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顿住,看着聂程程:“你想做什么?”
“你别误会了。”聂程程说:“鱼死网破,就是你死,我却好好活着。”
尽管我会失去很多宝贵的东西,也会遭受一些非人的耻辱,可我要好好活着,看着坏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她真的很坚强。
这才是他认识的聂程程。
周淮安盯着聂程程看了老半天,目光中的欣赏源源不断。
激情退去。
也罢。
“起来吧。”
周淮安抽出手,从床上下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然后给了聂程程一套衣服。
“今天早点起来,晚上有活动,带你去见一个人。”
聂程程的身体还在被子里,没有动,她抬起头,看着周淮安问:“见谁。”
周淮安说:“见一个,你猜测他很想见你,而你也等不住,很想见的一个人。”
说完,周淮安整理一下后就走了。
聂程程在他离开后,下床乍看过去,是一条旗袍。
藏青色的旗袍。
不是大红大绿的颜色,也没有那些珠光宝气。
简单的款式,流利的线条,上面还有鸦青色的花纹。这些花纹一团一团,重重叠叠,明明是暗色的,却显得花团锦簇,很好看。
聂程程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高挑的女人,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细腰像一杆柔弱的芦苇,盈盈一握的样子。
配上她的妆容,这样的打扮不会显老,反而更端庄、优雅、沉厚。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呵”聂程程化完最后最后一笔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宴会就安排在游轮的第二层。
要感谢周淮安,自从第一次的不欢而散,聂程程就没去船内的其他观看过,今晚第一次走出底层,她找了半小时才找到二楼的宴会厅。
好久不穿高跟鞋,她踩的脚都痛了。
找了一个服务员引到二楼,聂程程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没顾上这个服务员看着她呆滞着迷的眼神,笑了一下就走了。
连一个服务生都对她神魂颠倒的话,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就算她的计谋不能百分百成功,至少成功一半吧
走进船舱。
聂程程先扫了一眼,皱了一眉头。
人挺多的。
不仅是人多,装潢也豪华的像皇室游轮。每个人都是西服洋装,美艳的妇人小姐,配上闪闪发光的宝石。
聂程程眉毛一抽,目光渐渐变冷。
周淮安穿了一身笔挺的燕尾服,朝她英姿勃勃走来,他今天头上抹了发蜡,脸上也修饰了一番,看起来确实和之前的不一样。
不得不承认,就说周淮安的本身,确实是一个高颜值的帅哥。
周淮安看见聂程程,第一眼就是赏心悦目:“程程,你来了。”
聂程程抬头,斜看他一眼,单刀直入:“人在哪。”
“那么着急?也不跟我聊一聊。”
“周淮安。”
“嗯?”
“别废话。”
聂程程吸一口气,异常冷静地和他对视。
周淮安和她对看了三秒,败下阵来。
“好吧,你跟我来。”
周淮安领着她过去,对那人说:“仇哥,人来了。”
他一转过身,眼睛和聂程程害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聂程程吓了一跳。
这个叫“仇哥”的人左边脸上一条深深的刀疤,他一动,这条刀疤也跟着狰狞地笑。
他伸出手给聂程程:“你好聂博士,我叫奎天仇。”
聂程程伸出微颤的手给他:“你好。”
奎天仇和她握了握手,依然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六弟跟我说了好几遍了。”
“六弟?”
“对啊,就是你朋友。”
聂程程朝周淮安看了一眼,后者很无耻地对她挤眉弄眼,一脸“加入组织我很高兴的样子”
聂程程呵呵一笑,心想周淮安这个人真是彻底没救了。
跟着一个坏蛋喊大哥做小弟,他还高兴的出来。
奎天仇说:“聂博士可能也听说过我的名字。”
聂程程说:“嗯,久仰大名。”
奎天仇愣了一下,没有听明白的意思,聂程程才意识到这个坏蛋可能没读过书,是个文盲。
聂程程用中东语言尽量解释这个成语。
奎天仇听了,一笑,说:“聂博士不愧是读书人,用词很有涵养。”
聂程程被一个坏蛋夸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只能干笑。
奎天仇又和她聊了一会,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几个人。
除了周淮安,另一个是带眼镜的男人,长相很斯文,看不出来他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聂程程看了他一眼,微微一震。
不是因为他斯文败类的模样,是因为他的长相,有三分像闫坤。
如果不是她知道闫坤没有兄弟姐妹,她差点就以为这个人是闫坤的兄弟,他看起来有点年轻,好像比闫坤小了两三岁
聂程程因为惊讶,所以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
奎天仇对她笑了一声,说:“聂博士,这个是跟着我最久的孩子。”奎天仇转向他,说:你自己给聂博士介绍,叫什么。”
他对奎天仇点点头,然后看向聂程程,面无表情地说:“欧冽文”
简简单单三个字。
聂程程笑了笑:“你好。”
欧冽文点了点,没话了。
奎天仇说:“聂博士平时喜欢搞研究、喜欢做实验,你为人类造福做贡献。”
“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
“但是不用夸我了,我承受不起奎老板的夸奖。”
聂程程用叉子在蛋糕上划了一块,一小口带着奶油的,塞进嘴里。
她笑了笑:“我怕你夸我太好了,我会被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骂。”
这句话明摆着骂人了。
奎天仇旁边的欧冽文动了一下,聂程程看见他裤子带里有一个冷硬的东西冒出了头,同时,聂程程旁边的周淮安拉了她一把。
他的人往前微微一站。
“仇哥,对不起,程程年纪还小,她不懂事。”
“哦,聂博士今年几岁了。”
“28了。”聂程程叉了叉手里的蛋糕,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也不小了。”
“是不小了。”聂程程抬头,看了奎天仇一眼:“都可以结婚生儿子了。”
奎天仇笑了笑:“聂博士已经结婚了?”
