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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琅桓的眼睛微微晃动,有茫茫的一层水光倏地漫了她的眸,温热,潮湿,晕成了模糊的一片。
她赶紧抬了抬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但是,当她看到此时的花子潇时,那层水光渐渐清晰凝聚,最终还是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他穿着洁白干净的里衣,旁侧的窗缝间有明媚温暖的光芒照射进来,将他完全笼罩在光线,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行将透明的碎裂。
凤琅桓从未见过花子潇是这样透明通透的感觉,像是深冬世界堆积的深雪,在如今的初春之际,会渐渐的融化消失,再也追寻不到。
眼前这个人,好像要消失了似的。
即使如此,他的左边袖子还是空荡荡的一片,是虚无的一片,有鲜红的血液隐隐从里面洇了出来,连成触目惊心的血色。
房间除了花子潇,云容,嬴灏和阿里巴巴也在,他们之前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凤琅桓到来后停了下来,并不是不能对她说,而是男子都很明白,这次的事情女孩子都难以接受,她们在面对断臂的花子潇时,需要时间来缓和心境,冷静理智。
“喂喂,凤凰,你哭什么?我还未死呢,你这眼泪是提前给我哭一哭吗?”花子潇歪了歪头,魔魅妖娆的脸庞依旧是那样华美的绮艳。
墨发未曾束起,随意的披散下来,发丝微微遮住他的眼角,这一幕像是用黑色的眼影涂抹他的眼尾一样,层层描绘出极为妖邪诡异的美丽。
凤琅桓知道花子潇是在以他的方式安慰自己,她抹了抹眼泪走了过去,坐在床榻边,只是在看到他空荡荡的袖子时,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唉,凤凰啊!女孩子可是很金贵的,得好好珍惜爱护才是!”花子潇抬起还在的右手替凤琅桓擦了擦眼睛。
可是有些时候,哭这种事,一开始难以停下来,像北陵姝之前一发不可收拾的痛哭,凤琅桓虽然没有那样夸张,但也是眼泪掉个不停。
看着她这样,花子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揽了过来,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
“凤凰,暂时借你哭一哭,但记着,这是姝儿的地方,你不是的。”花子潇还是寻常时刻的语气,懒散而随意。对于他来说,一只手臂远不及凤琅桓和北陵姝重要,只要她们无事好。
“我靠!!小气巴拉的,我之前还为你说好话了,劝小姝接受你,收了你这个妖孽,免得你祸害广大女性同胞们,特么的早知道不说了。”凤琅桓一边流泪,一边和花子潇嘴炮,两边都不误,切换的非常自如。
“呦,真的?”花子潇仿佛赞赏一般的摸了摸她的头,“这回做的不错,得夸!”
凤琅桓和花子潇嘴炮了几句后,心情调节了过来,也渐渐止住了眼泪。她坐直身体,吸了吸鼻子,手指有些颤抖的碰了碰花子潇空荡荡的左边袖子,她的动作极轻,只是碰碰袖子,她都怕花子潇会疼。
心一阵酸涩的痛楚,凤琅桓哽咽着声音问道:“你还疼吗?”
“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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