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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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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围攻残军

    李月辉看到自己一箭射倒了一名辽东军卒,微微一笑,又连放了几箭,箭无虚发,虽因辽东军已有所准备,不能一箭毙敌,可也都射中了辽东军。她左右的兵将也同时放箭,眨眼之间,冲在前面的辽东军一下子倒下去十几个,虽不致命,可还是让辽东军的攻势为之一顿。辽东军没想到直到此时这些大顺贼军竟还敢如此坚决的反抗,而且刚才这些从宫墙后露出头的竟还都是些妇女,她们的箭法又如此高明,真是让人大为感叹。当下辽东军不敢继续贸然前进,各找隐蔽之处,举枪射击,有臂力好的,将手雷扔到宫墙之后,给守在宫墙后的大顺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此时寨中四处的战斗声已明显弱了许多,站在慈庆宫上的高桂英知道,必是辽东军已占了大寨。确如其所料,此时茅庐山上已只有几百人还在继续战斗,随着寨中各处战事渐渐转弱,大部分辽东军都向着此处奔来,混战的场面已经离开十字路口,快速的向宫门逼近。眼见情形已是十分危急,高桂英稍一犹豫,立即下令道:“命令月辉赶紧退进内院,其他人该上院墙的上院墙,该上门楼的上门楼!”霎时间,慈庆宫中所有的人都出动了。连平时烧火的老头也拿着劈柴的斧头奔出来,烧菜的老妈子也拿起了剁肉地刀。山上仅存的千余大顺军民,十之**已集中在这小小的院落当中。

    宫外已基本听不到撕杀声,辽东大军也已开到了慈庆宫周围,将慈庆宫团团包围起来,不过他们却并不急着进攻。高桂英看着战事停了下来,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退回山顶的也有四五千人之多,可这还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只剩下眼前这不到千人,而辽东军更不可能放过自己。谁知道他们还有何手段。就在高桂英担心不已的时侯。只见围在宫外的辽东军突然让出一道小路,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中走到阵前。其身上整齐的盔甲和手中闪亮的马刀还有身后顺风飘扬的吴字大旗,让高桂英猜出此人定是北明的摄政王吴三桂。

    高桂英不知此时这吴三桂来到阵前又有何事。吴三桂打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院前百米左右地地方,高声喝道:“我乃大明摄政王吴三桂,请高夫人出来答话!”

    高桂英虽知辽东火器犀利,射程超远,就算自己站在楼上怕也不是很安全,不过此时却不能弱了气势。不然更无法继续守下去。整了整容装,高桂英几步来到窗前,面对吴三桂道:“先帝死于你辽东人之手。大顺几十万大军也尽数丧于你手,你我已是生死大敌,还有何好谈地?如今守在此处的都是我大顺的忠臣良将,你若是来劝降的,我劝你不要再费口舌了。你要战便战,我等决不会投降于你等!”吴三桂未等开口劝降,便已被高桂英一句堵了回来,心中好不郁闷,苦笑两声,才道:“你我各为其主。两军交战岂能不死人?李自成的遗体现在正停于陕西西安府,如高夫人能放下武器,我保证按大明王爷之礼将其安葬在西安府,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哼,先帝死于你等之手,死后享用何等待遇又有何用?我老太婆今日若是也战死在此,无其他要求,只求你将我骨灰便洒在这茅庐山上便是,至于先帝遗体如何处置自然由你,我已管不了这许多了。”吴三刚想再次开口,却突见一点寒光从慈庆宫中射出,直奔自己面门。吴三桂也是久径杀场,这几年虽很少亲自上阵杀敌,可一身本事却没有扔下一日,军中大小将领在与其对战中,无一是其敌手。看到寒光越来越近,吴三桂手中马刀轻举,似慢实快,只听当的一声,正好磕在箭头上,一支长箭应声飞出几步,力尽而落。挥着手中马刀,吴三桂怒道:“高夫人,我敬你也是一位巾帼英英雄,才苦心相劝,没想到你竟偷袭于我,哼,着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夫人放心,若是夫人不幸战死,看在已投靠我大明的几万军民面上,我定会将你与李自成合葬一处!”

    “多谢吴王美意,不过我想还是不劳烦吴王了,我自有安排!”高夫人看到那点寒光飞出时,心中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一箭取了吴三桂的性命,辽东军群龙无首之下自己也许还有一点生机,最不济也是为先帝报了大仇,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此举实在不算光明磊落,有小人之嫌。所以当射出这一箭地李月辉来到高夫人面前请罪时,高夫人只是挥挥手道:“算了,眼看咱们今日怕是都要葬身于此,还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命令全军备战!”这时辽东军已在吴三桂的指挥下,开始向慈庆宫这大顺军地最后藏身之处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大顺军则在宫门楼和宫墙上对外射箭、施放火器。高夫人则率自率李月辉和近百个女兵上了钟楼。那钟楼是按照箭楼的格式修筑的,一、二两层都有箭眼,三层只有一半墙壁,从上半段也可露出头来向外射箭。这时她们就在第三层楼上居高临下向辽东军射箭。如若是其他大军来攻这慈庆宫定会死伤惨重,可辽东军手执火器,又有火炮压阵,大顺军的箭枝很少能射到辽东军卒,只有很少地几把火器才给辽东军造成了一点麻烦,不过战斗开始后不过大半个时辰,辽东军便已在火炮的掩护下,凭着火枪、手雷开路,已冲进了宫墙。随即双方在院墙里边发生白刃交锋。高夫人率人站在钟楼上,命一个女兵不断地敲钟。

