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为了生存,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延续的欲-望,早已铭刻在人类的基因之中代代相传,那是经历千万年的时间也无法磨灭的本能。
天灾是造成这一幕人间地狱的条件,而人类的生存**,则是造成眼前这一幕的根本原因。
亚布卡纳港的地理环境并不算好,虽然有着天然的深水水道,但港口外面却缺少遮风避雨的屏障,从大洋中吹来的东南风可以直接在港口中兴风作浪。
不过好在船队就是乘着东南风而来的,当他们抵达亚布卡纳港的时候,正是雨季消退之后的旱季,一般很少再有大风肆虐了。这也就成了亚布卡纳能够成为港口的基础。
当这并不是主要的。
亚布卡纳港之所以能够繁荣到现在这个样子,全部归功于距离港口不远处的一口甘泉。
阿米尔的祖父曾经是个随处可见的贫穷沙盗,带领着一群衣不遮体的伙伴在这片贫瘠的沙漠中艰难的生存着。
与常识不同的是,在这片沙漠中求存的沙盗,其劫掠对象不会商队,而是比他们更贫穷的冒险者。敢于在沙漠中行走的商队,基本都有着极强的防御,根本不是他们这些缺衣少穿、武器简陋的沙盗可以打劫的对象。
不过,当人饿红了眼后,理智这种东西就会消退了。
在一次生存危机中,阿米尔的祖父红着双眼,铤而走险的盯上了一支小商队。这只满载而归的小商队很奇怪,他们的归途并非向着东方,而是向着西方。
虽然有些奇怪但阿米尔的祖父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一直跟着那个小商队走到了遥远的南方。一路上这个小商队都显得十分警惕,阿米尔的祖父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直到看到海岸线,商人们终于放下警惕,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那天夜里,阿米尔的祖父不仅得到了大量不及、一个从未有人发现的甜水井,甚至还得到了一条船。沙盗们穿上商人们的服装,让靠岸的商船降低了警惕,然后又是一场杀戮。
就这样,为了躲避贵族们盘剥的小商人失去了财货和生命,而一名贫贱的沙盗,却得到了一口甘泉、一个港口以及一条船。
这,就是亚布卡纳港的由来。
而阿米尔的家族,依靠着亚布卡纳港从一介普通的沙盗,变成了如今手握重兵财大气粗的一方霸主。
可就算再怎么强大的势力,在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难民潮时也不敢擅自敞开大门。
亚布卡纳港的中心是阿米尔家族的城堡。城堡周围50米远的一圈,不允许窝棚、帐篷或者任何建筑存在。无数手持弓弩的私兵,在城堡的箭垛后面探头探脑。
在灾难刚刚开始的时候,阿米尔家族还会向难民高价提供食水,但当漫山遍野的难民蜂拥而来的时候,即便是阿米尔这样的大家族也感到害怕了,开始紧闭大门,缩在城堡中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片入肉强食的沙漠之中,民与盗并无区别。如果有什么比饥饿的野兽更可怕的话,那就是饥渴的人类。当饥渴的人类汇聚成群的时候,他们的破坏力就只有用灾难来形容了。
一路走来陈寅看到的一幕幕早已刷新了他对人类这个词的认知。在这里,族人多的欺负族人少的,实力强的欺负实力弱的,这可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本就不多的生存资源早被上层瓜分干净了,那些完全处于生物链底端的人,剩下的只有躺在街边等死。
但即便是等死的、即便是被老鼠吃掉脚趾都无力反抗的人,当一个带着新鲜血肉气息的人类来到他身边,给他灌了一口珍贵的水源之后,稍稍缓过气来的等死者立刻露出了他的牙齿,咬向活命恩人的喉咙。
这无关道德、无关对错,在这一刻他满脑子剩下的唯有“活下去”这三个字。
陈寅甩掉了剑上的鲜血,一脸茫然的看着街边无数躺在地上等死的人。
“……看开点吧,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你可以改变一个,改变两个,但即便你将浑身血肉都施舍给他们,他们依然活不过这个旱季。所以归根结底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曾经身为圣女的维托莉亚倒是看的开,在这人间地狱之中虽然有些不好受,但终归还是比陈寅这个初哥淡定的多。
“我没那么傻。”陈寅摇摇头,“沙民都有着狼一般的个性,刚刚明明还都是死鱼而已,可现在?你看他们的眼神……”
很多“死鱼”目睹了陈寅喂水的那一幕,他们自然而然的将陈寅的善意当做是软弱,一个个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互相提防着向陈寅这边缓缓挪动。
尽管没人说话,但奇怪的是陈寅很轻易的读懂了他们的眼神:杀了这个人!抢了他的食物!喝光他的水!再把他的女人和货物卖到大部落去,这样就能活过这个旱季了!
当无数贪婪的、渴望的、狠毒的目光集中到陈寅身上的时候,陈寅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真他们的有病。”陈寅忽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抽出染血的长剑对着那帮只剩下生存本能的人们吼道:“来啊!想要杀掉我就来啊!”
陈寅身后,一只巨大的黑豹缓缓的从光雾之中走了出来,凶残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盯着眼前的所有人,每个与它对视的人都开始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
他们犹豫了。
眼前这个人明显不好惹。
凶狠的沙民们在拼劲全力最后一搏还是留下体力等待下一次机会中犹豫了。
一些人放弃了,闭上眼睛重新倒在地上缓缓的呼吸着,拼尽全力保存着所剩不多的体力。而另一些已经放弃希望了的人,张卡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嘶吼着向陈寅冲了上来。
所有人,都没有武器。
有的只是指甲与牙齿。
甚至都不用黑豹动手,陈寅自己凭借半年多来严格训练的剑技就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人砍杀了。
这些人基本都是壮年,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被陈寅砍裂了脊柱,歪着脑袋栽着身子躺在那里默默的喘息着,尽管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的不甘,依然贪婪的呼吸着,延缓着死亡的到来。
陈寅深深地看了满地尸体一眼,淡淡的说:“我们走吧。”
“嗯。”维托莉亚点点头。
当两人走开之后,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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