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冽文皱着眉看她,目光里一片潮水汹涌,他觉得,他好像看不透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聂程程的唇虽然离开了,她的手依然捧着他的脑袋,慢慢贴近。
她的头略歪,目光越过欧冽文,就能看见躲在树林里的那一个人影。
这个人一直在跟着他们。
从三个月前,他就时不时在她和欧冽文身边打转,偶尔目光交错,聂程程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
可他咬了咬牙,转头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
聂程程不动,欧冽文也不动,可是姿势久了,难免有些难过,他皱着眉问:“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别动。”
聂程程捧住他的脑袋,整张脸几乎贴上他的,可又留了一张纸的距离。
“你抱着我。”
“你有病。”
“你先抱住我,搂我的腰。”
“不要。”
“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跟你的老板告状。”
“”欧冽文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对她妥协了。他伸手,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虚搭了一下。
“行了么。”
“行。”
聂程程看了他一眼,笑了:“就是你经历好像太少了,不论是抱男人还是抱女人,看得出来,你不会拥抱。”
“够了没。”
欧冽文不想和她多兜搭,他已经没耐心了。
聂程程说:“再等一等。”
等一等。
等那个人彻彻底底的看见。
她需要收到最好的效果。
过了一分钟。
欧冽文再也忍不住了,正想撤回手,甚至推一把身前的女人,聂程程忽然笑了一声。
欧冽文低头看着她:“你笑什么。”
聂程程:“笑你。”
“什么?”欧冽文没明白。
聂程程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姿势,近一点看,能看出来没有亲到,也不算拥抱。”
欧冽文的手一顿,冷眼瞧她:“你到底搞什么。”
丰唇一上一下,聂程程给了他答案:
“但是,远处的人看过来,我们不仅是在接吻,我们是拥抱着接吻,而且是一个很激烈的吻。”
当晚,下雨了。
可是天上一轮明月,依然很亮。
聂程程编了一个小谎,说她想吃非洲的提子,欧冽文看都没看她,说:“提子没有。”
“那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你骗人,我不信这个地方一点水果都没有。”聂程程说:“我晚饭没吃饱,想多吃一点水果,解馋,又能填饱肚子。”
“饿就吃饭。”
“不吃饭,我要吃水果。”
“水果不管饱。”
“没关系。”聂程程想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理由“因为我减肥。”
“”欧冽文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抬头,盯着身无四两肉的女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减肥?
欧冽文的言语比聂程程的身材还干瘦,说:“你想搞什么花样。”
聂程程摇头:“没有花样,就是想吃水果。”
和这个女人搞,真是没什么搞头。
欧冽文没有坚持很久,放弃了,说:“提子真的没有,有红枚果。”
聂程程:“远么。”
“不远,就在附近的树上,不用买,摘一点就行。”
“那你多摘一点,要挑模样好的,新鲜的,不要烂掉的,也不要看起来丑巴巴的。”聂程程说:“就算是饭后甜点,也不能吃的让人糟心吧,不然第二天我的实验会受影响的。”
“”欧冽文仿佛已经对这个女人的刁难了若指掌,他没有生气,也一点没有怀疑,转身就出去给聂程程摘果子了。
聂程程开始思考。
没有提子,说明这里不是非洲,热带水果可是一年四季几乎都产有的,至于他说的红枚果,聂程程听说过。
她在基地的时候也远远的看到过一眼——是一个像草莓的水果,可是白里透红,红里又黑。
这个水果是当地的特产,只有当地有。
“红枚果,叙利亚。”
饶了公海一周,居然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了。
聂程程轻松地笑了一笑。
欧冽文出去就是最好的时机。
聂程程快速洗了一个澡,头发也没吹干,穿了一身轻扬的睡衣上床。
月色下,她肌肤在透明的雪纺睡衣之中隐约可见。
白里透红,湿漉漉的秀发打湿了后背。
肩膀的蝴蝶骨凸起。
从门缝偷偷看的话,月亮底下的女人,就像一朵等待被蹂。躏的妖花。
他再也忍不住。
下一秒“砰”的一声,聂程程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她回头,周淮安一脸深深戾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盯着她,目光极为复杂。
这个跟了他们三个月的男人,就是周淮安。
三个月,他像一条蛇,像一个影子,如影随行跟着他们,但只是跟着,不露面,也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直到今天的白天,聂程程才在树林里确切看到了他。
她确定,周淮安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
所以,她“吻了”欧冽文。
她故意的。
这件事只有她和欧冽文知道,可是周淮安不知道,在他看来,聂程程就是真的吻了上去,还是她主动献上的吻,一个足够刺痛他心的激烈的吻。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女人,却要被另一个男人夺走?