聂程程也对他神秘地笑,说:“你猜呢,我说我结了,你信不信?我说我跟一个国际刑警结婚的,你信不信?”
奎天仇:“呵呵。”
聂程程说:“我还说是他派我过来你这里做卧底,做奸细,好之后把你抓起来——”
“你信不信?”
“聂程程!”
周淮安咬着牙暗暗的吼她,目光里全是警告和威胁“再敢乱说一句我剁了你。”
聂程程耸肩,越过周淮安,看向奎天仇。
奎天仇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聂程程。
周围的灯光忽然慢慢暗下来,响起了慢舞的音乐声,只余下几缕白色的灯,浅浅的照着人脸。
有一束,打到了奎天仇的脸上。
阴鸷可怕。
拔了老虎脸上的胡须是很危险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一时冲动的后果很可怕,现在惹了老虎,该怎么收场,聂程程不知道。
低头,什么都不想。
沉默片刻后。
“聂博士,我很欣赏你。”
奎天仇忽然说话,他缓缓移动,从那一束光里走出来,到聂程程的身边说:“敢这样挑衅我的女人不多。”
“你是第一个。”
聂程程抬头看他,脸上没表情。
奎天仇慢慢靠近她,他的身高和聂程程差不多,站在她眼前,他的嘴唇几乎可以碰上她的鼻尖。
“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奎天仇眯着眼睛笑的时候,目光里是一片精光。
聂程程看的一怔。
奎天仇伸手,抹去聂程程嘴角的奶油——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想法是什么?
漂亮?
情。欲?
聂程程被奎天仇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反射性往后退了一步,奎天仇的手落了空。
不过他没生气,反而笑了:“六弟对捏博士的老师和师母有点过分,让你的老师和师母受了一点苦。”
奎天仇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叹息说:“他的做法太过分了,我替他给聂博士你道歉。”
聂程程觉得奎天仇应该庆幸她现在手里没有杯子,不然一杯子酒水朝他脸上泼过去——
哔了狗了,五十步笑百步。
不要脸——!
聂程程隐忍不发,皮笑肉不笑继续看着他,奎天仇淡淡地说:“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了,我想,聂博士你也该知道规矩。”
聂程程:“请讲。”
奎天仇欣赏地看她:“你帮我达到目的,我保证你的老师和师母毫发无损回到俄罗斯。”
“好。”
聂程程说:“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我们会到达目的地。”
聂程程想了一下,说:“可以,不过我有要求。”
奎天仇:“你尽管说。”
聂程程说:“我要一个人照顾我的起居,当我的保镖。”
奎天仇:“谁?”