    这样可使散落在寨中的将士和那继续战斗在林间野地的将士都明白她仍在慈庆宫中同敌人厮杀,既没有投降,也没有被消灭。黄昏以后,天气更加阴沉,云层更浓了。波涛一般的云就在院墙下边起伏奔流,有时也从慈庆富的屋顶掠过。吴三桂本想生擒高桂英,只要能生擒高桂英,那些已经投降的和尚未投降的大顺军今后便没了主心骨,只要高桂英在自已手中,这些大顺军便不敢再有反水之意,可眼见高桂英占据钟楼,死不肯降,而攻击钟楼却已让自己手下将士死伤惨重,实在是得不偿失,无奈之下,吴三桂只得狠心命人准备用炮火攻打钟楼。高夫人看到辽东军已在钟楼下布置了三门火炮,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点火的时候,命另一个女兵赶紧下楼点火。楼下的火点着了,烈焰腾腾,从一楼直烧起来。守在内院的大顺军将士一着钟楼火起,也把存放在院中各处的柴草点燃起来于是整个慈庆宫成了一片火海。院中火光通明,就连辽东军也不得不退出慈庆宫,暂避火势。

    大火很快燃烧到三楼,烟雾呛得人不能透气。可是就在火光和烟雾中,仍然有箭一支一支地从楼上射来。那钟声也继续响着,一直传到山寨外边。隐藏在树林和山洞中的明兵听见钟声,看见火光,纷纷地向着慈庆宫奔来,但多数都在路上被辽东军截杀。风助火势,越烧越旺慈庆宫的大火烧得满天通红。就在这一片火光中,偶尔还有箭从钟楼上射下来。使退不及防地辽东军冷不防中箭倒下。就在这大火冲天的时候,钟楼上仍然有钟声响着,一直向远处传去

    吴三桂站在宫外,眼看钟楼全部陷入火海之中,知道大顺从今往后算是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他对高桂英的刚毅果断也是佩服不已。看来高桂英早就存了与慈庆共存亡的决心。

    就在吴三桂还在为高桂英感叹时,茅庐山下的从山之中,一支不到百人的小队望着山上熊熊烈火,听着不断的钟声却已是泪流满面,为首之人向着山顶的位置跪倒在地。不断磕着头。其余众人也是磕得头破血流,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为首之人,磕了一会,猛的站了起来,向着其他众人喝道:“都起来!娘娘此时已在山上遇难,咱们再磕头也不能救回娘娘,今后地大顺军便全赖咱们了。”说到此处,一把拽出腰间宝剑,在左手掌上一划。顿时鲜血横流,此人随即高举左手,任由鲜血滴在自己地头上、脸上。却不自觉,只是大声道:“我牛金星在此以我鲜血发誓,此生定与辽东狗贼势不两立,定要为先帝和娘娘报此大仇,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这些人正是从茅庐山上逃下为的牛金星等人。看着山上的大火,他们知道大顺军此时已是完了,只有自己这一点种子,不过牛金星却深感李自成和高桂英的知遇大恩,在此立下重誓,宁死也要为其报仇。其余人也学着牛金星的样子。划破手掌,以血为誓,定要辽东军血债血偿。一时间山岗上鲜点点,见征着牛金星等人的誓言。可他们却不曾想过,当年大顺军几十万精兵强将,都被辽东大军赶得无藏身之处,此时仅凭他们不到百人又能有什么作为。牛金星率领着众人出了兴山,一路向南而去,准备从南面绕过武昌、九江等辽东军把守的重镇,回到江西新喻,再图后策。可没想到却因消息闭塞,肿进入桃源,恰好遇到左良玉所率的二十万大军正停在桃源进行休整。

    南明的二十万大军为防止辽东偷袭,早已将附近各条要道封锁。负责盘查过住百姓地守卒看牛金星一行近百人,怎么也不像非普通百姓。在上前搜查时,牛金星没敢反抗,四周负责盘查的南明军卒有几百人之多,而在不远处又便有一处军营,只看营盘大小,便可知其中至少有几千人,而营中不时传出的战马嘶鸣声,更让牛金星彻底放弃了逃跑地打算,毕竟自己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战马,而且自己这些人平均每身上所负的财宝至少也有二十余斤。事已至此,牛金星知道自己想要隐瞒身份已不可能了,当下取出高夫人在山上交给自己的印记,对南明军卒道:“我乃当今万岁亲封忠贞营之部下,现有夫人大印在此,不知几位兄弟在那位大人帐下任职?”几名南明军卒一听也是一楞,其中一名头目上前又看了看牛金星等人,才道:“你们是忠贞营的?听说你们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吗?你们莫不是假冒的!”说完脸色一变,转头向身后大部队喊道:“快来人!这里有人假冒忠贞营地!”随后这几名南明军卒已先后拔出兵器对准了牛金星等人。后面的几百南明军听到此人大喊后,马上围了过来。除牛金星外的大顺军刚想取出兵器自卫,牛金星却摇摇头道:“不必紧张,咱们如今也是大明属臣,又有万岁亲赐给娘娘的印章,他们不敢乱来。”

    将牛金星等人围在中央后,见他们并没有反击,后面的南明将领才走上前来,喝道:“你们说是忠贞营的,可有什么凭证?”牛金星将手中高夫人地印章递上前去,道:“这是当今万岁亲赐给我家娘娘的印章,可为凭证。”

