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第一个沉重
写在尼罗河沿岸
广袤的无垠的荒原上
我看到人类像几只蚂蚁
在荒原里蠕动
荒原深处有断壁残堡,黑影幢幢
这里没有幽灵,只有
文明和理性的真空
我把第二个沉重
写在恒河上空
朦胧的晨雾里
很多虔诚决绝的信徒
枯坐在河畔等待洗礼
此后,他们将再也听不到
悠扬而安详的晚钟声
善良的宗教始终留不住
走向末路的鲜活生命
最后的皈依?或是不由自主?
也许,不仅仅是信徒
我把第三个沉重
写在地中海沿岸
浓黑的硝烟里
肮脏、杀戮、死亡、阴谋
习以为常,收放自如
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无辜
仇恨和好战
是他们的血统和天性
这里最美妙的风景
是千疮百孔的大地
我把第四个沉重
写在居鲁士大帝的棺盖上
所谓的太平盛世
都是,野蛮的征服过后
假装文明的奴役
强者以入侵的姿态获得尊严
弱者以臣服的名义获得保全
统治霸主的态度
孕育了一切历史的残酷
那些含冤的累累白骨
才配安息在奢华的陵墓
我不想再写下一个了
因为,历史和战乱
是写不完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