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也会闹这样的乌龙,脸上有些热,随后他又想到楼中的事,开口道:“还有件事想跟小姐商议。”
他抬头看了看婵衣,见婵衣那双澄澈的眼睛注视着他,等他的下文,他忙道:“楼中的开销有些太大了,之前算过的那些,可能不太够,所以……”
“要多少?”
“具体多少还要回去估算一下才能知道,只不过之前说好了我给小姐做一年的侍卫……”
“难道你想反悔?”婵衣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
沈朔风连忙摇头:“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问小姐,可否再续请一年?”
婵衣眨了眨眼,看来他当真是缺钱缺到一定程度了,她轻轻笑了,不答反问道:“续请一年就够了?”
这话刚问完,就见沈朔风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窘意,婵衣就知道果然是不够的。
她又道:“虽说你才进府不到一个月,但续请你一年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听你之前跟我说话的口气,你的身价应该不止是一年一万两银子吧?”
沈朔风心忖,自然不可能只值一万两,平常做一单生意若是点名要他出马,两单生意就可能会有一万两银子。可这样的话,他要如何对这女孩儿说?如今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鸣燕楼是师父一生的心血,若是毁在了自己手里,那他真的就再也没有脸面到下头见师父了。
婵衣见他不说话,脸上却凝重起来,想必他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她垂着眸子想了想,忽然一个主意跳了出来,既然他是什么楼主,又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又这样缺钱,她可以入股鸣燕楼啊,这样鸣燕楼也算是有她的一份了,往后想要知道些什么事情不是更加方便了么?
“……我忽然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婵衣抬眼看着他,语气轻快,“既然你这么缺银子,不如我入股你们鸣燕楼,你看如何?”
“不行!”沈朔风几乎想也未曾想就一口拒绝。
婵衣诧异极了,这个主意很好啊,为什么他要拒绝呢?
沈朔风脸色发黑,他还以为这个女孩儿好说话,没想到心机这么深,还妄想染指师父留下的鸣燕楼!
他冷冷的看着婵衣,眼中的杀气乍现,该不该杀了这个女孩儿?
婵衣只觉得他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像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尖刀,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将尖锐收了起来,而此时那些锐利却一下子发放了出来,像是随时都会戳自己一下。
她心如擂鼓,隐隐感到这人此时的状态有些可怕,迅速收敛了心神,佯装不在意的嘟了嘟嘴:“我不过是想帮帮你罢了,不行就不行,干嘛那么凶啊?”
说完话也不看他,径自拿起身前的茶盏,掀开盖喝了口茶。
女孩儿秀美的侧脸在散发着热气的茶水后头显得有些朦胧不清,沈朔风能看到她垂着头的样子很温柔,睫毛浓密又细长,眼睛眨动几下,那睫毛就像是翻飞的蝴蝶,轻轻颤抖羽翼,这样的女孩儿想必以为鸣燕楼就跟外头开的脂粉铺子一般,没钱了想入股就能入股,却不知鸣燕楼在江湖上的地位。
只不过鸣燕楼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若没有钱支撑,想必很快就会倒下去,楼中那么多人要吃要喝,还有那个地方的开销,远远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多许多,每年光是修缮就要花费好几千两银子,他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婵衣放下茶盏,说实话她有些不想跟这个沈朔风打交道了,光认识他以来,就一直麻烦不断,而且要她续请他一年根本没这个必要,一年之后卫家必然会倒台,到时候四皇子会成为新贵,顾曼曼再狠毒也不能一意孤行,她今年十五,最多明年宁国公就会给她定个人家,她嫁了人之后家里的事情还一堆,哪里顾得上她?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锦心跟孙嬷嬷,沈朔风在不在身边根本就无关紧要。
她沉声道:“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这个季度的银子我会尽快结给你。”
一句话将沈朔风的思绪拉了回来,沈朔风听出了她话里推脱的意思,忍不住心中叹气,刚刚定然是吓到她了,她才会这样说。
“让小姐费心了,”他拱了拱手,“不打扰小姐了。”
说着话,他大马金刀的往出走,走到门口,他顿了顿,轻声道:“……入股的事,我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小姐。”
婵衣撇了撇嘴,哼,好像她很稀罕入股他那个什么破楼似得,看他样子就知道要出好多银子,她有银子不能给自己留着做嫁妆么?没他的破楼,难道她就探听不到消息了么?真是不知好歹!
婵衣对锦心道:“以后他有事让他告诉你,你再转述给我听,外院的护院总是来内宅,像什么样子。”
说罢,又觉得有些不妥,万一是要紧事岂不是糟糕?
她摇了摇手,“算了,还是让他进来禀告吧,真是让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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