    一名军卒上前接过印章交给南明将领,那南明将领仔细看了又着。他不过是一名小将,如何识得是真是假,又看了一眼牛金星,问道:“那你又是何人?在忠贞营中为何职?”“我乃牛金星,只因与夫人失散,因此当日万岁封赏时并未有我,不过后来我重回忠贞营时,夫人封我为忠贞侯。”

    “什么?你便是牛金星?”那南明将领虽然职位不高,可牛金星本是大顺右丞相,天下人那有几人不知其大名的。“你你不是早就随李自成死于湖广了吗?怎么”“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大人如何称乎?这军宫又是何人在此为主?我有要事要票明与当今万岁,只是不知法门,还请将军代为引见此处主将,我也好继续迸赴南京,面见当今万岁。”牛金星这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大顺军被困茅庐山,南明援军久盼不至,牛金星已将南明同辽东一般列为生死大敌,如何还会去南京面圣,不过眼下身在南明军营中,只有如此说,才有可能继续上路。

    “不敢、不敢,我只是区区小卒,如何敢当大人如此称乎。不瞒大人,我等正是左良玉左侯爷帐下,本来奉命支援你们,可刚刚行到此处,便听有百姓说辽东军已占了茅庐山,山上大火三日未熄,你们都已经阵亡了,我家大人才命我等在此暂歇,等探明了情况,才好决定今后打算。你们来得正好,快随我一同入城面见左侯爷。”说完不待牛金反驳,已命军卒上前带路,明为护送,实为押解,将牛金星一行近百人押往常德府。牛金星暗叹口气,也不知此去是吉是凶,不过这一切却已由不得他了,只得率人随这名小将一同赶往常德府。此时左良玉正坐镇常德府中,早有人将牛金星之事桌于左良玉。左良玉听后尘在椅上,手指轻扣几案,双眼微闭,却不说话。府中众人都知道左良玉习惯。一见此景,便知其正在思考,无人敢上前打搅。直到牛金星等人来到府门外,一名亲卫小心来到门前,才惊动了左良玉。左良玉猛地睁开双目,道:“可是牛金星等人到了?”

    那亲卫这才敢进到屋中,行礼后道:“启禀大人,牛金星等人已经带到,请大人示下!”“你去将牛金星一人带到此处,其他人带到偏厅。

    好好招待。不可待慢!”

    “是!”亲卫得令而去。片刻功夫又转回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牛金星。左良玉见牛金星已带到,抬眼看了着,未待牛金星开口,左良玉突然大喝道:“来人!”门外几十名亲卫闻声冲进屋中。左良玉这才一指牛金星,道:“将这个大顺逆贼给我绑了,押入府中大牢,严加看守!”牛金星本还以为可以与左良玉交涉一番后。再继续向广西新喻而去,等待时机为先帝李自成和娘娘高桂英报仇,可没想到这一进府门。左良玉便要抓捕自己,想自已不过一介书生,腰间宝剑也早在入府前便被人取下,此时竟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只能任由这些南明军卒将自已绑得个结结实实。牛金星一听左良玉为自己安排的罪名。便知一切都完了。大顺逆贼!自己刚刚投靠了南明,被御赐为忠贞营不过几月功夫,眼看这个忠贞营已没有了实力,便又被打回了原形,成了大顺逆贼!自古以来,被抓的逆贼又有几个会有好下场的?不被诛连九族、千刀万剐便已算是好的了。牛金星元力反驳。也懒得反驳,任由这些军卒将自己押入了大牢之中。被押入大牢后的牛金星已是心灰意冷,不过片刻功夫,听到牢外一片吵闹,不用问牛金星也知道,必是与自己一同来此的弟兄也被押来了。牢门被打开后,被押进来的果然正是这些人,不过他们却几乎是人人带伤,好在并未少了一人,自己这些弟兄最不济也还能一同上路,下了阴曹地府也不算寂寞。荡平了茅庐山上的大顺军余匪后,吴三桂率军返回兴山县城。毕竟辽东有三万骑兵,加上俘虏和招降的大顺军民也有六七万之众,仅仅一个茅庐山如何容得下,更何况粮草运送不易,所以吴三桂率大军在茅庐山上暂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率军离开了茅庐山。

    此次大胜,总算是彻底消除了大顺余党,使辽东再没有了后顾之忧,只要时机合适,便可率军继续南下,一举荡平南明。不过吴三桂心中却还有几分忧虑,据招降地大顺军卒所报,大顺军地右丞相牛金星竟在大战前便不知所踪。吴三桂早就听说牛金星的大名,吴智曾做为大顺军左禾相,与牛金星同朝为官,对其知之甚详,此人不但有勇有谋,更是不拘常理,为了心中目标,不择手段,当年献计水淹开封便可见一般。所以吴智曾待意派人送来书信,提醒吴三桂,对牛金星定要多做防范。如今虽歼灭了高桂英及几万大顺余部,可却让牛金星给跑了,确是美中不足。而在山上收拾战利品时,竟只找到几万两白银,大顺军这些年积攒下的财宝竟只有这些,说出去谁人会信?看来定是牛金星携带财宝潜逃了,只是不知此时到了何处,虽再难兴起大浪,可若是暗中与辽东做对,又有大量金银为后盾,也不可小视。吴三桂率军回到兴山县城后,立即派出大量探骑在湖广境内搜索牛金星,只是几日来也没有一点消息。反而得到了南明大将左良玉率二十万大军暂停在常德府,即不继续前行,也不返回,态度暧昧,不知其所图。吴三桂为了以防外一,特命祖大寿率全团官兵向兴山靠拢,增加自己的实力,而其原本驻地由吴宇接手。

