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契丹人和党项人也懂得仁义便不会屡屡背弃盟约扰我朝边地略微顿了一顿他便斩钉截铁地道朕意已决就用吕惠卿守延州。至于范纯粹便让他知太原府吧
大殿中这一番决定乾坤的谈话当然不足为外人道此时韩府书房中韩忠彦正和李清臣相对而坐谈的同样是此事。
韩公前时安厚卿上的那个折子你听说过么李清臣端起茶杯略喝了一口润喉这才好整以暇地说吕惠卿此次落职是肯定的只是这延州乃是西北要地不可不慎。
韩忠彦微微点了点头他在朝中和李清臣私交最好再加上为了对抗曾布自然对其言听计从。福建子也该致仕了他自熙丰年间便兴风作浪能让他在之后这些年中芶延残喘这么久无非是章惇那时地一念之差罢了。不过范纯粹当年曾经当过延帅并没有什么疏失他这个人选又有什么不妥
韩公范氏一门已经出了多少个宰相了你难道还没有注意么李清臣见韩忠彦犹不自省只得提醒道人只看到相州韩氏深得帝宠何尝看到范氏权倾朝野先有范文正公再有范纯仁范纯礼入主政事堂倘若再重用范纯粹恐怕范氏再无人可制。
邦直所言有理。韩忠彦微微点了点头他自幼在乃父韩琦身边长大又不由荫补而从科举进身对于世家子弟把持朝堂地情况也深有感触。此时他不由想到了在郑州的孙儿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我那孙儿肖胄也已经在外一年了如今着实想念我当初只想让他在京城先磨练一阵谁想圣上会让他这么快外放。
李清臣也是知道其中关节的人不过他已经和曾布彻底交恶并无意在此时再得罪一个仕途正顺地高俅此时不免出言宽慰道:韩公就不必耿耿于怀了郑州离汴京好歹并不算太远纵有事快马也数日可达。再说年轻人嘛若不能在外官任上历练几年今后如何能够立足于朝堂
韩忠彦自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那股言不由衷苦笑一声也就不再提起此事。话说回来两位皇太后都已经上了谧号不久就要归葬于永裕陵曾布也快回来了。你说本书转载他到时会不会上辞表请郡外放
提起此事李清臣登时沉默了。他和曾布同朝多年自然了解这个同僚的脾气要让曾布放弃手中的大权请郡外放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再加上最近的种种情况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赵佶对韩忠彦的信任似乎正在日渐下降如此看来赵佶让曾布出朝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放眼朝中能够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的也只有御史台的那些言官而已。
圣上不见得会允准。他终于吐出了几个字随即词锋一转道但只要计划得当此事未必不可为。他见韩忠彦眼睛大亮心中也不由叹息了一声。他一生勤俭清正在其他地事情上没有人能抓到把柄唯一的希望就是宰相一职。事到如今他的仕途荣辱早已和韩忠彦联系在一起纵想抽身而退也不可能更何况他身上的门下侍郎之职一想到只要能够赶走曾布他就很可能升任尚书右仆射成为名正言顺的宰相他便再也顾不上诸多风险。
韩公的忠直天下皆知如今更是朝廷相而曾布身为次相却屡屡喧宾夺主力压你一头朝中正人君子早就有所不满。再者山陵使向来为凶相若是曾布回朝而不请辞御史台的那些言官必定会群起而攻之。那个时候圣上纵使有心留下曾布也不得不依从众意
韩忠彦脸色微变不安的断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稍稍定了定神。他早就看出自己圣眷不再若是此时又起波澜自己的立场便更难了。可是一想到曾布乃是高俅在朝的大援他便立刻下定了决心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能否成功终于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就依邦直你地意思好了。
了却一桩大事两人便神色轻松地聊起一些闲话来最后不免提到了增开的那几个市舶司。他们虽然是朝廷宰辅但家人之中经商的不在少数每年少说也有数万贯钱送入家中要说完全轻商也是不可能的。
高伯章邦直不瞒你说朝中年轻才俊也不在少数我唯一看不透的也只有他了韩忠彦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