就因为这个人长的像闫坤?
周淮安心底一阵冷笑。
他从三个月前,聂程程提出要和欧冽文处一起的时候,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到今天看到她吻他的一幕,他差点冲上去杀人。
聂程程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步,甚至于,今天这一幕就是她这三个月一手策划的。
可是当她真正看到周淮安,看见他像一匹饿狼一样站在门口,凶狠地盯着她,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聂程程抿着唇,和门口的人对视。
外面下着雨,周淮安应该是没有带什么雨伞披风,他的头发全被打湿了,肩膀上也湿了一片。
他的眼眸在水雾之后,越看越黑,越黑就越沉。
她握着吹风机的手在颤抖。
不再多想。
聂程程立即拔下了电源,跑下床就往窗台跑!
她速度很快。
可是周淮安比她的速度快多了,他像一匹真正的狼,从她身后扑上来。
她的背就撞上了床头,紧接着,柔软的身躯上被一个沉重的男人压上。
身上的睡衣,忽然被撕开各两边。
他的唇重重落下来。
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牙齿印,留下属于他的专有痕迹。
“周淮安!禽兽!”
聂程程努力推身前的男人,可是推不掉,周淮安埋在她的颈窝,四处啃噬吮吸。
多么白皙的身体。
周淮安在用强的时候,还不忘来观赏身体下的这个女人。
她的身体是头一次这样赤诚的在他面前,从前他只是暗自窥视,把她想象成自己的性。爱对象,在夜里,一边看着聂程程起伏的曲线,一边安慰自己的身躯。
可是今天不同,他可以彻底拥有她,可以彻底占有她。
即便占有不了她的心,有她的人,有她的身体,周淮安觉得也足够了。
看吧,他不是一个贪心的男人,他只要她的人在她身边就可以了,她在心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周淮安迅速地脱了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很快,他就能和她赤。诚相对,只要他将最后一件碍事的东西除去。
聂程程毫不退让的挡着,眼眶泛红,手指因为紧张而僵持。
“周淮安你个死变态,你放开!”
“骂,你接着骂。”
周淮安抬起头,一只手就能轻易的将她的两只手腕抓住,抵在床头,他跨坐在聂程程的身体上,另一只手朝她狠狠一捏。
聂程程疼的龇牙咧嘴,仰着脖子叫:“疼啊——!”
疼?
她还知道疼?
她的疼能比得过他么?她的疼就算加乘上了千万倍,也比不过他这些年来受到的疼痛。
不过,没有关系。
就在今晚,他可以一一问她讨回来。
连本带利的。
想到这,周淮安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继续做下去,他把她整个人对折了,再用力压了下去。
“啊!”聂程程感觉自己的背脊都被他压碎了,细碎的痛苦声断在喉咙里,聂程程憋着看他开始抽皮带,把裤子丢在一边,露出凶猛的狰狞之。
可她忍着,她在心里计算时间。
欧冽文回来的时间。
这时,周淮安已经分开了她,跻身要进来——
“周淮安——!”
聂程程突然打断他的进攻,她唇上早就鲜血淋漓,都是被她咬的。
“你敢到最后试一试?”
“你害怕了?”
周淮安盯着聂程程,眼中怒火烧天。
“你现在害怕了,你三个月前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聂程程疼的说不出话。
周淮安便自顾自,朝她发了一腔的火:“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欧冽文凭什么像狗一样守在你身边?你跟他很好啊,每天一起吃饭,还一起睡觉对不对。”
他真的上钩了
聂程程没解释,冷笑一声:“和你无关!”
她从来吃软不吃硬,周淮安知道,可他今天被愤怒烧光了理智。
“怎么和我无关,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是,你就是!你从二十年前就是我的女人了!”
周淮安愤怒道:“那些猪狗不如,像垃圾一样的东西,他们怎么配得上你,他们不配!”
他们不配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聂程程的头发还被抓在他手里,可她无畏地笑了笑:
“周淮安你自大刚愎!傲慢无礼!你自己本事不如别的男人,还骂别人是垃圾,你自己才是一个特别大号的垃圾——你应该送去垃圾场火葬!”