    就在吴三桂为防范左良玉而调动兵马时,突然有左良玉所遣信使来到兴山县城,要求面见吴三桂,说是有要事相商。吴三桂不知左良玉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一区区信使,吴三桂还不至于怕他,命人将其带到自己府中,待手下亲卫搜去其身上一切武器后,才将信使带到堂上,面见吴三桂。这信使也算见过世面,见到吴三桂也不见其胆怯,只是朗声道:“启禀吴王,侯爷特命小人带来一封信函,面呈吴王。”

    有亲卫接过左良玉信使的密函递给吴三桂,吴三桂一挥手,有亲卫带了那名信使到偏厅等侯。展开密信,仔细阅读后,吴三桂也皱起眉头,随即叫人去请各部将领来此开会。一会儿功夫,各团副团长以上将领赶到府中,看到吴三桂皱着眉头,不知又发生了何事,许立急问道:“军长,是否又有那个不开眼的混蛋来惹咱们?军长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许立自会率领着全团将士为军长扫平一切障得!”吴三桂抬眼看了看许立,也被许立的话给逗笑了“我知道你许立就喜欢打仗,可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吧!

    难道你就盼着咱们辽东出事不成?”

    许立面色一红,道:“不是,我这不是想为你分忧吗。不过说起打仗,她奶奶的,大顺军这些残军还真是不禁打,我还没怎么动手,他们就被全歼了,不过瘾啊!”“行了,不要闹了,你们也都看看这封信。”说着,吴三桂将手中左良玉命人送来的书信递给了许立,许立看后,也是眉头一皱,很快密信便已在堂中众中手中传了一圈,最后还于吴三桂。

    家也都看到了,有什么想法,大家都说说。”

    “军长,依我看此事不妥!”许立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开口道:“我看左良玉也决非善辈。他真地会如信上所说,因为深受先帝朱由检之大恩,无以为报,才想要投靠辽东,以保先帝幼子吗?难道他竟会看不出咱们此时不过是为了掩天下百姓幽幽众口,才不得不推举幼帝登基的吗?更何况,他若真是诚心投降,又何必提出那么多条件,还说什么只向新帝投降,而决非投降于吴王。还要求投降时要亲自向幼帝献上降书。最过份的是竟不许咱们率大军前去接降,只许咱们率一万兵马,可他却要率全军二十万大军一同接受皇恩,这不明罢着要阴咱们吗?军长,你可不能上了他的当,不如让我率军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也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辽东军的厉害!”亲卫团团长吴洪也接着道:“军长,许立所虑甚是,咱们不能不防啊!不过他在信中提及牛金星已被其所擒。我看倒是有八分可信。咱们已占据了武昌、九江等地,他牛金星就是能逃出茅庐山也决不敢东行,只有南下一条路。而左良玉恰好就在常德府,很可能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吴三桂点点头道:“想来牛金星在左良玉着来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卒,正好用其来取信咱们,而他所说的想要投降于北明,投降于新帝却有待验证。不过他左良玉毕竟还有二十万兵马。若是待咱们进攻南明时,他率军退守南京府,有了南京府的坚城,就算咱们火炮威力巨大,项想攻占南京府,恐怕也将是一场严战。若是能趁此机会将他们引到旷野之中。以咱们的骑兵对上他的二十万步兵,应该可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全歼他们,减少咱们地伤其余众将一听吴三桂此言,也都低头不语,虽然吴三桂所说俱是事实,可是若需要吴三桂亲身犯险,别说二十万南明军,就是二百万,也不值吴三桂一片指甲重要。正在众人商议时,门外有人来报,祖大寿已赶到此处,正在门外求见。吴三桂一听大喜,忙叫人去请。自己眼下若真要与左良玉撕破脸皮,手中仅有三万人马确实是有些不够用,而且又有几万大顺降军,若是没有足够地力量威慑他们,一旦前线开战,这些人怕是又要另生事端。祖大寿的到来确是为吴三桂解了燃眉之急。一会儿功夫,祖大寿已来到堂中,未等祖大寿开口,吴三桂已道:“舅父来得正是时侯啊!”祖大寿一听便知定是又有战事,忙道:“军长,可是又有仗打?这次可不能再让我们干瞅着了,你们骑兵吃肉,怎么也得让我们步兵喝口汤吧!”

    吴三桂闻言,只能是苦笑不已,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许立这个战争狂就不必再说了,可自己的舅父祖大寿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会如此好战。“放心吧,打仗决不会忘了舅父的,不过舅父先看看这个。”说着吴三桂将左良玉的密信交与祖大寿过目。

    祖大寿看后,竟是不惊反笑,爽朗的笑声传出老远。堂中众人都是十分不解,许立更是忍不住问道:“祖团长,你笑什么啊?”

    祖大寿这才停止大笑,道:“着来这真是老天都在帮我啊,知道我手痒了,就给咱送了份大礼来!”吴洪忙问道:“此话怎讲?”

    祖大寿这才道:“军长,他们不是要咱们接受他们的投降吗?那咱们接受便是了,要见小皇帝这也简单,反正他们也没见过小皇帝,只要随便找个孩童便可”不等祖大寿说下去,许立插言道:“祖团长,你说的这些我们也都知道,可问题地根本不在这里,而是他们竟只允许咱们派一万军卒随同,可他们却有二十万大军,一旦他们投降是假,开战是真,谁能保证军长在乱军中不受伤害?”

