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面熟。
“没错。快拿起电话跟宫拓说啊!你还愣愣的杵着做什么?我有事急着想见他,你别耽误我的时间!”
“但是你没有事先和总裁预约见面的时间,恐怕”
“我是什么人,竟然还要我先预约时间?!你这个小秘书有没有搞错?我和宫拓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
“是什么关系?”
低沉的嗓音在屏风后响起,西双震了震,也悄悄松了口气。是宫拓,他出面了。
原本还想对西双撒泼的柯兰转身望见宫拓俊逸的身形和形于外的冷漠,高张的气焰不由得消退了大半。
“宫拓,我我好想你呵!”柯兰原想扑上去,却又慑于他的冷然而不敢贸然行动。
气氛瞬间冷凝。
将手率性地插放在裤袋里,宫拓漠然的将空气中的紧绷推到最高点。“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讨、讨厌!宫拓,你忘了吗?亏人家那一天晚上还那么尽心尽力的服侍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坐在位子上动也不敢动的西双螓首微垂,将苦涩的淡笑掩藏在垂落的发丝后头。
服侍?
柯小姐是怎么样“服侍”宫拓呢!她暧昧的语气还用自己来臆测吗?唉!
“总裁,需要我去端两杯咖啡过来吗?”西双僵冷着声调不自然地想起身。
“不用。”
“宫拓?你到底怎么了嘛?”
柯兰的娇叱化不掉宫拓一身的冷然“我和你无话可说,回去转告王董,琉代集团若还想和我谈合作,就换一个人过来。”
“宫拓你你要换掉我?!”
转身准备走回办公室的宫拓没有费事回头,出口的声调更是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将私情带入公事的女人最叫人厌恶,你不够资格和我谈。”
“好、好我不谈私情,我以后绝对不将我和你的事情拿出来说,”
纵横商场、美艳无双的柯兰丢不起被踢除合作计划的面子,更不想因此而错失宫拓的宠幸。
那一晚叫她至今每每回味不已,宫拓的强横、宫拓的粗暴,还有他那狂野猛妄不行!她想要他,想要在他身下臣服的销魂呻吟。
“宫拓,我求你,我不会再犯这种错了!你忘了吗?那一夜你是那么激情的爱我,你狂野的”
“够了。”
爆拓威凛的嗓音平静到毫无起伏,不过仍成功地遏止住柯兰所有的挣扎话语。他不动声色地悄然瞥向西双的侧影,可压根看不见她掩饰在长发后头的表情。
“太迟了,回去跟王董传达我的话,想谈合作,除非换个人。”
“为什么?我没有犯错啊,”
他望着柯兰,挑了挑俊眉。
胆敢对西双使泼。这就是她最大的错误。
不过他没再开口多说什么,径自往办公室走去。
看着原本骄傲冶艳的柯兰如今颓然失神的离开,西双紧紧闭上眼将小脸埋进掌心中,吸口气,丝毫抵挡不住心底流窜的酸涩。
她知道宫拓有很多女人,这不是新闻。
他的俊美、他的财势、他的卓然与杰出不只她看得见,所有人都看见的!名媛淑女对他的欣赏不用她好奇地从侧面去探知,几乎所有报章杂志都会抢着报导希爵集团总裁这回的新欢是谁、过往的旧爱又有哪几位。
这些报导总让她黯然神伤,所以她从来不看。
一如她的感情。
只要她闭上眼不看,就不知道他现在又有了哪一个女伴;关起心房不去探究,就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他,自己又因为他而受了多少伤。
可是好难呵!
事实终究还是会摆上她的眼前,尽管自己已经逃避地闭上眼。就像虽然刻意不去思索他和哪些女子有过什么样亲密的关系,可是她的职务却总难免会遇到如同方才的这种场面
身处一旁地听着别的女人亲昵诉说宫拓和她们的关系,暧昧地暗示着他会和她们有过怎样销魂快意的夜晚,真是一种神伤呵!
她还能忍受多久呢?她望着自己的小手悄然自问。
她十分珍惜这分秘书的工作,因为这是她惟一能接近宫拓的方法,一旦离开这儿,她连要和他开口交谈都需要理由借口。
只是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听见别的女人描述她们和他曾经度过的激情销魂夜。
每一次的聆听,都重挫她的心。
她没有爱上宫拓,没有。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感到伤心呢?
矛盾的挫折深深压抑着西双的心!
