,——不一样!”
“你以为希尔很像曾经的你,你以为她会像你一样遭受折磨和失败,但事实并非如此。失败者只有你,戈巴尔。她远比你坚定。”
也远比你麻烦。
眼泪滑过戈巴尔的脸颊。“为什么你要把话说得这么残忍,杜恩,为什么?”
这也算残忍吗?
杜恩摇摇头。“因为,在你饱受悔恨折磨的后半生里,你一直在做像你父母一样的事情,你一直——”
“不!不要!求你别这样说!”
“——你一直在打击和诋毁可能会安慰你、可能会像你、可能会理解你的人。”
屠夫坐倒在地上,满怀恐惧地向后退去,就像要逃离他的声音一样。“没有......这不是......不是我想......”
“从她死去以后,你就在掩饰自己。你不想让希尔理解你。你想让希尔变成你这样的失败者。你以为你是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其实,你不过是在用你父母的方式阉割她的精神,——就像他们当年阉割了你的精神一样。”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忍的,”戈巴尔用粗壮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喘气,“它本来就是残忍的!如果不这样做,怎么才能活下去?”
“确实,”杜恩的声音满怀遗憾,“你眼睁睁看着希尔的母亲死去,然后你彻底阉割了自己的精神,才逃到这个偏僻、阴暗的角落。于是,这个世界就停止了像过去一样伤害你。可是,过去的印记怎会如此轻易地洗去呢?你辗转反侧的时候,有多少次被同样的噩梦惊醒?你有多少次入睡的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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