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干抹净

    夏！卓！昱！

    江沁被问得火冒三丈，一拧身靠在墙上，冷然答道：“六王爷，请注意你的身份，顺便注意你的言辞。”

    “那么换个问题。”夏卓昱似乎并不愿意惹她生气，“江家有三个女儿待嫁，你认为太后为何偏偏选中了你？”

    这个问题正中江沁的心思，冲天的火气瞬间就被她强压了下来。这是她那一世工作时养成的好习惯，就算有再负面的情绪，面对重要问题时总能第一时间冷静。

    夏卓昱瞧着她的神色变化，眼中掠过赞许。无论有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冷静总是最需要的素质，他真是没看错人。

    “这个问题，王爷若是心中有答案，不妨对本宫明说。若王爷也没有答案，难道竟认为本宫会给你一个答案吗？”

    她确实需要冷静。这个六王爷究竟是哪边的人，现在还很难说清楚，而“她”与他两年的****，并不足以说明他便会是友非敌。大家族内部尚且会一夕翻脸不见情，她又如何相信一个长于宫中见惯倾轧的外姓人？

    夏卓昱并不在意她刻意的疏离，只慢慢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慢慢地说：“江相国与你自小感情便疏远，纵使江夫人视你如己出，也抵不过一家之主对你有意的冷淡。而太后呢，你只是她手里的棋，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她的利益，不会是为了你的。”

    他转过身，笃定地盯住她：“我知道你是棋，我也知道你的不甘心。小沁儿，你需要我。”

    “你又如何确定我不能独自面对？”江沁有些心虚，逞强般地反问。

    “我的小沁儿，我自然相信你有独自面对的勇气和智慧，从未怀疑。”夏卓昱神色不变，看着她的眼神却瞬间复杂，“可你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商量的同伙，一个互相扶持的自己人，不是吗？”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脸上的笑意清清浅浅，似有似无：“毕竟是在这样令人透不过气的深宫里。沁儿，我不忍心看你这样。”

    江沁盯着他的侧脸，死死地盯住，一言不发。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夏卓昱，将会是她一生中最难过的一关。

    “你把福顺他们都支开了？”她敛了眉问：“还有珠儿，是你让她走的么？”

    打她进了宫，就再没见过伴嫁的珠儿。先前她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时没仔细想这丫头去哪儿了，现在回忆起来，多半是被夏卓昱花言巧语骗得回府了罢。府上的人对她都不甚关心，想来也不会过问珠儿为什么没有侍奉在侧。

    “我要与你说的事情，大逆不道。”夏卓昱一派云淡风轻：“自然听到的人越少越好。这也是对他们的保护，你不反对吧。”

    江沁发觉这个王爷不简单，他的每一句话，都戳进了她的心坎上。他似乎十分了解自己眼下的处境和疑惑，也十分笃定她只能选择与他合作，他甚至十分明白她的底线。

    可是，她应该相信他吗？

    “你必须相信我，沁儿。”夏卓昱的一双眼睛似乎看进了她的心底：“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不会害你的。”

    “左右也是被你这妖孽王爷吃干抹净了的。”江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别无选择，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