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容云略略叙过别情后,楚越人便往他大哥的这边过来。
楚越言住的是历代长老世居的竹楼,除了更大一些,比一般的小楼要多几个房间,用以堆放经典之用外,与村中别处并无二致。这幢楼中的书卷都是只有长老与护卫才能查阅的,其他族人皆可翻阅的术法一类的书卷,并着祭典与祝祷时所需之物,另有一幢小楼单独放置。
如往常一般,楚越人走入院中,看到二楼上房门虚掩,知道大哥必定在那间房内,便径直走上楼去,也不敲门,将门一推,果然,楚越言正倚在书架上翻看手中书卷。
已是初冬时节,早晚皆有霜降,清晨虽然是晴朗的,但此刻阳光并不热烈,昨夜的霜气尚未散去,连呵出的气也还是浅浅的,如烟一般的白色。这样的天气里,楚越言仍是一袭单薄的白衣,斜倚在书柜上,持书的手滑下半幅长袖,手臂裸露在带着寒意空气之中,他却丝毫不觉得冷。那悠闲的架势,似乎是在暮春时分,落花满架,流香萦绕之处,随手拿过一卷前朝笔记,漫不经心地读着,写意无比,潇洒无比。
楚越人立在门口的影子一直拖到他手持书卷之上,感觉到他的到来,楚越言头也不抬,道:“怎么不去陪娘说说话?”
“刚刚去过了。”楚越人道:“大哥,你怎么一早就在看书?”
“昨日忘了问一问公主,她当日施展术法时有无什么异常。大清早的,贸贸然去敲人家的门也不好,先翻一翻,看看有无应对之法吧。”
沉默一会儿,楚越人问道:“大哥,你有把握送她回去么?”
“她?你是说宋姑娘?”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楚越言道:“既然公主可以将她带到这里,想来我也应该能将她送回去吧。不过若是牵扯到别的因由,像小姑所说的是什么命里有份,那便难说了——”说到这里,忽然醒悟过来,抬起头,道:“小弟,你很关心她么?”
“……只是问一问罢了。”
某些念头一起,楚越言的注意力便从书中移开了,他微笑着盯着自家小弟看个不住,将他的话又重复一遍:“只是问一问罢了?”尾音上挑,十分可疑。
楚越人面无表情道:“你很闲么?”
“没办法,谁让长兄如父呢?为了你,天大的事也要放一放。”说着楚越言笑得更暖昧了:“小弟,那位宋姑娘究竟是何许人物?不仅公主对她颇多回护,连你也破天荒地会开口关心一个女子,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她。”
像是没有看见楚越人面色不豫,他又继续说道:“小弟,你究竟是想要完成她的心愿,还是舍不得她走呢?只要你说一句,我肯定——会帮你转达的,当然,如何决定还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你说是不是?”
楚越人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废话少说,我是来问你,你还有延令草么?”
“延令草?”楚越言奇怪道:“你要那个做什么?虽说它可以驻容,你一个男子,用得到么——”一语未毕,联想到什么,顿时恍然大悟:“你要送给宋姑娘?宋姑娘现在在公主体内,应该是用不到这些,你送这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多与她说些话的好,我说你啊,知道对女孩子该说什么吗……”
在他的絮叨之下,楚越人终于忍不住怒喝道:“你到底有没有?!有就快拿出来!”
楚越言被他这一喝,十分委屈,默念着自己是大哥,照顾别扭的小弟是天经地义,就算被他吼了也没什么。放下手上的书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楚越人独自留在房中,转头看向窗外那株经冬不落叶的柏树,目光中气恼之色褪却,转而变得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楚越言便回到这间屋中,手中拿着一个纸包,递与楚越人,道:“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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