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反而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的灵魂。
如果江承显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她可以敞开心扉,明白地告诉他她爱他。
可是当她知道他是江雪梅的哥哥时,一切都变质了。
背叛瀛泰的罪恶感缠绕在她的心头,她没忘记自己发过誓要为他仇的,她怎么可以爱上仇人的哥哥呢?
即使她寂寞荒凉的心因为江承显而丰盈,可她却没有任何理由、也该继续眷恋着他
秦巧看了沛恩一眼,发现她脸上又出现当时瀛泰车祸身亡后那种悲痛欲绝的茫然神情。唉!可别再陷入了呀!
她不敢再想,只能消极地打断沛恩的沈思。“你要搬来我这儿住,就带了这么一点儿东西而已?”
“用得着的就这些了。”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放行李。”秦巧遏说遏起身,拉着沛恩一同往走去。“沛恩,我看你晚上来我店里帮忙好了,免得自己一个人胡思乱的沛恩?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沛恩?”秦巧担心地看着失神的沛
“啊?什么?你说什么?”沛恩眨眨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我说,你下班后来我店里帮忙,免得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
“喔,好啊”她点了点头。
两个情场失意、同病相怜的女子,在夜色黯淡的街道上,慢慢消失。
沈睡中的司沛恩听见尖锐刺子的煞车声响起,以及随之而来的猛烈撞击。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惊惧地睁开跟,紧接着,她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震出来似的。同一时间,耳边传来了瀛泰惊慌失措的呼叫声
“沛恩,小心!”为了闪躲来车,瀛泰将车斜行至安全岛上,并久为了系护她而将车头转向。
她瞥向瀛泰,然后,她看见了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可怕景象丁
被挤压得几乎变形、浑夕是血、无力地抬头望向她的瀛泰。
“你你没事就”只在乎司布恩安危的瀛泰,话还没说完就吐了好大一口鲜血,随即陷入昏迷。
瀛泰温热的血浚像是泉水般不停地涌出,书面是那样的怵目惊心,教人不忍卒睹。
老天!怎么会这样?
司沛恩慌乱无助,惊骇莫名。她惊恐地张大眼,想叫却因受到极大的惊吓而发不出声来。她浑夕颤抖,心脏急速地跳动,几乎没奇勇气冉看着他。
她将手放入嘴中,用力一吱,请剧痛恢复一些神智。
车灯晃动的暗夜,司沛恩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表嚎,尖锐而残破,是对命运最深沈的控诉
“不”
“不”
“沛恩!沛恩你醒醒!”
秦巧摇醒躺在床上,尖叫不己的沛恩。
沛恩从恶梦中骛醒过来,她感觉脸上湿湿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似的。
伸手摸了摸,是泪。
她已经好久没有流泪了。甚至
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这件事情了。
现在,她只要一闭上限晴,瀛泰血流满面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知道,她又掉进当初那个痛苦的回忆中了。那么漆黑的无底深渊,她一个人,根本爬不出来。
她握紧双拳,身子隐隐颤抖着,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沛恩,你要不要紧?”
秦巧担忧的脸孔在她面前不断的放大。
沛恩强忍住悲恸,不停地告诉自己
那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跳脱了悲伤的情绪,所以所以她不哭的不可以哭的不可以不可以
“啊!”头好痛呀!
天,她害怕的事果然成真了!沛恩现在的情况,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瀛泰车祸身亡后的崩溃边缘。秦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沛恩,你要不要紧?我我去找江承显好不好?”
“不!”沛恩反应十分激烈。
秦巧发现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一时也失了主意,只好先安抚她。
“好好好,不找不找,那你先睡觉,先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她逼说逞帮她拉好被子,哄着她入睡。
怎么办?
秦巧忧虑地看着睡得极不安稳的沛恩。
她的症状来得比当初瀛泰离开时还要快,也还要严重。
秦巧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真不知道该怨江承颅,还是怨命运的捉弄?
矣
沛恩的生活全乱了。
她没有生活的目标,也没有活下去的渴望。当初的一切痛苦症状,如今全部回笼。
今天,秦巧赶去朋友开的pub“捡回”她。
“沛恩。你怎么又开始喝酒了?”秦巧叹道。
司沛恩抬起头,醉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认出是秦巧后,她仪乱地揉着眼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巧,对不起,我不该再这样的”
她的步履踉跄,秦巧见状,心疼地扶着她。
“可是我没办法啊!我的心好痛好痛,只能用酒来麻痹,麻痹了才不会有感觉,可是为什么我常常那么的清醒?”
司沛恩情绪崩溃,泪水决堤而下,她双手掩面,痛哭失声。
“沛恩”
秦巧觉得无力,干脆放弃应该做的“道德劝说”
“好吧,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她豁出去地对酒保说:“给我一杯威士忌!”
“可恶我我不要他是那女女人的哥哥,他温柔体贴,怎怎么会是那冷血动物的哥哥哥江承显,你是大骗子”
司沛恩端着杯子,哀哀地抱怨着。过多的酒精已经让她口齿不清了。她苦涩地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一杯”沛恩对酒保绽放迷人的巧笑。
“你已经喝太多了。”饶是如她这般能喝的人,也已经有点不胜酒力了,更何况是沛恩。
“别阻止我,喝醉了,我就睡得着”沛恩的嘴角扯出悲伤的笑痕。
“那又如何?你只是在麻痹自己罢了,事情依然没有解决。”
“我陪你喝!”一道男声突然插入。
沛恩皱眉,努力睁开醉眼想看清发声的男人是谁。
“你是谁?”秦巧首先发难。眼前这个长得颇漂亮的男人打扮得很新潮,一看就觉得是个花花公子。
沛恩觉得他很眼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曾在哪儿看过他?
