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管来的人是谁,这番奢华的做派,丝毫不顾及风餐露宿的将士们的心,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四匹马驾的马车在离主帅帐篷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车夫将小梯子在车门处放置好,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从车里走了下来,手上捧着一个楠木盒子。
此人是门下给事中贺征,官职正五品,在朝官众多的京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可此人还有一个身份——今上最宠爱的德贵妃的亲哥哥,二皇子的亲舅舅。
贺征一见裴翊等人,面上立刻堆满了笑意:“裴将军,别来无恙,准备接旨吧。”
裴翊等人皆跪下听旨。
贺征将楠木盒子给身旁侍从端着,自己从中拿出圣旨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抚有万方,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昔年边境之患,使百姓疲于奔命,生灵涂炭,朕甚悯之。今经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决定与突厥议和,以平息干戈,共谋太平。
朕知议和之事,关系重大,非一朝一夕之功。然朕深信,只要双方诚意相向,必能达成和议,共享太平。朕特命贺征为使,与突厥使臣商议具体事宜。
朕望天下臣民,皆知朕议和之决心,共襄盛举。如有违逆朕意,擅自挑起战端者,必严惩不贷。
钦此。”
裴翊等人对此旨意皆是有气不敢出,范星阳更是捏紧了拳头,可记得裴翊告诫他的话,才扼住了心中的愤怒。
贺征念完圣旨,仍保持着笑意道:“裴将军,接旨吧。”
裴翊面无表情接过旨意,压下心中的情绪,回道:“贺大人长途跋涉而来,该是累了,且先去休息,晚上自会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我等还要将战事的最新结果整理成奏报,呈送御前,就不打扰贺大人休息了。”
说罢,便吩咐一位亲随领着贺征等人去安排。
裴翊,花满溪,范星阳则回了裴翊帐中。
明黄的圣旨摆放在桌案上,可这道圣旨让三人皆是说不出的憋屈。
花满溪道:“圣上此举到底是何意?他这是想要扶持二皇子不成?那将太子置于何地?便是读过《政史通鉴》的童生也知,东宫不稳则会有损国本。”
便是和谈,朝中大可派一中立大臣来和谈,那就是朝廷的胜利。
可若派了贺征来和谈,这和谈成果无意外会落到二皇子派的头上,何况朝中大臣们惯会见风使舵,见圣上有意如此,恐怕等北疆军队拔营回京,情势会更堪忧。
诸多将士在北疆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战果却成了皇子们夺嫡的工具,多么可笑!
范星阳怒道:“看看贺征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孬货一个,不过是靠着他老子兵部尚书的脸面,还有宫中爬龙床的妹妹,才得了一个五品给事中,瞧他今天的排场,简直就已经当自己是当朝国舅了。”
裴翊沉肃道:“这些年太子等人风头太盛,隐有监国之势,圣上却正值壮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天家更是如此,便是亲父子,也是先君臣后父子。圣上恐是害怕了。”
到底是高处不胜寒。
花满溪忧道:“这与以身饲虎有何区别?只怕会养大了贺氏的野心,在朝堂上算计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到时候,朝中风雨涌动,太子党,二皇子党,保皇党,党派林立,利益拉锯。老裴,你可想过等你回京之后,燕王府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