    祖大寿一听此话更是大笑道:“这还不简单,军长的安全便交给我了,别说一万人,只要给我三千兵马,我便可保军长在二十万大军中三天无恙。有了这三天时间,你们就是爬也总该爬到地方了吧!”“三千兵马?祖团长,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三千对二十万,这个差距可是太大了,你真有把握吗?”吴洪作为吴三桂的亲卫团团长,虽明知祖大寿是军长地舅父,决不会害军长,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南下慈立

    吴三桂听了祖大寿所言后,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微笑,他已明白祖大寿的意思了。面对吴洪的质问,祖大寿拍着胸脯道:“哼,我祖大寿如何敢以军长的安全开玩笑,不过你是不知道咱们步兵现在的厉害,就是一团对一团,我敢保证让你的亲卫团也得在咱们手下吃瘪,你信是不信?”

    吴洪当然不服气,刚想开口,堂上吴三桂已道:“好了,我知道舅父所指的定是咱们步兵的新式武器,吴洪,你还别不服,如果步兵的弹药充足,别说你一团兵马,就是再加上许立的一团骑兵恐怕也难以讨好。”吴三桂和祖大寿所说的新式武器指的正是去年在山海关与大顺军大战时所使用的三六式重机枪。只是因为重机枪过于沉重,又无法像火炮一般拆卸容易,一旦给骑兵装备上,将严重影响骑兵的速度。更何况辽东铁骑有了长枪、手雷,又有火炮、马刀,战力已是极为强大,一个团的二万余兵马,足以与五倍之敌一较长短,而步兵却吃亏在火枪填装速率较慢,一旦遇到敌军的弓箭手,除了程射占些便宜,却无法形成强大的压制性火力。所以这种重机枪暂时还只为步兵配备,而骑兵因一直征战在外,虽也听说过重机枪威力巨大,却很少见识它的真正实力。

    许立和吴洪见吴三桂也这么说。当下没了脾气,可好战如痴地许立一听有这种重武器,心里痒痒的如同猫抓一般,又不敢开口明要,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吴三桂,其中的意思是人便能明白。吴三桂看着许立,笑骂道:“好了,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小心你嫂子收拾你,我保证。只要重机枪的重量减下来。马上装备骑兵,这下你满意了吧!”

    看着许立心满意足的样子,吴三桂才接着道:“有了重机枪相助,别说一万,就是只有五千兵马我也有信心在他左良玉的二十万大军中杀个七进七出!即然如此,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如果他左良玉真心投降也还罢了,如果他敢搞什么花招,我便叫他有来无回!众将听令!”堂中众将立即站了起为。齐声应到:“末将在!”

    “舅父从全团中选三千精锐,由吴本率领,带四百挺重机枪、二百门新式火炮及弹药随我一同赴约。吴洪你率七千铁骑。为我亲卫,护送我前去慈立。许立你率全团人马停在九溪卫,吴习率亲卫团剩余兵马停在石门一带,舅父率余下步兵停在永定卫附近。三地距慈立都不过毕日路程,待二十二日一早。便率军赶往慈立,不得有误!”停在常德府的左良玉等了整整一天,才终于见到了自己派出的信使。这一天有如一年一般难熬,不过他总算没有白等,见到吴三桂给自己回信,左良玉阴沉了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一一丝笑容。命人叫来左梦庚、黄澎两人。几人在密室中商议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三人才顶着黑眼圈走出密室,不过三人虽然是一夜没睡,可精神却是十分好,看来昨天夜里的商议三人都是大有收获。正月二十,在辽东军占领地地区中,百姓们还未从大年地喜悦中走出来,毕竟已经困苦劳累了几年,终于在辽东的统治下过了一个祥和的春节,这些百姓眼看自己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又怎么能不高兴。可就在这时,在湖广岳州境内却笼罩着战争的乌云,南明二十万大军在左良玉的率领下已率先赶至慈利,而辽东军也已赶到了各自位置,吴三桂率领着从步兵一团和亲卫团中抽调的一万精锐驻守在九误卫,只等明日便要向慈利进发。

    正月二十一日一早,吴三桂率军踏上征程,在军中还有一架八匹高头大马牵引的金黄色马车,车中坐着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幼童,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看样子便是北明地小皇帝。因有万岁的车驾,大军一路上行驶缓慢,中午还停下用饭,直到傍晚时分,大军才终于赶到慈利城外。大军也不进城,在城外安下帐篷,派出岗哨,四处守卫。此时左良玉就站在慈利城头,看着城外十里辽东军的大营,目光闪烁,直到辽东军已全部安营,才叫道:“梦庚,你亲自往辽东军营一行,就说我左良玉在此恭候圣驾,城外天凉风寒,请万岁和吴王干岁入城安歇!”

    左梦庚面露迟疑,半天也没有动静。左良玉回头瞪了他一眼,喝道:“还不快去!”左梦庚却道:“爹,咱们二十万大军驻在城中,那吴三桂岂敢入城?小皇帝更是没有任何说话地权利,我就算去了不也是白跑了趟吗?”

