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自然比旁人瞧得更真切,待小两口的心思也比外人真挚了许多。所以说起话调侃起来,自然也是不多让的。
林宝珠不想那汉子突然回来,显示愣了一下,才拉了人上下打量。见他没再添外伤,也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些日子她最怕的就是那汉子再带了伤回来。甚至好几次半夜里被惊醒了,只因为做梦梦到那汉子血淋林的站在她跟前。
“你怎得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几日吗?”要不是他之前说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她又何必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想着之前傻乎乎的算时候,林宝珠不由撇撇嘴嗔怪的瞪了那汉子一眼。
张满囤被自家媳妇含娇带怯的一瞪弄得心神一荡,再看她红着脸扯着自个的手往屋子里走,嘴上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顿时他就觉得口干舌燥觉得浑身上火的很。
媳妇的嘴唇真好看,比他见过所有女子的模样都好看。媳妇说话真好听,绕是他这般厌恶旁人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性子,现在都没觉得烦人。甚至,听到媳妇说那些家长里短的话,心都安了许多。
“你有没有听我说?”林宝珠皱眉看了看明显走神的人,咳嗽了一声质问道。不过虽然她装作生气,可那样子看在张满囤眼里可是可爱的紧。
张满囤被媳妇的呵斥弄得回了神,有些尴尬的转开目光,干瘪瘪的说道:“听着呢,这不是急着回来,所以走镖的道儿上赶了脚程。想着许久没看见你了,也就没回镖局,直接打镇口回来了。”
也就是到了家,他才意识到自个赶了好几天的路,每日里风餐露宿的,想来现在模样肯定狼狈。心里有了念头,他在低头瞧见身上的尘土跟鞋子上的破洞时候,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别扭了。
在媳妇跟前这么邋遢,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了人嫌弃。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的很,自家媳妇是个爱洁的。
不过林宝珠压根没嫌弃过他,问过他有没有吃饭后,就让人先歇一下,自个则出去到灶房给做饭了。
家里养了鸡鸭,这已经几个月了,早就开始下蛋了。所以她干脆就打了鸡蛋糊糊摊了鸡蛋饼。薄薄的猪油刷进铁锅里,接着用勺子舀了些鸡蛋糊倒进锅里,趁着铁锅滚烫的热度,她快速的用勺子底儿把糊糊摊开铺平了。只是一眨眼工夫,一张张黄澄澄散着鸡蛋跟油香味道的鸡蛋饼就被盛满了一小盆子。
她清楚自家男人的饭量,道若是做的少了,怕他又舍不得吃饿肚子。想起当初她做饭时候,常常是可丁可卯的做一大碗一小碗,而那汉子从未说过自个吃不饱,还硬撑着去干活,她就觉得有些好笑。
要不是后来有一回蒸发糕,那汉子一口气吃了小半篦子,只怕她永远都不会清楚那汉子的食量比她想象的大得多。也是难为他了,饿了那么多顿。
把鸡蛋饼趁热盖上,她又摘了些洗好的蕨菜混着肉片炒了一下。更是手脚麻利的切了些手擀面煮上,也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她就做了几盆子的吃食。
大抵也是真饿了,或者是被媳妇的手艺勾的馋了,瞧着桌上满大海碗的手擀面,张满囤只管拿了筷子埋头大口吃起来。当然,他一边吃也少不得偷偷瞧几眼自家媳妇。
媳妇果然讲究,端是吃饭就慢条斯理的,在氤氲之中瞧着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他的额头竟然浸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就火急火燎的又吞了一大口面。
林宝珠被那汉子瞧得有些不自在,有些脸红的把桌上的鸡蛋饼往那边推了推叮嘱道:“满些吃,这鸡蛋饼是咱自家的鸡蛋做的,又加了些小葱跟青菜丝,味道不赖。”
甭说自家媳妇开口说好吃了,其实在张满囤心里,媳妇能日日守着自个的家,等他回来给他做吃食,他已经很是满足了。哪里会觉得有不好吃的想法?
吃过饭,他也不闲着,帮着媳妇打下手拾掇了锅台。看着自家媳妇又开始烧热水了,索性就又寻了斧头开始劈柴。他知道自家媳妇有用热水的习惯,也爱熬骨头汤,所以在家里柴禾的用度上向来不吝啬,甚至早早都会上山拾掇好大柴垒进柴房。
天色越来越暗,伴随着虫叫声跟慢慢消失的狗吠声,村子终于沉寂下来。干了一天活儿计的人们也开始上了炕头,有些歪着身子早早睡下了,有的还接着外头月亮地的光亮凑在一块说闲话打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