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带着眷恋,“我听季敛说易家军都在淮南道,要不您跟着我一同去国都,顺道看看老朋友,会会那些对手?”
“虽说您糙是糙了点,却是我生于这个世上后唯一亲人……那些害过你的人,我必定一个一个手刃。”
“想不想跟我一起走啊?老爷子?”
回答她的只有沙沙作响的干枯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易凤栖摸出一枚铜钱,置于手心。
“正面,你就跟我走,反面,我就不刨你的坟了。”易凤栖平静说道。
紧接着,她就将铜钱掷向天空,铜钱在空中来回上下翻转,到底一定高度后,开始回落,易凤栖将其接住。
她看了一眼正反,最后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开始干活。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冽男声。
易凤栖扭头,只瞧见周鹤潜站在她身后,此时正古怪地看着她这副要挖坟的动作。
“带我爷爷一起离开。”易凤栖说道,“我不能让他自己在这儿。”
“你爷爷已被安葬在这儿三年之久……”周鹤潜一时间竟找不出话语来形容。
“他被我火化了。”易凤栖漫不经心道,“放在骨灰盒里面。”
周鹤潜沉默下来,最后平静地点了头,“也好,带回国都,埋葬在易家墓园之中。”
也算是魂归故里。
周鹤潜走过去,对她说道,“你先别动。”
“干什么?”
“这样伤口会一直不好。”
周鹤潜让她抬起手臂,他手中拿着金创药,药粉抖落在她腰腹伤口处,那里的伤痕更严重一些。
易凤栖侧着脸看他,这人警惕得很,只要在陌生人面前,必定要易容,这样看着半点也不好看。
就是他身上,一直带着那股好闻的味道,冲淡了血味,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易凤栖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你平日里还熏香?”
周鹤潜闻声,手下动作一停,抬眼看她,眼底带着疑惑,“什么?”
“没,没什么。”易凤栖觉得自己流氓,她摸摸鼻子,“你继续,上完药我赶紧挖坟。”
“……”周鹤潜修正她的用词,“是开棺迁墓。”
他上好药,用干净纱布围了一圈,聊胜于无。
易凤栖没事儿干,便将目光落在他系纱布的手上。
周鹤潜的手很好看,手指骨节分明没多少肉,透着骨感,左手中指指背上那点樱红最是惹眼。
仿佛是一点血,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含住,吮去。
易凤栖这么一想,就往十万八千里外去,直到周鹤潜将手收回去,她还随着目光看过去。
“我手上有脏东西?”周鹤潜将自己的手抬起来,似乎是在检查。
易凤栖挪开视线,找了一个借口,“有个那啥……虫子。”
话落,周鹤潜倏地抓住了易凤栖,神情都紧绷了起来,“有虫子?”
见状,易凤栖才反应过来,他怕蛇虫。
“掉下去了,一个小蜘蛛而已。”
她拍了拍周鹤潜的胳膊,让他不必害怕。
周鹤潜盯着她拍过的地方,慢慢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