    “糊涂!就算天下人都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咱们也得把这出戏演得像样一点,如今万岁车驾就在城外,而我区区一个侯爷又是待降之臣竟不派人前去问安,不是太明显了吗?而且你此去问安事小,查探辽东军虚实才是真,一定要弄明白他们是否真的只有一万人,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暗藏的手段,他吴三桂竟真的敢只率一万人来此,不知是有所依仗,还是怎么回事,你此去最好能亲眼看到万岁,至少也得给我见到吴三桂本人,我怕此次来的这个吴三桂有假,不弄清楚我总是放心不下。”左梦庚被父亲骂了几句这才明白过来,不敢再耽搁,连忙率人出城去查探辽东军虚实。半个时辰后,左梦庚率人返回城中,在城头找到左良玉,详细禀报道:“父亲,我此去虽没见到万岁,却已见到了吴三桂。”

    “你能肯定那人便是吴三桂?”左良玉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不知怎么了,从天黑后,自己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左良玉怕明日之事有变,所以才如此谨慎。

    “那吴三桂与咱们的人所画画像一般无二,而且那吴三桂虽然年纪不大,可我在其面前竟心生寒意,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当中,好在他只是看了几眼便没有再盯着我看,不然我怕是两腿都无法站立。”左良玉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应该是错不了,仅是几眼便让你如此心寒的,应该是就是吴三桂了。你可探明了他们营中兵马?”

    “儿臣入帐后,不及细着,不过随我同去的军卒却已看明白了,他们应该只有一万兵马,而且其中还有三千步兵,看来明日之事定可一举成功!”左良玉听后也是哈哈大笑,道:“这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他吴三桂竟会如此大意,仅有一万兵马便敢来此,我定叫他来得去不得!传令下去,命探哨今夜定要看紧九溪卫、永定卫、石门的辽东军,如有异动,马上来报,不得有误!只要他们今夜没有动静,等明天他们就是想要来支援吴三桂怕也是来不及了。”

    第二天正是正月二十二,天空万里无云,和照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这寒冬带来了几分暖意。吴三桂和左良玉按照事先约定。准备进行受降仪式。左良玉率领着三万亲卫出了惹利城,向吴三桂地大营行来,其余二十万兵马分从其他三个方向向吴三桂大营靠拢。率领着七千铁骑的吴三桂跟在皇驾身旁,探哨不断将四周消息传来,吴三桂听到南明二十万大军从其他方向向自己压来,冷冷一笑,道:“看来这个左良玉已经忍不下去了,好戏恐怕就要开锣了。传我命令,祖大寿、吴习、许立立即向此处增援,这好戏总得给他找些好观众才是!”传令兵趁着四周南明大军尚未合围之际。打马而去。而左良玉虽然也得到消息。不过此时还没有真正扯破脸皮,他当然也不敢派人上前拦截。不过四周的辽东兵马距此处最近也需半日路程,而在自己二十余万大军之下,他吴三桂仅有的一万兵马,能坚持半日吗?最起码左良玉是不会相信的。半个时辰后,两方兵马终于在吴三桂的大营前相见,左良玉见到小皇帝的车驾,不敢怠慢,翻身下马。上前请安。只是左良玉心中有鬼当然不会来到近前,距小皇帝的车驾尚有百余米,便停了下来。不过一同押来的牛金星等大顺反贼却已交给了辽东军卒看管。这也算是他左良玉的见面礼。

    车边两名小太监拉起门帘,小皇帝身着龙袍端坐车中,左良玉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不过龙袍却不会看错。上前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小皇帝却根本未曾起身,只是道:“爱卿平身,联得知爱卿心有大义,愿重归于我大明。联心甚喜,只是联尚年幼,朝中大事全由摄政王吴三桂处置,爱卿便与慑政王商议吧!联有些累了,来人,回营!”

    看着小皇帝地车驾就要转头,左良玉大喝了一声:“慢!臣是降于大明,降于万岁,又不是降于他吴三桂,若无万岁亲自接降,臣宁死不降!”小皇帝地车驾停了下来,车上小太监却已急道:“放肆!吴王千岁乃我大明慑政王,在万岁未成年之前,朝中一切大事自有吴王做主,你一区区侯爷竟敢与万岁、与慑政王讲条件,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小心万岁降旨,灭了你的九族!”

    左良玉这时已站起身形,冷冷的道:“万岁尚未开口,你一个奴才竟敢如此放肆,我看活得不耐烦的是你吧!”此时左良玉也怕夜长梦多,若是等辽东援军赶来,自己胜算便又少了几分,所以他也懒得再与这些小人纠缠下去,转头对吴三桂道:“吴三桂,你吴氏本是辽东一小卒,幸得先帝赏识才至今日,可你却不知报恩,反而携天子以令诸侯,岂不叫天下人齿寒?我左良玉不才,深受先帝大恩,断不会叫你得逞!你今日若是将万岁交由我等,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吴三桂见左良玉图穷见匕,根本就是懒得理他,若不是将计就计,想将左良玉及其大军引出城来,在这旷野中将其全歼,今日之会根本就没有一点必要。吴三桂向身边吴洪一摆手道:“全军撤回营中,准备迎敌!”说完打马先行一步,连看都没看左良玉一眼。左良玉看到吴三桂临走时的轻蔑眼神,心中暗恨不已,好,你竟敢如此瞧不起我,我便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当即命身后亲卫挥动令旗,命四周的二十万大军向辽东军营发起总攻。左良玉相信,兵力如此悬殊之下,他辽东军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只能是饮恨于此,只要全军一个冲锋,眼前这一万辽东军,特别是那个吴三桂定然难逃一死。二十万南明步骑呼喊着冲向了千米外的辽东军大营,喊杀声震天,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辽东大营中依旧压雀无声,处处透着诡异。只是二十万南明大军早已是被左良玉事前所讲地高额悬赏冲昏了头脑。

