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楚又反应过来,疼的实在站不起来了,见我还喘着气,伊文华晃晃悠悠的朝我这边走过来,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问我还活着吧?
我说去你妈的,你才死了,伊文华松了一口气,直接就在我旁边坐下了,这会已经11点多了,街上本来就没几个人,偶尔有人路过,看到我两这惨样,也全都跟没有看见一样匆匆离开了。
伊文华让我躺着别动,他休息个四五分钟,等他有力气了再说,这丫的倒是谈定的很,估计是没少挨揍呢。
我两就在马路旁昏暗的巷子里,我躺着,伊文华坐着,不知道为啥,我忽然乐道:“让你他妈一挑十,栽跟头了吧,这会被我亲眼看到你被打成狗熊,以后这事我能念叨一两年了,特别是林梦儿,要是让她见你这样,以后肯定没少埋汰你。”
伊文华也乐了,肿着一张脸却露出谈定笑容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爸没死之前,在城东那边可是打架特别出名的,以前住城东那会,我还小,街上不少混混都愿意带我玩,就因为他们尊敬我爸,那时候我就知道,拳头也是可以打出一片天下的,所以我缠着我妈,让她让我去学武术,我妈不让,我就偷家里的钱偷偷去学,后来有一次让我妈给逮住了,狠狠的揍了我一顿,连家都给搬了,我妈那会一直哭,说我要是再这样,迟早跟我爸一样的下场,我就偏偏不信,我爸是被人围殴乱刀砍死的,那我就比他更强,面对任何人都不退缩,无论多少眼前多少人,我都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久而久之,性格就这样了。”
“中国文字博大精深,性命性命,改了性就要了命,我不想改,就算和我爸一样的下场我也愿意,我一直都坚信,我天生就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我看着他道:“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聊你以前的事。”
伊文华看了我一眼道:“估计是看你顺眼的,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他们围殴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跑?还一个劲的往前冲,你是不是傻啊?”
我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也在想着伊文华那个问题,片刻之后我回答道:“因为你不跑,所以我也不能跑,你能做第一个冲回来的傻瓜,我也可以做一个不跑的怂货。”
“我妈半年前死了,我变成了一个孤儿,寄住在一个非常讨厌的家庭里,我这人很怂,就像驴一样,人家不拿着鞭子赶我,我是不敢用驴腿踢他的,但逼急了,我不仅要拿驴腿踹,还要像狗一样咬死他,你受你父亲的影响,我也是,有个道理我妈念叨了一辈子,说是我那死鬼老爸的做人准则,任何事都要有借有还,对人,对感情都一样,做人可以记仇,但别人对你一点好,就还一点好,甚至要更多。”
说完这话,我就看着伊文华,我两都乐了,接着伊文华从怀里掏出一把大中华,烟盒都邹邹巴巴的,估计也没剩几根了,而且包装都老化,也不知藏了多久,他从里面拿出一根,放我嘴上,掏出一个一块钱的劣质火机给我点上,他自己则是抽起半根烟,那半根烟显然是抽了一半不舍得烟掐灭了。
就这样伊文华还津津有味的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吐出一个烟圈,一脸陶醉道:“这烟是我爸留下来的,我十一岁那年偷家里钱,顺势就把这条烟给顺走了,每次一抽这烟,就像我爸陪在我身边一样,到现在快五年了,一条烟就剩这一包,从我学会抽烟起,我口袋里永远都放两包烟,十块钱的经典和不知道多少年的中华,只有朋友,我才递给他后者,放的久了,这烟估计有点走味,你别嫌弃,算是跟我一起缅怀过去,纪念咱们那两个不负责任的老爸。”
伊文华抽着那小半截烟,那张帅气的脸庞在昏暗的月光下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我也抽着那烟,确实跟伊文华说的有点走味了,啥味道都抽不出来,但我知道,这烟估计是我这辈子抽过最好的烟了。
抽的不是烟,而是情义,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缘分”这两个字有多奇妙。
我和伊文华此时都不知道,十五年前,我们的父辈便是共同抽着这烟,踏上人生最后一战的,八人对千人,战的天昏地暗,不为别的,只为帮我父亲临死之前取回最后哪一点仅剩的尊严,上一代的生死相随,到了这一代同样延续下去。
兄弟二字,寥寥十二笔画,但每一笔,却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