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泥塑般望着眼前巨大水猿,心中一跳,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热血倏然上涌,但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当下仔细打量水猿铜铃大眼,希望能够从眼神当中看出点什么。
芈敖蹙眉道:“令尹大人,这淮水水猿不是由你控制吗?怎么感觉它对咱们敌意颇深啊,刚一出手,就救了这个小子一命。”旋身轻轻的落在彭祖身边,心知此妖兽非同小可。自己可不能无缘无故给他人挡了暗箭。
彭祖摇头微笑道:“畜生毕竟难通人性,不如今日你我二人联手将其擒下,他日在君上面前也是奇功一件。”
芈敖心中大奇:“想不到一向高傲自负的彭祖竟会说出这番话来,但今日自己和他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不通力合作,那必定是弊大于利。”一念至此,哈哈大笑道:“如此真是芈某人三生有幸了。”说着抓过骨笛闪电疾冲,探手朝水猿右边攻去。
彭祖面色一变,来不及多想,配合芈熬夹击水猿左路,双掌吐处,一道绚彩气刀如雷电横空,青龙天矫,轰然劈向水猿肩胛。
淮水水猿纵声厉啸,巨臂抡圈挥舞,滔天气浪迎面翻腾,彭祖与芈敖呼吸一窒,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排山倒海般的当胸猛撞而来,“砰”气血翻滚,双臂酥麻欲裂,竟双双被倒推了十丈有余。
楚军众将士又惊又怒,彭祖、芈敖均已成名十数年,修为已达族级高手的顶峰,虽然彼此隔阂颇深,但联起手来,即便是国级高手也讨不得好去,此水猿果真了得,只平常一掌,便将二人生生震飞。
彭祖勃然大怒,喝道:“在吃我一刀。”掌心气刀轰然怒爆,金芒飞卷,掀带起七彩气光,势如狂飙,朝那水猿双脚横扫怒舞。原来是笃定水猿体型庞大,身法缓慢,故扫其下路,让它避无可避。
岂料那水猿陡然疾冲折转,鬼魅似的朝上一飘,轻轻松松的避过彭祖气刀。迎面朝芈敖冲到,尖啸声中,气浪横卷,芈敖眼前一花,又惊又怒,喝道:“妖孽,敢尔。”
话音未落,翻身急速后退,但手上却不停歇,将骨笛横在嘴边呜呜吹奏起来。“格啦啦”一阵裂响,衣帛破裂,周身瞬间涨大十倍有余。
飞蝠军放肆高吼,彭祖心中一紧,知道这巨蟒兽身乃是芈敖当日与自己对阵的白骨巨蛇。
芈敖急旋飞舞,周身黑气腾腾,无数诡异丑陋的蛊虫聚集攀爬。忽然滚滚冲爆,化作一条数十丈的人头巨蛇,通体森白,白骨嶙峋。当空发出一声凄厉破云的怒吼,腾身飞甩,陡然冲入大江之中。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暴风雨下的更加猛烈了,淮水水猿依栏扫望,却始终不见白骨巨蛇冲出江面。
过不片刻,“哗啦”一声,旗舰船身剧烈抖动,秦殇瞥了一眼纪子羽,大觉不秒,赶紧抄足跃上桅杆,背起纪子羽就往旁边的一艘艨艟上飞去。
几在同时,只听背后“轰隆”一声巨响,宛如地震海啸,惊涛沸腾,旗舰突然被高高抛起,众东夷水兵猝不及防,踉跄倒跌,惊叫着落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彭祖、水猿身形摇晃,但都运使真气紧紧的伫立在甲板上,白骨巨蛇在江中摇曳飞舞,巨大蛇身盘住旗舰,微一勾卷,将整个旗舰绞成漫江木屑。
彭祖哼了一声,旋身急电飞回楚军舰船之上,到是那淮水水猿刚欲飞身冲起的时候,巨蛇长尾从后面破空飞舞,蓦地将它的左腿缠住,朝下拽入大江之中。
冰冷的江水霎时间灌入水猿耳、鼻、吼...七窍之中。虽然受制,却并不慌乱,一双大力巨臂顺势抱住白骨蛇身,抡起旋转向外抛飞。
白骨巨蛇发出一声凄厉怒吼,张牙舞爪,朝后抛弹飞卷,想不到水猿力大如斯。索性身子一晃,将计就计,装作真气不济,匿身于江水之下。
彭祖心中大凛,想不到芈敖化作兽身竟还不是淮水水猿的对手,转念想到巫支祁抢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水猿兽身,心中恼怒不已。蓦地灵光一闪,心道:“淮水水猿乃是上古恶兽,不死不灭,就算巫支祁元神控制了它的身体,也肯定炼化不了水猿的元神,不如我用摄魂术唤醒水猿本真元神,使其内里相斗,那么它的威力必定大打折扣。”
心念一动,立时从号令兵手中接过粗大的鼓槌,双手疾舞,狂风暴雨般的在鼓皮上敲击,轰声巨响中,气浪排山倒海的朝着水猿肆虐拍击,就如同千军万马齐齐踏在水猿的身体之上,周身骨骼咯咯作响,似乎随时都要散架一番。但双目还是炯炯有神,神识并未受到多大伤害。
彭祖深知水猿铜身铁骨,难以用巨力压制住它,悄悄调起丹田真气,倏然高高跃起,双手齐齐敲下,一道巨大的红色气旋在那鼓皮之上蓦然绽放,如寒刀闪电狂舞飞旋,朝着水猿的额心射去。与此同时,又接连击打了鼓身数下,隐隐可见数十道白色气浪汹涌喷薄,将水猿瞬间吞没。
水猿被诡异已极的摄魂气浪四面夹击,虽然奋力抵挡,但还是被几道摄魂光芒钻入神庭之中。登时神识混乱,如万蚁噬咬,裂痛欲狂。
正待彭祖进一步攻击时,江面突然窜起一条白骨巨蛇,飞扬卷扫,惊雷咆哮,朝水猿背心怒拍而下。
“轰”绚光迸爆,神识混乱的水猿被白骨蛇身扫中,登时鲜血狂涌,狂吼声中,反臂挥打,气浪爆鼓,将白骨巨蛇打的翻身飞滚,跌入江中。
而淮水水猿先后遭遇彭祖摄魂和芈敖兽身偷袭,再也支持不住,缓缓沉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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