    战前左良玉便已颁下通告,杀一名辽东普通军卒可得白银五两,杀一名班排级军官,可得白银十两,杀一名连营级将官可得白银百两,杀了团以上将官,那更是不得了,赏白银千两,至于辽东军的主帅吴三桂,如能生捻,便可得黄金千两,就是死的也值六百两黄金。至于辽东营中地那个小皇帝却被左良玉有意的忽略了,他也知道辽东此次带来的决不会是真的万岁。眼看南明大军越冲越近,距离辽东军大营已只有五百米左右时,辽东军营中突然发生了变化。大营外围的营帐突然被掀开,只见一个个黑漆漆的铁家伙露了出来,有一部分南明军还能认得,正是辽东军仗以成的新式火炮,可另外还有几百座却不认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若说他是火炮吧,可其炮管太细,若说是火枪,可又要粗上一些。不过南明大军此时却无暇细辨,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辽东军中率先发言的当然是射程最远的新式火炮,二百门火炮平均分在大营的东南西北四边,只听辽东营中一声枪响,早已引势待发的炮手立即对准了四面黑鸦鸦的南明军,黑色的炮管发出了一声声怒吼,二百发炮弹分别落在了昨天便已定好的部位,竟无一重复。仅是一轮齐射便已炸死炸伤南明军多达千余人。

    一些南明军卒见到如此犀利的火炮,心生怯意,脚步也慢了下来。不过军中的将官们却知道,火炮这东西你越是怕他,伤亡便越重,只因火炮只能打远,不能及近,只要冲到近前,这些火炮便算是彻底没了用处。当下有人便大声叫道:“冲啊!只要冲进辽东军营,他们便不敢再开炮了!”

    也有人喊道:“杀啊,杀死一人便有五两银子,抓到吴三桂便有千两黄金!冲啊!”这些南明军卒在将官地鼓舞下。在真金白银的激励下,终于又重拾信心,再次高举着手中的大刀长矛向辽东大营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眼看南明军距辽东大营越来越近,可却依旧不见辽东军有丝毫惊慌,反而可以从辽东军眼中看到几丝笑意。双方越来越近,很快便已不到二百米,此时死伤在炮火下的南明军已有三四千人。突然那些一直没有动静的黑家伙响了起来,只见一道道火舌从那黝黑的枪管中喷射而出,在辽东军前织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火网,每分钟四百发的子弹不断飞入南明大军之中。不断收割着南明军卒的性命。只是眨眼之间。冲在最前面地南明军已是死伤惨重,几干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阵前,硬是将南明大军打出一片几十米宽的空地。左良玉站在一处山丘上,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这那里是战争,这根本就是屠杀!站在一边的左梦庚更是张大了嘴,半天却发不出声。

    后面的将领无不心惊不已,可阵前的南明军卒却不敢发呆,多站一秒钟便是生与死的决择。无人还敢继续冲锋,他们都被辽东军的密集火力吓得转头就跑。可南明军实在是太多了,二十万大军虽分为四方进行攻击。每边却也有五万人之多,前后达几千米之远,后面的军卒生怕军功都被前面的人抢光了,只知拼命地往前挤,而前面的军卒却又急着逃命。顿时南明阵前乱成一团。这却更给辽东的重机枪提供了机会。辽东地这种三六式重机枪射程越过千米,而且此次他们整整携带了几百万发的弹药,平均用在每个南明军卒身上也可达五十发左右,根本不需要考虑弹药不足的问题。所以阵前的辽东军任意的挥洒着弹药,疯狂地收割着南明军卒的性命。左良玉只是呆了一分钟左右,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四面的南明军便已有万余人死在枪下,而他们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击。左良玉刚一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一般,忙大叫道:“快、快鸣金收兵!”

    听到清脆的鸣金声,后面地南明军卒虽然是百般不愿,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撤回来,而冲在前面的军卒更是庆幸不已,终于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他们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刚刚脱离了辽东重机枪的射程,火炮声未绝,只听得身后却响起了阵阵马蹄声,辽东七干铁骑分为四队,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出击,顺着南明军败退的身影掩杀上来。

    这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南明军卒根本没有想过要转身迎战,在他们眼中,只有慈利城的城墙才是他们最好的保命之处,所有人如同一窝蜂般冲向慈利城,根本无人还想着左良玉等人。左良玉站在山丘上,一双眼睛已是血红,这才是刚刚交战不到十分钟时,自己二十万大军竟被不到一万辽东军打得如此之惨,不算死在阵前的军卒,仅是刚刚这一会儿功夫,自己互相践踏而死的恐怕都要超过万人。“梦庚,你率领两万亲卫军给我顶上去,务必要拖住辽东骑兵,不然咱们这仗恐怕就要败了!”左良玉虽然也心疼儿子,可此时已顾不得战场凶险,拼了!

    “是,我必要让这些辽东狗贼知道咱们的厉害!”左梦庚此时也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他也明白此时若不能拖住辽东骑兵,一旦自己一方的二十万大军在辽东军的驱赶下,发生炸营,父亲一生的心血恐怕就得就此白费了,自己的理想便要成为空想,这是左梦庚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左梦庚率领着左良玉的两万亲军铁骑冲向了战场。

