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头发的小人,问谢知禅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谢知禅眼睛一眨,道:“这个叫扑克牌,是从南洋来的。”
裴翊心下一疑,问道:“你怎么会有南洋的东西?”
谢知禅眼睛再一眨,说道:“我外祖一家不是被流放到了岭南一带么,那边的商人跟南洋有些货物往来,他们安定之后也会每年给我娘送些礼物进京,这便是其中一件。”
说罢,不想裴翊再问下去,只道:“你到底玩不玩?不玩算了。”
裴翊知她未说实话,但从接受她的契约开始,他就已经接受了她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也不再继续逼问,只回道:“玩。但你得先告诉我这个怎么玩?”
于是,谢知禅将纸牌摊开在小几上,将每一个图案对应的叫法告诉裴翊。
裴翊会打马吊,举一反三,对扑克的每张牌学得也挺快,只斗地主的规则花了一些时间。
接着裴翊便跟谢知禅二人在马车里斗起地主来。
一开始裴翊连输了三把,之后便偶尔赢谢知禅一把,匣子中的银票往谢知禅面前越堆越多,谢知禅每次洗牌时都要先摸一把银票,美其名曰先沾点财气。
裴翊见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眼睛里都是星星点点,一副得意忘形的小狐狸模样,只觉得十分生动可爱。
尽管匣子里的银票越来越少,他也一点不觉得心痛。
于是,坐在车辕上的丹枫跟小柳儿就听见马车里不时传出两位主子“要”“不要”“要不起”“过”“剩一张”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喊声。
这喊声伴随了他们二人一路,直到马车到达卫国公府,都还在他们二人脑里循环。
——
毕竟是燕王世子和世子妃回门,卫国公一大早便带了府上众人在大门口迎接。
谢知禅高高兴兴将银票揣进怀里,踩在小梯上下了马车,丹枫又将一块木板铺在小梯上方,上了马车,将裴翊的轮椅推下来。
谢母一见了谢知禅,看她面色红润,没有愁苦之色,想来她在燕王府过得还行,不禁欣慰一笑。
可见了裴翊被丹枫从马车上推下来,脸上的笑便消失了,露出些悲伤神色来,捏紧了手中绣帕。
卫国公和杨姨娘,谢老夫人见了裴翊,俱是十分高兴,忙带着众人让出中间的路来。
卫国公招呼裴翊道:“世子里面请。”
裴翊看着那足有膝盖高的大门门槛,挑眉看了卫国公一眼,冷笑道:“看来卫国公只是嘴上说着欢迎我,却连府上的门槛都不想我进去。”
卫国公只觉脑门上一阵冒汗,弯腰道歉道:“是府上管事的疏忽了。今日过后我就让人把这门槛拆了,以后随时欢迎世子过来。”
谢知禅见卫国公那点头哈腰的模样,只觉身为开国功臣的第一代卫国公恐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这齐膝的门廊是大户人家门楣的特征,象征着贵族的家世地位。第一代卫国公用一辈子的军功才换来了这么高的门槛,她这便宜爹说拆就拆。
实在看不下去,谢知禅走到马车边,将小梯上的木板取下,拿过去铺在门槛上,对裴翊说道:“现在能进了吧?”
裴翊笑着看了谢知禅一眼,说道:“有劳世子妃,还是世子妃知道体贴我。”
之后,便让丹枫推着他,进了卫国公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