***
爆拓从西双那温暖馨黄的办公室走回属于自己冷然严肃的蓝色调空间,双手撑在桌面上,他静静地凝视着那一扇区隔着他和她之间的屏风。
大家都说他冷。
商场上和他交过手的竞争同业更给他冠上一个“冷面尊王”的名号。
是贬抑他,还是称赞他?无所谓,无伤于他。
踩着父亲希爵集团第二任总裁宫轾铺好的路,身为宫家一脉单传的独生子,他自父亲手中接掌希爵总裁的职位,向全世界宣示他宫拓在商场上运筹帷帽的专擅能力。
盎不过三代?这句话不适用在他身上,因为他就是那个将希爵集团推向跨国企业的首要功臣。
不敢说呼风唤雨,但是他的确拥有叱嗟亚洲政经的能力。
可尽管拥有这些,他却不能拥有心爱的女人。
爆拓鹰隼般的锐利眸光再度瞥向屏风,聆听着屏风后头隐约传来的键盘敲击声,他冷凛的俊脸渐渐转变成淡淡的眷恋。
爱意悄然涌现。
西双,他的眼中、心中有她的影子,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当初奶妈,也就是西双的母亲去世前曾经要他发誓替她照顾西双,别让娇美稚嫩如花朵般的她受到委屈,让她自由地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而他若是要了西双,不但不会给她幸福,反而将带给她不幸。
有太多的例子告诉他这一点了,他的母亲就是一例。
当初带着满怀的爱意嫁给父亲的她,在丈夫因商务繁忙的冷落中及亲戚的恶意造谣中伤下,抑郁黯然而死。
有钱人就是这样。
一入豪门深似海,这句话不是随口唬弄人的。撇开父亲冷落妻子的罪责不谈,亲戚间的争权夺利、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的相互中伤,就是天性温和柔弱的母亲无法承受的。
他不希望西双遭受这些。
有他的母亲做为借镜就够了,有一个挚爱的女人离开他的生命中就够了!
所以让西双自由选择地飞吧!就如同他当初答应她母亲的那般,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至于他宫拓低头苦笑。
生命中得不到此生的挚爱算不了什么,遗憾吗?漫长的时间足够帮助他淡忘这心碎。
只要她能自由的选择她的幸福。
然而在她尚未寻找到幸福之前,算他的私心吧!就让她留在他的身边,给他一点窃据她温柔的机会。
夜夜的交际应酬、笙歌达旦不是宫拓纾解压力的方法,更不是他内心渴望的生活模式;而拥搂着投怀送抱的女人共赴云雨、宣泄狂野激情只不过是他解决生理需求的方式。
真正能让他松懈一身防备的,是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聆听着屏风那头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西双接听电话时徐缓甜美的嗓音。
她在他身边。
这就是让他能够感到安心而松懈的方式。
“宫拓?”
西双软柔的声音自内线电话传来。
“什么事?”
“刚刚琉代集团的王董来电,邀你今晚一起餐叙,他说请你务必赏光,给他一个机会为柯小姐的错误致歉。”
“推掉他,说我今晚没空。”
闭上眼,宫拓将紧绷的身躯往后躺倒在牛皮椅上,让西双婉约的嗓音拂过自己的心,撩向四肢百骸。
“好的,还有”
“什么?”
“萧美薇小姐来过电话,”电话的另一头,西双小心掩饰自己在意难过的情绪。“她要提醒你今晚和她在晶华酒店的约会。”
“她是谁?”名字有点熟。
“是现在当红的电影明星,你曾经在宴会上见过她。”
“嗯,记得了。转告她我会去。”
“好。”此时,她再也难掩语气黯然。
这么说宫拓今晚要去赴约了?那位萧美薇好美、好艳丽宫拓会不会爱上她?
“还有事吗?”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
“不,没有了。”
“嗯。”察觉似乎该收线了,她心念一动,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宫拓!”
“什么事?”他有些担心地自位子上坐直身。她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急?
“你今晚会回去吗?”晚上的约会订在饭店,或许他和萧小姐会直接在饭店住宿。
“为什么问?”
“对、对不起,我没有资格问这个”
“我会回去。”
这四个字似是誓言一般地自电话中流泄出来,瞬间抚平了西双忐忑抑郁的心。
“我会回家,你早点儿休息,别再看小说入睡了。”
币断电话,屏风隔开情意翻涌的两人,他们默契地抬头凝望那一扇横隔在两人之间的阻碍
悄悄收拾眼眸泄漏的爱意。