聂程程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到面无表情的欧冽文身上。
他的脸,他的神情,真的有几分像闫坤。
欧冽文的眼镜反了一下光,还没感觉到不妥,一根手指已经指在他眼前。
“我要他。”
奎天仇说到做到。
聂程程和他们在一起的期间,她有什么要求,只有不过分,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只是奎天仇这一行人的行踪很隐秘,聂程程离开一个地方,就必须蒙上黑布,不准偷看。
所以三个月来,聂程程一直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在哪里,在哪个国家,哪个小镇。
一切都不知道。
渐渐的,到了深秋的季节。
聂程程这一次,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山林里。哪里的山林自然还是不清楚,她只知道,是一座很大的绿林,推测的结果之中,比较靠谱的,是他们到了非洲。
非洲哪儿,就又不知道了。
这天,聂程程写公式,写到了一半,发现一直跟着她的欧冽文不见了。
聂程程下意识找了一下他,十五分钟后,她在林子里的一块空地找到了欧冽文。
这是一处练习搏击的练习场。
周围有十几个人,大小个头不一,大部分是当地的人
人声鼎沸。
像一个古罗马角斗场。
欧冽文正在和一个人搏斗,他对手是一个大块头,从周围的人话里,听出他是当地人,经常在黑市拳击场里出没,半个职业摔跤手。
欧冽文也不差,他的上半身赤膊,看肌肉很发达,身上因为出汗,亮晶晶的,像抹了什么油。
太阳光一照,他的肌肉每动一次,都像一面镜子反光。
周围的女孩尖叫不已。
聂程程看了一会,这才发现,欧冽文其实长的很帅,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三分像闫坤的关系。
那个职业摔跤手很厉害,但是欧冽文出拳也干脆利落,结结实实揍在对方身上。
不知不觉,交手过了三四回合,职业摔跤手被欧冽文给打趴下了。
周围的人吹口哨。
“赢得人是这个帅气的小哥——!”
“厉害!”
欧冽文赢了就走,任何人喊他,他都不回头。
聂程程全程观看下来,她看见欧冽文皱着眉,仿佛对自己这个成绩并不满意,摇了摇头,眼眸刚抬起来,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聂程程。
她赤果果地看着自己。
“挺厉害啊。”
聂程程走过去,扬下巴,笑说:“你好像有很多粉丝,不理她们啊?”
欧冽文不理,越过聂程程离开,聂程程跟在他后面,说:“送上门的都不要啊,那你要什么?”
欧冽文回应她的是一双“关你屁事”的眼神。
聂程程不泄气,跑了几步超过他,张开手臂拦住人,欧冽文只能停下来,目光和她对视。
聂程程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啊?”
欧冽文没反应。
聂程程就当自己对着人偶说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啊,你是不是人?还是僵尸?活神仙?”
聂程程说着,凑近他的脸仔细看,笑道:“你是机械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感情的?”
“”就算欧冽文不理她,聂程程也能一直说个不停。
她不是这样聒噪的女人,只是此刻这样做,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她需要欧冽文这一枚棋子。
幸好,他终于忍不住了。
不然聂程程觉得她就算把嗓子都说哑了,这个没感情的人偶依然对她无动于衷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欧冽文终于说话了。
聂程程站到他身边:“没干什么,想找你聊天。”
欧冽文皱着眉看她:“你没事做了?实验做好了?”
聂程程:“没,但是我需要休息,需要有人陪我说话,做实验很闷很无聊的,如果我一直闷着,没人陪我聊,我可能会得精神病、抑郁症——那么,实验就做不好了。”
欧冽文:“”聂程程笑了笑,她抠着自己的指甲,说:“我是无所谓的,但是你的老板可能会有点难过。”
“行了。”
欧冽文被她一提到奎天仇,就马上妥协了“说吧,你要聊什么。”
聂程程怂肩膀:“随便。”
“可以聊一聊感情上的事,比如——”聂程程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女人没有兴趣。”
欧冽文冷冰冰地看着她,没有话。
聂程程说:“欧冽文,你是同性恋么?”
欧冽文看她一眼,淡淡地回答:“是啊。”
“你真的是同性恋?”
“嗯。”“你骗人?”
“我没有。”
“”聂程程想了一招,嬉皮笑脸对他说:“那你用行动来证明一下,你是同性恋。”
欧冽文看着她:“怎么证明。”
“你亲我一下。”
“”聂程程想到西蒙从前不小心亲到女生的那个表情,她笑的更乐,说:“你真的不是异性恋的话,你就亲我一下,我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欧冽文没有动,冷冷淡淡上下打量这个女人。
“我都说我是了,还不行?”
“不行,我怕你骗人。”
“我骗人又怎么样,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欧冽文盯着聂程程,下一秒就出现了“能不能不要来撩我”的表情。
聂程程笑了笑:“不能。”
欧冽文无语了。
聂程程:“你亲不亲。”
“不。”
“那我亲。”
“!”
欧冽文一点也没反应过来,他从没遇到过那么大胆的女人,他每一次看到他们绑了女人回来强。奸,那些女人都是又哭又喊,吓的跟老鼠一样乱跑的丑陋模样。
但是聂程程和她们不一样。
她有极好的美貌,还有过人的胆色。
她让他震惊。
聂程程捧住欧冽文的脑袋,亮出两排小白牙,迅速在他下巴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然后,迅速放开。
在欧冽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已经离开了。
这是咬。
不是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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