“司小姐。”沈邦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们见过面的,你忘记了吗?上个礼拜在君悦饭店啊,还有江雪梅,你认识的!”他今晚约了几个朋友来这儿喝点酒,没想到竟会再次遇见她。
脑中轰然一声巨响,稍稍打醒了一点酒意。是了,难怪她觉得眼熟,那天不就是他们两人的出现,不就是江雪梅的一声“哥哥”打碎了她的美梦吗?
她感到一股酸液由胃部冲上。是造化弄人吗?她不幸的一生里,只不过拥有小小的两次幸福罢了,偏偏却被同一个人给破坏殆尽。为什么?江雪梅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忽然问,她兴起了一个玉石俱焚的念头既然她一逗么痛苦,没道理害她痛苦的人可以春风得意!
“喔,我记起来了。那天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还来不及请教你的姓名呢!”
“我叫沈邦。”沈邦看见美女颠倒众生的笑容己然窃喜,没想到还有亲切的问候,简直要高兴得飞上天了。
“上次没能好好地认识你,你要请我喝一杯吗?”沛恩拿着手上的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邦马上坐下来,要酒保送上酒。
“沛恩?”秦巧不知道沛恩想干么,但直觉不对劲。
司沛恩转头,笑着跟秦巧说:“巧,沈先生人很好耶!我留下来跟他聊聊。”
“可是你喝醉了!”
“没有的事,我酒量好得很,别为我担心。”
秦巧莫可奈何,也只有守候在一旁,暗自为她着急。
司沛恩再次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眼中闪过报复的光芒。
如果上天要毁灭地,那么,她也要拖着一干人陪她一起毁减!
“痛头好痛”
司沛恩张开眼睛,看见秦巧生气的脸孔。
“巧巧,怎么啦?一大早就板着一张脸。”
“还敢说!昨天你跟那个叫做什么沈邦的喝得不醒人事,要不是我留在那儿,坚持要叫计程车送你回来,你都不知道会被带到哪儿去呢!”说到后来,秦巧一把火也上来了。
司沛恩敲敲自己的脑袋。“真的吗?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沛恩,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别这么让我担心了,好不好?”秦巧不舍地劝着她。
司沛恩低垂臻首,轻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好痛苦。觉得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就会活不下去我没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呸呸呸!你还这么年轻,说那什么丧气话!”
“瀛泰走了,江承显又是个大骗子我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秦巧知道她又钻进死胡同了。当初江承显不知费了多少劲。才将沛恩拉出痛苦的泥掉,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反而把她推入更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算你很痛苦,可你也不该又为自己制造困局啊!你别再次重蹈覆辙,又去、跟江雪梅纠缠不清。”秦巧已经从昨夜沛恩和沈邦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晓得她打什么主意她以为再度抢走江雪梅的男朋友,就能达到报仇的目的!
可是事实上,她只会愈来愈痛苦罢了。
“我昨天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再去认识别人了。”沛恩沮丧地垂下头。
“那你就不该一直往错误的路走过去!沛恩,听我一次好吗?振作起来!”
司沛恩抬起头,憔悴在她美丽的脸上显现,好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惹人心疼。“也许这一次,我走不过来了。”
秦巧心头一震,赶紧拥住她。“别乱讲!你好好地在这里呀,不许你说这种话!这样好了,我这几天不做生意,我们开车去垦丁,去看阳光、去玩海水,好不好?”
沛恩感激地看着她。要是没有她,自己会更惨吧!
虽然一点儿也不想去,可她不想让秦巧伤心担忧,所以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好啊”阳光与海水并没有治愈受创的心,假期结束后,沛恩依然持续的悲伤、持续的焦虑。
常常,她都是脑中一片空白。睡眠时问端看她喝醉了没。
外在的娱乐活动都已经勾不起她的兴趣,甚至连秦巧特意带她去看海生馆中的美丽珊瑚,她都会觉得焦躁与不安。
住在福华饭店望海的套房中,她常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会往下跳。
好累的生命呀!
秦巧无法说服沛恩再去看另一个心理医生,因为只要一提到医生,她炫然欲泣的表情就让地也想跟着哭。
到最后,她只能限制沛恩在自家的吧台喝酒,免得她到时喝醉了会扛不回来,或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
今天就来了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一
沈邦。
“我不准你带她走!”
秦巧压住沈邦欲带走沛恩的手。
沈邦挑挑眉。
“你自己问她。”
司沛恩抬头笑笑。“他说要带我去兜风,吹吹风我就会比较好睡,等一下就回来了。”
“等一下会回来才有鬼!”秦巧大声咆哮。
“巧巧,别那么大声,我的头很痛。”
司沛恩紧紧揪着头。
沈邦作势又要扶起她,还不忘对秦巧说:“秦小姐,你要相信我的人格。不然,你要不要一起跟来?”
可恶!明明知道现在是店里最忙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离得开?这个贼男人!想了想后,她马上当机立断地下了个决定。
她笑靥如花地对沈邦说:“好呀好呀,你等我一下,我收收东西就走。”连走,她还不忘连给他一个媚眼。“等我唷!”
秦巧得意地看着沈邦愣住的表情,转身后,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沛恩知道后可能会砍死她的电话给江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