    只是此时的战场已是乱作一团,冲在前面的全是南明步兵,左梦庚为了驱散这些败军,也顾不得是不是自己的弟兄,大喝道:“所有人让开,凡有阻路者格杀勿论!”说完冲在最前面的他,已是一刀削去了一名惊慌失措的南明军卒的半边头颅。后面两万铁骑也知此时不是心软的时侯,全部拔出闪亮的战刀,冲迸了败军之中。可谁知左梦庚等人好不容易冲进了圈内,却发现迎接他们的却是辽东军的炮火,而原本跟在南明败军身后的七千铁骑已是毫发无伤的反回了辽东军营。左梦庚好像使尽全身力气打出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而在这棉花堆里却又暗藏着一枚铁钉,不但没有给敌人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自己受了伤。郁闷的他只觉咽喉一甜,竟是吐出一口鲜血。继续留在此地也是毫无作用,不但不能歼灭敌军,反而是白白牺牲自己军卒的性命。左梦庚紧咬银牙,终于吐出一个“退”字,说完调转马头,便随着南明败军一同撤了回来。看着南明大军狼狈而逃,辽东军一万将士无不哈哈大笑,吴三桂亲自命炮手用炮火为他们送行,直将其送出五里开外。若非怕将这些南明军卒一举击溃,以后还得四处追击他们,仅靠左梦庚所率的两万骑兵如何能阻拦辽东铁骑前进的步伐,只要辽东铁骑继续追杀下去,眼前这十几万南明大军怕是只能一溃千里。

    左良玉此时却没有吴三桂这般好心情,二十万步军、两万骑兵,从冲上去到溃败而回,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死伤便达四万余人,虽说这其中真正死伤在辽东之手的只有不到两万多人,其余全是自相践踏而死,可由此也可看出辽东火器的犀利,决非人力所能抗争。本想凭借着巨大的优势兵力,想要一举将辽东军全歼,没想到这却成了自己失败的最大原因。如果当初只命几部兵马参战,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伤亡。不过此时左良玉却无服继续反醒下去。剩下地十六万步兵至今仍未安静下来,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好在左梦庚及时赶回,率领着两万骑兵四处镇压慌乱之人,才终于将这些被吓破了胆的军卒聚拢起来。可一请点人数才发现,除了死伤的四万大军外,竟有两万余人已趁乱逃走,此时已是不知去向。只把左良玉等将官气得大怒不已。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追查那些逃兵了,此处战争一打响,想来驻守在九溪卫等处的辽东军必然会快速赶来。自己若不能在半日内解决眼前这一万辽东军。擒杀吴三桂,等待南明军的便只能是败亡一途。可面对辽东军如此犀利的火器,明知进一步便是地狱,那里还有人敢继续发起进攻。左良玉为此苦恼不已,若不能想出良策,还不如趁早撤兵,也能保存几分实力。

    就在左良玉为之苦恼时,一名副将凑到跟前,道:“侯帅。末将知道一种防火枪的土办法,只是不知道不管用。”“快说!如真的管用,必有重赏。”左良玉此时正是一愁莫展之时。听到这副将有主意,一把抓住那副将道。“启禀侯帅,臣未参军时本是猪户,曾用火铳上山打猎,可没想到不论是老虎还是野狼。只要打在身上,必是一个血洞,没有例外,可唯有野猪中枪后,却无大碍,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后来我们一同将那野猪围杀后才发现,野猪身上有一层松脂,上面粘了一层厚厚的沙土,这才能防得住火铣。当年侯帅率末将等剿杀大顺时,大顺也有些火器,臣便用两床地棉被包上沙土,浇上冷水,充当盾牌,以挡大顺火器,效果不错,大大降低了士卒伤亡,只是不知此法对辽东火枪是否有用。”

    “好!”左良玉一听心中大喜,此法应该管用,高兴地道:“来人,取黄金百两,赏赐此人!”随后命人按此策进行准备。小半个时辰之后,左良玉命一万军卒头顶包着沙土的棉被充当前锋,慢慢向辽东军大营靠近,而后面却是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充当主力。其余军卒也是全副武装,只待这支军卒冲进辽东大营,便可发起冲锋,力争一举剿灭辽东军。看着怪模怪样向大营靠近的南明军卒,营中的辽东军却是毫不紧张,此时他们已有了万全之策,那里还怕这些南明军的进攻。再说,就凭这个棉被包沙土的土法子防防那些落后的火铳还行,恐怕就连辽东的制式火枪都防不住,更别说这种三六式重机枪了。

    南明一万先锋小心翼翼向辽东大营靠近,一直走到距辽东大营三百米左右地地方也不见辽东军开枪,有些南明军卒甚至有些得意忘形,还以为辽东军见到自己有了防备,知道刚才那个杀人的利器已没有了处,便怕了自己,连枪也不敢放了。又向前行了五十米左右,只有二百余米的距离,只要一口气便可以冲进辽东大营。此次率为充当先锋地副将顿时高兴的大喊道:“冲啊!杀进辽东大营者赏银五两!官进一级!”南明此次派出的一万先锋本就是从各营选出的敢死队员,一听冲进辽东大营便有钱拿,又可以升官,当然是奋不顾身,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向着辽东大营冲了上去。可刚冲了几步,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响起,大军地步伐为之一顿。后面观阵的左良玉明明没有看到有炮弹飞出,可自己的一万先锋却不断被巨烈的爆炸炸上天空,死于非命。仔细观望,才发现,这爆炸竟不是来自天上,而是在地上响起。原来辽东军在刚才南明军败退时,便派出一队工兵冲出大营,将大营周围二百米左方的范围内全部布上了地雷。只是南明军正被辽东七千铁骑杀得溃败,那里还有人注意到此事。而到了此时,这些地雷却让这些南明军吃了个小亏。

    不过这地雷还只是开胃菜罢了,随着地雷响起,辽东军的火炮也开始怒吼,一枚枚炮弹仿佛雨点般落在南明先锋地头上,同时重机枪也再次响起,手指粗细的子弹不断穿过棉被打在南明军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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