刚说完,一转眼,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好细啊周淮安把聂程程的脖子掐在手里,心里阴暗地想,只要他现在稍稍一用力,就能叫她粉身碎骨,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她这张讨厌的嘴,就再也说不出让他伤心的话来。
聂程程的双眼通红,她的喉咙被掐住,气传送不到上面,血堵在头颅里,血管也渐渐胀大。
脖颈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聂程程挣扎,颤抖地伸手,抓他的脸。
可他的手还在不断的收紧,再收紧,五指在聂程程的脖子上,勒出青痕。
无所谓了。
周淮安想一切都无所谓了。
就在这里把她杀了,这辈子,聂程程就属于他了。
周淮安已经彻底想歪了,他对聂程程的恨已经到达临界点,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她,都是她选择了别人,把他抛弃了。
“聂程程”他最后一次,轻轻喊这个名字,目光淡淡了无生气“二十年了,程程,二十多年了。”
“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可你最后却抛弃了我,你还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聂程程已经几乎透不过气了,视野一片模糊的时候,周淮安提到了那个男人,她就忽然看清楚了。
闫坤。
她就算死,在死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的依然是闫坤的笑容。
他看她的眼神,他英俊的五官。
想起闫坤,聂程程的语气都变的柔和:“周淮安,我和闫坤结婚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什么?”
聂程程看着他,说:“就算我死了,我也是闫坤的妻子。”
说完,她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周淮安说:“你为什么到死了还想着他,我说了他和你不合适,程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周淮安的面容狼狈之极。
聂程程轻声喃喃,几乎是给自己听的“你们每个人都觉得他不适合我,他要时时守在边境,要出生入死,要保家卫国他照顾不到我,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在我的身边
她的眸光如火。
安静地看着周淮安,她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敢说,闫坤今天就算在外面做危险的事,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死也会回来!”
她想起周淮安质问她的话,想起卢莫修否定的语句,她嘲笑起来。
“你们根本不是为了我好,你们就是自私!”
“自私的人!自私的目的!”
周淮安无话可说。
聂程程说说得对。
他就是自私,就是自私的要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已。
虽然聂程程没有说明,可她的表情告诉他一切。
她这一辈子,前有周淮安,后有卢莫修,可是他们终究不能成为她选择共度一生的伴侣。
她选择闫坤是因为爱,就算将来离开,也是因为死亡。
他们两人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比彼此更好,更想执手一生的人了。
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心,得到她的身体。
有用么。
没用。
他不过是个垃圾而已。
周淮安沉默了许久,终于松开了聂程程。
从床上下来,沉默地捡起衣服,穿好。
聂程程彻底松了一口气,顺便在心里暗骂了欧冽文几句——
这么晚还不回来,不知道哪里去鬼混,害她差点没命了。
周淮安走到门边,这时候,门却打开了。
欧冽文出现在面前。
周淮安一愣,显然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和他碰上会如何。欧冽文则斜视他,目光离开,看向床上狼狈凌乱的聂程程。
她她的身上全是咬痕。
他最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到处是被撕碎的布料,这些布料来自于聂程程那一件雪纺睡衣。
周淮安冷眸看他,没有动。
欧冽文越过他,拎着一大袋的果子进门放好,站定了一会。
聂程程刚刚拉上被子盖住自己,嘴巴一动,正要喊他——
突然!
欧冽文一个转身,一个拳头锤向周淮安的三枕位——
一个重则使人致命,轻则昏迷晕倒的地方。
周淮安也显然没有料到欧冽文会真的出手打他,所以没躲过,生生挨了这一下,他险些晕过去。
聂程程看的傻掉了,声音被卡在喉管里。
欧冽文没看她,一手拎起周淮安,淡淡地说:“跟我出来。”
半小时。
欧冽文和周淮安出去了整整半小时,一点声音也没有,聂程程早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她只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应该想他们在做什么,或者替他们着急担心一下,可她没有。
整整半小时,她都在胡思乱想。
男人和男人争斗,无非几个原因。
关于土地,或是关于女人。
聂程程轻轻一笑。
这时候,能听歌就最好了。
又过了十分钟。
聂程程快睡着了,才听见门外好像有动静。
她勉强睁开眼看过去,门一开,欧冽文站在门口。
他依然冰冷的像一个蜡像。
“怎么了?”
聂程程看着他,说:“你和周淮安出去做什么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一眨眼,她马上看见他脸上的青痕。
“你们打架了?”
聂程程挑眉说:“周淮安呢,你把他打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推,写了很多都被我删了,也该加快了。
猜猜程程的计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