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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樱还是老样子,真不知道她这种说话方式该如何去采访?
"你也在话剧社待过?"荃问我。
"算待过吧。"我总不能告诉荃,我被赶出话剧社。"你呢?"
"我是话剧社长。"
"啊?怎么差那么多。"我想到了橘子学姐。
"嗯?"
"没事。只是忽然想到一种动物"
"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橘子。"
"这里没橘子呢。"
"说得对。"
荃又看了我一眼,充满疑惑。
"我们的对白有点奇怪。"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荃也笑了。
"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别客气。请说。"
"朱丽叶的对白,需要声嘶力竭吗?"
"不用的。眼神和肢体语言等等,都可以适当传达悲伤的情绪,不一定要透过语气。而且有时真正的悲哀,是无法用声音表现出来的。"
"嗯?"
"比如说"
荃把装了半满果汁的高脚杯,移到面前。
右手拿起细长的汤匙,放进杯中,顺时针方向,轻轻搅动五圈,停止。
眼睛一直注视着杯中的漩涡,直到风平浪静。
然后收回眼神,再顺时针搅动两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在做什么呢?"
"你在思念某个人。"
荃赞许似的点点头。
"你很聪明。"
"谢谢。"
"再来?"
"嗯。"
荃将高脚杯往远处推离十公分,并把汤匙拿出杯子,放在杯脚左侧。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搁在杯口,其余三指轻触杯身。眼睛凝视着汤匙。
端起杯子,放到嘴边,却不喝下。停顿十秒后,再将杯子缓缓放下。
杯子快要接触桌面前,动作突然完全静止。
视线从头到尾竟然都在汤匙上。
"这样呢?"
"你很悲伤。"
荃愣住了。
过了一会,荃又缓缓地点头。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荃又问。
"好像是吧。"我还是不确定。
荃想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
"再来一个,好吗?"
"好。"
荃再将汤匙放入杯中,左手托腮,右手搅拌着果汁,速度比刚刚略快。
用汤匙舀起一块冰,再放下冰块。拿起汤匙,平放在杯口。
眼睛注视杯脚,挑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叹一口气。
"答案是什么?"
"这太难了,我猜不出来。"
"这表示果汁很好喝,不过快喝完了。好想再喝一杯,可惜钱不够。"
荃说完后,吐了吐舌头,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
"轮到,我玩。"孙樱突然说话。
我看了孙樱一眼,很想阻止她。
孙樱将她自己的高脚杯放到面前,右手拿起汤匙,快速地在杯中搅动。
汤匙撞击玻璃杯,清脆响着。
左手按着肚子,皱了皱眉头,也学着荃叹了一口气。
"如何?"孙樱问。
"你吃坏肚子,想上厕所。但厕所有人,只好坐着干着急。"
"胡说"孙樱骂了我一声。
"这叫,沉思!"孙樱说。
我左边嘴角动了一下,瞇起眼睛。
"你不以为然,却不敢声张。"荃指着我,笑着说。
"你怎么会知道?"
我很惊讶地望着荃,荃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等荃抬起头,我问她: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轮到我问了。
"应该是的。"荃似乎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