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从构思到纸上
如同从小路到大路
我所说的画家
正两眼眯成地平线
等待日出。有一年了吧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画家
每天早出晚归
顺便捎些风景回来
那些被连根拔掉的风景
使本来就狭窄的脑袋里
堆满凝固的表情
然后他让这些,横七竖八的景物
在看似随意的涂抹中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能跑的全都跑起来
能飞的全都飞起来
能复活的,谁也别想装死
我惊讶所谓的风景
全都由人说了算
这幅画偏师独出,且没有边缘
像喝醉的风,没有方向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有些问题是我准备问画家的
比如说,现如今为什么缺少大师
比如说这幅画,为什么看不出端倪
画家终于开口了
一开口就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说大师一生只做一件事
并说这幅画,结束的只是冰山一角
要等他最后走进去,才算完成
说着他拿起如椽的笔
朝空白的地方补了补
我知道我该告辞了
临走时竟忘了问一句
人家的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